盘星教说到底和他们没区别,一样的皱皮橘子脸,一样令人呕吐的空气。
竹泉知雀:我收回前言,我宁可去黑衣组织的酒吧写作业。
“星浆体已经要送去和天元大人同化了么?”竹泉知雀搅动蛋羹,搅得碗里一片稀碎,“她的心态一定很稳。”
护送成功,成功和天元大人同化,死亡,ga over。
护送不成功,中途被盘星教截杀,死亡,ga over。
仅站在她的立场看,毫无区别。
踏上注定死亡的旅途是什么心情呢?竹泉知雀无法想象。
她只知道,如果有人胆敢摆布她的人生,即使堕落成只会用牙齿撕咬的野兽,她也要大口咀嚼仇敌的血肉,直到鲜血流干的尽头再死。
“没有抗争的力量也是悲哀的一种……”竹泉知雀喃喃自语,她抬头看向老婆婆,“教祖雇佣的咒术师杀手是哪一位?”
老婆婆本想提醒竹泉知雀是“教祖大人”,却在她的声音中逐渐精神恍惚,讷讷作答:“我不知道,教祖大人说是最厉害的咒术师杀手。”
竹泉知雀:他说厉害就厉害?
戴滤镜看人的效果是惊人的,竹泉知雀自己也是个看待朋友十分盲目的人,她能在中原中也开大砸楼的时候对惨遭拆迁的无辜群众说:“中也君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
无辜群众:你说什么都对,能不能先让他把徒手举起的公寓楼扛回原位?
别砸了,别砸了,那是公寓楼不是金箍棒,你没有自己武器的吗?干嘛抢别人的楼!
竹泉知雀常备十八层滤镜,为友谊十分盲目,她不是很相信教祖口中“最厉害的咒术师杀手”,万一是为了业绩自己写通告吹出来的呢?
不过,“咒术师杀手”这个称呼透露了不少线索。
“如果仅仅是与咒术师对立的术士,应该用‘最厉害的诅咒师’形容对方,我不认为盘星教会犯常识性错误。”竹泉知雀自言自语。
当然,要是他用“最厉害的诅咒师”来形容,竹泉知雀秒速判断是戴滤镜的虚假说辞。
最强诅咒师刚填完表加入你们盘星教,正在食堂蹭吃蹭喝呢。
“咒术师杀手,但不是诅咒师,非术士做得到吗?黑手党?异能力者?”
“不,不可能,现在的咒术界可是有六眼诞生的咒术界。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大概率有五条悟参与,谁敢接任务去找死?”
竹泉知雀冥思苦想,卒然间,一道闪电掠过她脑海中的乌云。
有一个人,不是术士,但最强的咒术师杀手的头衔冠在他头上,无人胆敢置喙。
“不会吧……”竹泉知雀双手交叉捂住脸,指缝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睛,“真的假的?”
她才加入盘星教一天啊,真的要参与这么恐怖的战斗里去吗?
竹泉知雀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老婆婆的手:“教祖花了多少钱雇佣甚尔君?”
她今晚赶去牛郎店开一万座香槟塔够不够让他回心转意?
知雀before:我不会为工作花钱
知雀after:让我花钱!让我花钱!
打工的第九十一天
“大意了。”
“我太大意了。”
竹泉知雀端起黄油啤酒咕噜噜狂喝,气势很足地把酒杯砸在茶几上。
“我早该知道,分配到我头上的任务能有几个简单的?只提涨薪不提难度的boss是屑,他涨工资的幅度与任务困难度完全不成正比!可恶,我被骗了。”
卧底盘星教乍一看简单得很,填张表格付款会费秒进,入会即享受会员餐厅、自习室、午休室的良好待遇,以老带新和蔼可亲。
实际呢?恶心得她连饭都没吃完,迎面一个惊天大雷,炸得竹泉知雀五雷轰顶。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有卧底的经验了,再没有比黑衣组织更适合刷卧底经验值的地方,竹泉知雀可是在琴酒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的绝世强者,不存在能难到她的卧底任务。
琴酒没做的事,盘星教教祖做到了。
倒不是说教祖鼻子灵到能在食堂的饭菜香味中嗅出叛徒的气味,而是他对教众会费的利用让竹泉知雀如鲠在喉。
她一想到盘星教雇佣伏黑甚尔截杀星浆体的钱有一部分来自她交的会费,竹泉知雀的心态仿佛上班一天疲惫回家的打工人迎面被非洲大蟑螂骑脸一样炸裂。
竹泉知雀:对不起,把盘星教和蟑螂放在一起比喻,辱蟑螂了。
一想到才加入盘星教一天就要掺合到天与暴君和六眼神子的战斗中去,竹泉知雀悲从中来,把酒杯往外一推:“再来一杯。”
“好的好的,小姐您不要喝太多了哦。”坐在竹泉知雀身边的青年牛郎接过酒杯,又给她调了一杯黄油啤酒。
“我在借酒消愁。”竹泉知雀窝在沙发里,神色忧郁,“愁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自找苦吃。”
“发生什么事了吗?”青年牛郎体贴道,“任何烦恼您都可以向我倾诉,美丽的小姐。”
“为一件本与我无关的事。”竹泉知雀摇晃酒杯,牛郎店晃动的灯光反射在玻璃切面上,五彩斑斓,“假装视而不见会少很多麻烦,真恨我不是个瞎子聋子。”
要是没听见星浆体的事情,看不见恶心人的罪恶,普普通通进盘星教卧个底而已,有什么好愁的?
“和良知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个有良心的人。”竹泉知雀微醺地单手支住脸,醉意上脸,“但是啊,真的太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