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荔不自觉恍惚,松开了不安地抓住他的手。
她几乎错觉回身的将是那张她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的脸,回眸一笑,又骤然失去。她从未见过的脸。
“是她啊。”
空白的声音被填补,那声音却呕哑嘲哳,打破了幻想的边界。
银荔悚然清醒,紧张地聚焦眼神,又一盆冷水泼头。
她很难理解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明明看着她,却没有什么感情,路边看石头还会好奇,爱会滚烫,恨会冰冷,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银落华说:“是她。”
银玉英看着他,他说:“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
“不能。”
她的声音很难听,嗓子像被灼烧过,在空荡的教堂内回响,余音可怖。许是因为用嗓吃力,她的话很少,“她的灵魂只有半个。”
银荔懵懂不解,左看右看,却看不懂他们的表情。
银落华早有预料,仍然叹了口气。
银玉英看着她,透过活生生的她看到了某些抽象的东西,她的半边翅膀孤单地在右颈边。
她感到困惑,某些事情他们非常清楚,而她一无所知。
银落华在犹豫,“那望生池……”
无知也是被包容的。
银玉英别过头,望向高塔外的圣树,树影摇动,风似乎经过了教堂,“她迟早要走。”
银荔想了想,问:“这是姨姨吗?”
妈妈的姐妹叫姨姨,她这回应该没有叫错。
银玉英凝视风流动的目光降落在她身上,似乎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翅膀,多了些余温,“不是。”
“我没有留住她。”
她的嗓子很吃力,一字一句,如吞石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