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想起波本凭空多出不少的文书工作,威雀威士忌试图推卸工作是合理的,符合她人设的。
“我可以多分担一些。”他温和地说,“全部交给我恐怕不行。”
竹泉知雀感动落泪:你是好人!
打工人大为感动,她无以为报,坚定地把最好最嫩的鱼脸颊肉夹给苏格兰。
她:您请,您吃,您干活。
饭搭子是人类建立友谊最便捷的方式,没有冷场机器琴酒的饭桌其乐融融,两个人吃了一会儿,竹泉知雀打开了话匣子。
“我之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认真地说,“我没有怀疑你是卧底。”
她不怀疑,她确定你是。
“没关系。”真·公安卧底诸伏景光不计前嫌,“警惕一点是应该的,尤其是前段时间刚让叛徒逃掉。”
逃掉的卧底老兄还写了一封感谢信,感谢粗心大意的威雀威士忌小姐,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卧底这行好难做啊。”真·黑方卧底竹泉知雀感叹道。
“工作摸鱼会被人说:你是不是对组织不忠心才偷懒懈怠;工作太卖力又会被人说:你这么努力,是不是想窥探组织机密?前后都是错,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
诸伏景光深刻共情了。
“再这样下去谁愿意给组织干活?”竹泉知雀十分不满黑衣组织的上班制度,“我可惨了,高中生仅有的周末时间被工作无情霸占,琴酒还嫌弃我成绩差,读书没前途。”
“我才十九岁。”女孩子闷闷不乐地扒饭,“我的人生难道只能一辈子见不得光了吗?”
诸伏景光指尖微动,他没有说话,扮演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温和的大哥哥。
“班上的同学、我的同龄人,想必都有多姿多彩的未来。”竹泉知雀化悲愤为食欲,腮帮一鼓一鼓的,“只有我,在暗不见底的深渊给人打工,无休无止地打工,没有员工保险地打工。”
“唉,不瞒你说,我在组织里的地位已经算高了,还是动不动被琴酒拿枪怼脸质疑,过的是什么鬼日子。”
女孩子絮絮叨叨地发牢骚。
诸伏景光一边听,一边想到昨天好友隐晦透露的信息。
‘威雀威士忌是故意放人走的。’金发青年低声说,‘我了解她,她不是会低级失误的人。’
黑衣组织高层故意放走公安卧底,可能吗?
一个因父母原因加入组织,十九岁便罪行累累,活在阴暗面的女生,她心中当真一点儿异样念头都无?
诸伏景光对竹泉知雀的多数印象来自安室透,他不确定好友是不是被恋爱滤镜蒙蔽了双眼,诸伏景光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余情未了。
但……能被那家伙喜欢的人,绝对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诸伏景光敢肯定。
竹泉知雀余光瞥了眼苏格兰威士忌,她咀嚼嫩滑的鱼肉,入味,无刺,是条好鱼。
横滨靠海吃海,她喜欢海货。
苏格兰是公安卧底,他大概率知道上次抓捕行动失败的起因结果。
红方卧底自身正义,以己推人,总是愿意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铺垫到这儿,足够了。
“我听说你和波本关系不错。”
竹泉知雀戳了戳诸伏景光,“他没说我坏话吧?我们可是和平分手。”
“没有。”诸伏景光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复合,但好友的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能送助攻的时候可不能给兄弟埋雷。
诸伏景光如实说:“你在他心里评价很高。”
“真的吗?好高兴。”
竹泉知雀弯了弯眼眸,笑吟吟地说。
她想岔了,这两人关系怕是没有多好。
否则波本怎会没有告诫苏格兰:
她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知雀:我,天生恶役,绝不洗白上岸
打工的第一百五十三天
海上游轮是否算一种空中楼阁?
地板之下便是海水,冰冷的,咸湿的,卷起的浪花轻易将成年男人重重拍下,眨眼间随波失踪在不见底的深渊。
走廊悬挂着大幅的油画,礁石上罗蕾莱幽幽吟唱,被蛊惑的水手全身心靠近她,照耀在惨白的月光下。
传闻海妖罗蕾莱拥有蛊惑生灵的声音,令航行的水手恐惧,黑衣组织在游轮上挂罗蕾莱的油画是有些冷幽默在身上的。
竹泉知雀倚靠在门边,嘴里嘟嘟地哼歌:“……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国际名曲,调子太熟,诸伏景光险些跟着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