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
去了就会死!
不要露面,找个地方藏起来!
狙。击。手信任自己的直觉,诸伏景光放轻呼吸,一直等到走廊空无一人才慢慢出门。
这座游轮没有信号也没有监控,他循着声音找去,站在阴影里,看向甲板中央的男女。
琴酒握住的枪硝烟弥散,威雀威士忌站在他身边,一个底层人员战战兢兢交出手里的东西。
诸伏景光视力绝佳,他看见男人拿出的废弃零件,心跳骤停。
被打捞到了?……是运气不好吗?
荒诞感与眩晕感一齐淋头,诸伏景光没有看见前因后果,他像电影演到结局才入场的观众,只能对着银幕上的情节凭空猜测。
唯有一件事诸伏景光看懂了:他已然走到了名为卧底暴露的结局。
藏起来。
藏起来藏起来!
快藏起来!
反击没有意义,整座船都是黑衣组织的人。
诸伏景光一把搬起房间里的椅子,猛地抛到海里。
落水的水花和声音被人听见,船员高喊着:“小心叛徒跳海!拿网去捞!”
跳海是下下策,人要熟识水性到怎样高超的程度才能跳海后一路游回东京?
或许有人能做到,可他不行。
206的房间虚掩着,大概是琴酒叫人太急,威雀威士忌没注意到房门未关紧。
诸伏景光闪身入内,房间里能藏人的地方太少,他没有犹豫,躲进了衣柜。
时间仿佛回到了诸伏景光儿时,衣柜外杀人狂四处搜寻,必须噤声、沉默、如一尊石化的塑像,等待难熬的时间过去。
诸伏景光难免回忆起堪称他童年阴影的案件,他在警校时期抓住了凶手,却从凶手口中得知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我早就发现你躲在衣柜里。】
今天至少别上演同样的情节,诸伏景光苦中作乐地想,真会做噩梦的。
船上的衣柜与家里不同,一点儿供人向外窥探的缝隙都没有,空气稀薄又沉闷。
隔音也不怎么样,他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
如诸伏景光所料,碍于206是组织高层的房间,搜查员不敢太暴力,只拿眼睛四处看看。
他检查完厕所,走到卧室,蹲下来查看床底。
可以了,就这样吧,快离开吧,诸伏景光在心里默念。
他的祈祷没能传达到上帝的耳朵里,脚步声停在衣柜前。
诸伏景光暗自蓄力,准备拼死一搏。
“谁?”
熟悉的女声唤了一声,搜查员准备开门的手收回,恭恭敬敬地和她寒暄。
他们聊了两句,判断206房间已经查完,脚步声一前一后离去。
诸伏景光手脚发麻,因过度紧张微微痉挛。
他缓了一口气,又默默数了三十秒,耳朵贴在柜门上仔仔细细地听。
万籁寂静。
诸伏景光慢慢推开衣柜的门。
光线与空气一起涌入,他对上一双愉悦的眼睛。
“哎呀。”竹泉知雀笑着说,“大老鼠从我的衣柜里钻出来了。”
知雀,很恶趣味的坏猫猫
打工的第一百五十五天
中计了!
迟来的恐惧与震撼如醍醐灌顶浇淋而下,诸伏景光手脚有一瞬间的麻痹。
以往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颤抖,又被他强自冷静地按捺下来。
离去的脚步声是引诱他自己走出笼子的陷阱,设置得何等精巧,将人性寸步不错的拿捏。
诸伏景光的对手是老练的猎人,她懂得如何为猎物营造状似安全的空间,放松圈在猎物脖子上的绳索,给予他自由的错觉。
捕猎他的人具备猫科动物恶劣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