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去卧底的得力下属要他下地狱陪她。
背叛为何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竹泉君作甚要杀我?没等森鸥外想出个所以然,他陡然对上另一位得力下属嫉妒到扭曲的眼神。
太宰治:为什么是森先生不是我?知雀好不容易想和人殉情,这种好事凭什么轮到森先生!
气死了,好生气,给他爬!
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后,不动声色地挪着椅子往后退了退,手指摸住藏在椅子下的警报按钮。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港口afia现任首领警铃大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自从篡位那日,森鸥外便知道早晚有这一天。
竹泉君!太宰君!他待你们不薄,你们两人何故造反?
森先生:起码选个黄道吉日再造啊(痛心疾首)
打工的第一百四十九天
森鸥外决定自救。
起码要挣扎到唯一可靠的中也君赶来护驾。
在这个冰冷的港口afia,只有老实人中也君令人安心,小小的个子蕴藏大大的安全感。
港口afia全体上下良心共四斗,中原中也独占一石,竹泉知雀、太宰治和森鸥外各倒扣两斗。
什么叫灵魂人物,这就叫灵魂人物——失去中原中也的港口afia不过是一具没有良知的魔鬼罢了!
中也君,你在哪里!森鸥外殷切盼望,他需要你!
“冷静一点,太宰君。”森鸥外用安抚的声音说,“没发现吗?你在质壁分离。”
你为什么嫉妒得快要质壁分离?他不理解!
不就一个死亡名额吗?拿去就是,他死都不和你抢。
太宰治阴恻恻地盯着森鸥外,独眼的造型令他的形象分外恐怖。
森鸥外不由得想起下属间流传的“不要走夜路否则会撞鬼、啊不、撞太宰先生”,以及“子弹子弹告诉我,谁是港口afia最恐怖的男人?”、“太宰先生的敌人最大的不幸就是与他为敌,我们最大的不幸是和他入职同一家公司”,又及“谁能救救被友谊蒙蔽双眼的竹泉大人?她知不知道自己一天到晚在猫塑什么恐怖的对象啊!”等一系列谣言。
森鸥外:真的是谣言吗?(怀疑的目光)
整个港口afia恐怕只有竹泉知雀脑回路和其他人不在一个频道,在听见她把太宰治形容成“敏感纤细脆弱多思,喜欢深夜听网抑云一边eo一边默默流泪,身体残疾双商高超的脆弱美少年”的时候,森鸥外心都死了。
森鸥外:太宰君的瞎不是真的瞎,但竹泉君的眼盲不似作假。
她眼前糊的滤镜比瓶底盖更厚,哈哈镜照人都没她扭曲。
竹泉知雀:我才没瞎!(猫猫生气。jpg)
怎么能用偏见的眼光看她的挚友?连肚皮都是黑的猫猫不可爱吗?
尾巴可怜巴巴地缠着绷带,脑袋上绷带绑成蝴蝶结,漂亮的鸢眸亮晶晶看着你,黏黏糊糊地蹭手心小声咪咪,想吃你手里的帝王蟹。
均价上千上万的螃蟹说买就买!为猫猫一掷千金,尽显富婆本色。
竹泉知雀:太宰君只是稍微心机了一点点,绿茶了一点点,看在美貌的份上当然可以原谅他!
竹泉知雀是很宠爱太宰治的,若是换个别的什么人,她可不会大早上推着对方的床到公司帮他打卡。
太宰治,欲言又止:……这个还是算了。
这份福气太过沉重,他享受不来。
打卡的福气太宰治享受不来,殉情的福利却是他期待已久。
“怎么想都应该是我啊。”阴暗猫猫碎碎念,“知雀最好的朋友是我没错吧?明明那么那么喜欢我,想死的时候却不叫上我,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错误……对,没错,不能怪知雀,定是有人挑拨我们的感情!”
被杀气锁定的森鸥外:“……”
中也君,你还没有上线吗中也君!关键时刻不要掉线啊你!
下属靠不住,森鸥外只能自己上,他感觉自己好似步入更年期的中年男人,被不孝子和不孝女折腾得焦头烂额,晚年凄凉。
“竹泉君还没有挂断电话。”森鸥外说,“不如听听竹泉君的想法,让我死也死成明白鬼。”
太宰治:“死得胡涂点更容易投胎到好人家。”
森鸥外:谢谢,不了,下辈子我不想做人。
镜头转给太宰治的手机,他打开免提,背景音里幽幽怨怨如泣如诉的女鬼哭声回荡在首领办公室,门外站岗的黑西装壮汉两股战战。
森鸥外忍了忍,忍不住了:“竹泉君,把氛围音关掉。”
话筒中传来很轻地一声咂舌,好在资本家对打工人的拿捏在年终奖尚未发放之前还有效力,竹泉知雀关掉了从网上下载的“六月飞雪女鬼哭坟喊冤。p3”。
森鸥外总算从女鬼索命下属造反的危险氛围中解脱,他端正坐姿,掏出当医生时面对情绪不稳定患者的专用微笑,谆谆善诱:
“说出你的烦恼。”
话筒对面安静了两秒,竹泉知雀开口,声音出乎森鸥外的意料,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