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打开,黑发少女擦着头发走出来,头疼地看向沙发上另一条大海带。
备用衣服一件都无了,要不她把浴巾给他围着?
“惊!某公安卧底落海昏迷,清醒后竟发现自己成裸。男,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竹泉知雀小声编造明日头条。
她没在公安干过,不清楚正义的红方组织工作氛围如何,是否与港口afia一样有员工自创的内部读物,比如《今日不服输的卧底君》之类的。
“这样吧。”竹泉知雀取了个折中,“我把海带剪一半。”
扒人家裤子太丧心病狂了,脱个上衣合理许多,穿湿衣服睡觉会感冒的。
竹泉知雀: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把我家沙发打湿了,要是床也被糟蹋,我坐哪儿?
在自己家却只能委委屈屈地坐在冰屁股的地板上,也太惨了点。
客随主便,竹泉知雀直接上手。
灵巧的手指拨开纽扣,露出衣服下腹肌浅浅的好看身材。
狙。击。手人如其枪,诸伏景光犹如一杆修长笔直的长狙,赏心悦目。
竹泉知雀三下五除二把他的上衣脱完,隔着浴巾擦拭男人皮肤上残留的水渍。
她抖了抖微湿的浴巾,用咒力作弊一秒烘干,十分机灵地把浴巾铺在床上。
“再把人挪过去,就不怕打湿床单了。”竹泉知雀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勤勤恳恳搬运工再次上线,她上手才发现诸伏景光看着高瘦,实则肩宽不小,千锤百炼后的身体。
能来做卧底的果然有两把刷子,公安果真持续性向黑衣组织输送大量人才,把自家辛辛苦苦栽培的水灵白菜送去黑心加工厂。
“怎么不往横滨送一点?”竹泉知雀替老东家争取,“是我们港口afia不值得吗?”
东京人就是没眼光,她不信异能特务科和猎犬不派人来!
港口afia也不像黑衣组织,见一个卧底杀一个,森先生一向重视人才,酷爱挖墙脚,在他眼里卧底等于主动送到他碗里的肥肉,吃下去就别想他吐出来。
“我们boss是有些人格魅力在身上的。”竹泉知雀矜持地说,“瞧瞧他画大饼的高超手段,中也君不就是这么被骗进来的吗?”
明明刚出场的时候还霸气侧漏地说过“港口afia,我会一个不剩地全部杀光”的死亡宣言,现在却成了港口afia一等一的劳模,谁看了不唏嘘。
“可怜你生在东京。”竹泉知雀怜爱地帮诸伏景光擦了擦濡湿的短发,“年轻时候不注意,晚年偏头痛来找你,注意养生。”
她左看右看,觉得差不多了,诸伏景光被她拾掇得十分体面,一点儿看不出跳海逃亡的狼狈。
女孩子打了个响指:“wake up。”
银瓶乍破,冰面碎裂,沉眠在梦中海域的眼睛陡然睁开,瞳孔摇晃,呼吸急促。
咸湿冰冷的海水仿佛仍在诸伏景光的喉咙里来回灌倒,剧烈爆炸的巨响震得耳模嗡嗡。
嗡嗡,空调机箱嗡鸣,为室内持续输送干燥的暖风。
天花板的墙皮在角落里脱落几块,边缘的缝迹像风干的爬山虎,灿烂的阳光透过两片窗帘之间的缝隙在地板上聚成条形。
老旧,但生活气十足的房间。
诸伏景光失神片刻,落海前的记忆倒灌回笼,信息量大得令他头疼。
他抬手捂住额头,突然发现自己上半身没穿衣服。
“头很疼吗?”坐在床沿边的人见他醒了,她前倾身体,关切地问。
诸伏景光放下手,一袭银色丝绸吊带睡裙的女孩子俯身看他,乌黑的长发垂落胸前。
温暖的花香沐浴露香氛萦绕她的肌肤,显得她柔软、温和、宜室宜家,像阳光雨露下团团簇簇的太阳花。
然而,在诸伏景光睁开眼睛之前,残留在他记忆中的是残忍恶劣的猎手、算无遗策的阴谋家、难以捉摸的捕食者。
他明白了,诸伏景光想,他彻底明白了zero被引诱、被诱捕、为之心动的理由。
他遇见的竟然是这种等级的对手。
诸伏景光苦中作乐地喃喃自语:“现在轮到我接受考验了?”
kp:过一个意志鉴定
打工的第一百五十七天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竹泉知雀不要诸伏景光的身子,她只想要一份offer。
她等同于在面试前救了面试官一命,通过面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竹泉知雀可是脚踏三个组织、即将脚踏四个组织的超经验级打工人,世界上还没有她面试不通过的公司!
都是黑衣组织的错,是黑衣组织拖了竹泉知雀的后腿。
也是东京不够宽容不够开放的错,要是在横滨,对家公司相互挖角可太正常了,哪至于这般费劲,跳槽还要看粉籍。
“喝点水。”竹泉知雀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温水,递给靠坐在床上的男人。
光线透过窗帘斜斜照射在床单上,如黄油刀丝滑地切开两半,诸伏景光半张脸在阴影中,半张脸被阳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