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该追究到张姨身上。
向斯年的眉头稍稍舒展,叹气道:“不怪您,他现在想干什么我拦着都费劲。”
张姨怕他把火气撒在林迁身上,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试图劝道:“他这个年纪会犯错也难免,只要人没事就……”
“知道,我心里有数。”向斯年说得不卑不亢,说完便朝屋里走。门没关,是送客的意思。
到底面对的是城主,张姨虽然担忧,却也不好再多指手画脚什么。
林迁听见房间外的动静,知道是向斯年回来了。不过在向斯年发话之前,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半个小时后,向斯年把晚饭端到了林迁屋里。
林迁本以为他至少会叫自己出去吃饭,结果只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把碗放在了离门最近的矮柜上。
从头到尾,向斯年一句多余的话没说,甚至没多看林迁一眼,重新锁上房门。
林迁呆呆地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对着紧闭的房门出神。
似乎这时候,他才真正感到追悔莫及。
向斯年没在家里逗留太久,很快便叼着烟去了车间,开始维修夜幕的断臂。
直到深夜,他才锤着僵硬的腰回去休息。
路过林迁房间的时候他想起了点什么,打算进屋把空碗拿去洗了。
透过门缝,向斯年知道屋里面黑着灯,便顺理成章地认为林迁已经睡下了。
他把门推开了一个不大的角度,仅仅侧身伸进去一只胳膊,碰到碗边时觉得过于沉重,才发觉这晚饭林迁是一点没动。
向斯年第一反应是林迁绝食是在故意跟他对着干,于是心头火起,迅速打开灯,准备把这小子从床上揪起来,严厉批评一番。
可当灯光亮起,向斯年才看清,林迁竟然坐在床边根本没躺下,似乎一直维持着几个小时前的姿势。
只见他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到,痛苦地眯起眼睛。
向斯年不耐烦地叉着腰:“不吃饭也不睡觉,你想干嘛?”
仔细看去,林迁脸蛋上的眼泪倒是抹干净了,但睫毛还湿漉漉的,配上通红的眼眶,一眼就能瞧出来是刚哭过。
几年的时间过去,小孩个子长高了,性子也叛逆了,就是这爱哭的臭毛病一点没变。
“哭什么?你还委屈上了?”向斯年承认自己招架不住林迁的泪水,但他还是装出一副不留情面的样子,“听着,我现在就去把这碗饭热了,给你十分钟时间吃完,明白了没有?”
林迁的情绪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任何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