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他身侧的黑发少女默不作声,脚步却显得别扭,抓着安室透的手越来越用力。
“你的脚崴了?”他顿时察觉。
“没事。”竹泉知雀脚步不停,“我能走。”
这种时候逞什么强?安室透余光瞥见路边公园的长椅,直接把竹泉知雀横抱起来。
怀里的人挣扎两下,没等她挣脱,已经被抱到了长椅上坐好。
安室透看向她的脚,立刻明白了。
两只鞋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套在她脚踝上,其中一只的鞋跟断了一半。
“你对高跟鞋到底有多大的执念?”安室透想叹气,“穿高跟鞋跳车,脚能不崴吗?”
“我可以穿高跟鞋追杀你八千米。”竹泉知雀不接受他的指责,“你不知道高跟鞋对我有重要。”
她纯黑坏女人的气场全靠身高撑起来!
“我是不懂。”安室透脱下她的鞋子拎在手上,“我不知道你对身高这么在乎。”
不穿高跟鞋的威雀威士忌和竹泉知雀一样一米六,女高中生就不怎么在意身高,安室透没见过女朋友穿有增高作用的鞋。
“先去附近找个不用身份证明的旅馆暂住,再商量之后的行动。”安室透在竹泉知雀面前蹲下来,示意她到他背上来。
竹泉知雀迟疑了两秒,她摸了摸红肿的脚踝,老老实实地趴到男人背上。
安室透一手拎着她的高跟鞋,一手扶稳背上的人,寻了个方向走去。
在洛杉矶做生意的小旅馆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见一对外国面孔的男女来开房,只要一间,笑嘻嘻地拿了把钥匙递过去。
“咱家什么都有,需要什么知会一声就行。”前台朝安室透抛了个媚眼,让开身后向上的长楼梯。
“默克在这边有没有眼线?”安室透低声问。
“他的势力前几年遭过重创,早不是一家独大的时候了。”竹泉知雀在他耳边小声回答。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垂上痒痒的,安室透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小旅店的房间和酒店总统套房不能比,只有一张勉强躺下两个人的床。
竹泉知雀被放在穿上,裙摆在火场里撩灼烧孔的黑裙盖在她腿上。
“等我一会儿。”
安室透出门又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冰袋。
他拽过椅子坐到床边,拉起竹泉知雀的小腿搁在自己大腿上。
冰凉敷在红肿的脚踝上,女孩子嘶嘶抽气。
安室透握住她的脚腕,不许她抽离逃开,“忍一忍。”
坏女人不能叫疼,竹泉知雀只好乖乖让他冰敷。
两人安静下来,无言的氛围在狭窄的房间里流淌。
惊心动魄的一晚。
几小时前入住星级酒店的三人还在商议明天上午的洛杉矶观光计划。
几小时后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两人孤立无援遭人追杀,栖居在廉价旅馆中。
多么荒谬,多么残酷。
没有一个人料到事态的发展,无论是卧底的、掉入陷阱的安室透,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威雀威士忌。
但若论三人中知道最多的,一定是她。
诚然是安室透和偷跑在先,但威雀威士忌为什么肯定他们去了成落夫妇旧宅?
美好的夜晚,两个男人相约喝酒再正常不过,组织成员间互不干涉私生活是常识。
退一万步说,假如威雀威士忌相信安室透的人品,知道他不会在任务前夕把自己喝得醉醺醺,从而推理出他们前往了成落夫妇旧宅,威雀威士忌大可不必匆匆赶来。
任务有人代劳不是轻松事么?她只要在酒店坐享其成就好。
和事业疯批不同,威雀威士忌该偷懒的时候从不上进,否则安室透手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从她那里移交过来的工作了。
发现他们不见后,她那样匆忙的、急切的、堪称狼狈的抢车赶来,行为中的焦躁绝非没有原因。
冰袋被皮肤敷得温热,安室透换了一面,将坚冰贴在黑裙女人红肿的脚踝上。
她的裙摆被火星撩了好几个烧孔,手臂上的烫伤如鞭挞的红痕,脸上残留着烟熏的痕迹。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安室透开口,打破了寂静。
“嗯?”竹泉知雀抬眸,“什么?”
“你,”安室透顿了顿,他眼中情绪看不分明。
“是不是知道保险柜一定会爆炸?”
波本,职业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