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竹泉知雀耸肩,“现在是我的了。”
一道肘击敲碎了詹姆的下颌,黑暗中查理的叫声还未喊出口便被一只手掌惯到地上,后脑勺轰地砸进水泥地。
竹泉知雀拍了拍手,踩在詹姆头上的脚微微施力,弯腰抽走他腰间的枪。
“另一把归你。”她侧过头,“来拿,波本。”
金发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弯腰捡起查理掉落在地的手。枪。
脚踩在敌人脑袋上的黑发少女低头查看枪里的子弹,两个体型是她两倍的壮汉像绻缩的蠕虫一样倒在地上,连呻。吟声都不被允许发出。
欣赏她的暴力犹如欣赏艺术,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完美的杀人技。
与警校教导的擒拿术截然不同,以制伏为目的的擒拿术在真正的杀人技面前宛如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
她行动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熟练是安室透学不来的东西。
竹泉知雀动手的时候绝对没想过下手太重詹姆和查理死掉怎么办,两条人命在她眼中不具备价值。
不愧是……威雀威士忌。
醉醺醺的少女摇摇晃晃引着她的猎物走进黑暗,安室透按她的吩咐藏在车后面,目睹了全程。
是记忆中轻快活泼的少女的容颜,她抠开一瓶罐装黑啤浇在胸口,用酒气熏了熏脸蛋,杏眼微眯,慵懒随性的暧昧气质取代了青春活力。
浑然天成的演技,言语细节中巧妙的引导够她出一本演技教科书,每个做卧底的人都该来观摩观摩大师级表演。
之前和贝尔摩德共演的电影果然不是偶然,与威雀威士忌关系甚佳的莎朗·温亚德知道竹泉知雀的演技有多好。
“我们的行李可能被转移到其他地方。”竹泉知雀单手揪起詹姆,在地上拖行,“找个地方,准备审讯。”
安室透抓住查理的衣领,跟上她。
高跟鞋被掰断了鞋跟,没有身高撑起的优势,竹泉知雀显得格外娇小。
在他们次数不多的约会中,一米六的女孩子总落后安室透两步,牵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地问:“安室先生我们去哪里玩?”“我可以吃一口你的冰淇淋吗?”“不要啦,别在约会日谈学习嘛好不好?”
安室透习惯保护她,同意或否认她有趣或离谱的提议。
竹泉知雀走在前面,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威雀威士忌讨厌麻烦,具体表现是但凡她能自己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小组讨论。
祈使句,命令句,简洁高效。
詹姆和查理被丢到偏僻的角落,竹泉知雀蹲下身掰正他们被卸掉的下颌,拍了拍两人的脸。
“醒一醒。”她扒开男人们的眼皮,“审讯时间到了。”
“要做个乖孩子,把一切都说出来哦。”
【回答我。】
血流满脸的男人们抬起头,仰视黑发黑裙的少女。
他们费力地张开干涸的嘴唇,舌头如灿开的莲花颤动。
文字流水般涌出两人的喉咙。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海量的情报被他们从身体里掏出,几乎挖空血肉。
安室透瞳孔微缩。
他曾做过审讯的工作,在审讯室里人狡辩说谎的天性被无限放大,即便一次次击溃无法自圆其说的逻辑,犯罪分子也仍绞尽脑汁与审讯官对抗。
最难问出的便是他们的家庭情况,像詹姆和查理这种在道上混的人,越害怕的事便是家人被报复。
他们会将秘密死死吞入腹中,哪怕剖开蛇腹也只能看见被胃液腐蚀的纸团。
常识在竹泉知雀面前瓦解了。
被迫呕出灵魂的两人亲手挖出腹腔中的血肉,一点一点,把自己掏空。
安室透看见了詹姆和查理眼睛中浓郁的恐惧和绝望,仿佛他们的喉咙和舌头不受大脑控制,亲自出卖了它们的主人!
自己的器官背叛了自己……这就是、这就是威雀威士忌的审讯手段——
“听见了吗?波本。”女孩子用手肘拐了拐安室透,“我们的行李被藏在了一楼监控室,总统套房里埋伏了十几个人。”
“真阴险。”竹泉知雀小声嘀咕,“一边坐在监控室里看我们走进陷阱,一边拍打我的行李箱哼唱胜利的小曲,何尝不是一种n·t·r行为?”
呜,她的小行李箱一定备受苦楚,成了被糟蹋的小媳妇,好可怜。
詹姆和查理说得舌头干裂,终于,他们没有秘密可说了。
“说完了?”竹泉知雀给子弹上膛,咔擦一声脆响。
“饶、饶了我们!”詹姆哆哆嗦嗦地说,“我们什么都说了!我们什么都说了!求求你饶了我们!”
“他们这样说呢。”竹泉知雀抛了抛手。枪,“波本,你怎么看?”
“没有消。音。器,骤然开枪会惊动酒店里的人。”安室透面色如常,“打晕吧。”
“就算现在不杀,之后他们继位的首领问起来,知道他们几乎把组织的秘密透露了大半,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