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一开始确实超级看不惯孙子?柏,即便从公子?口中得?知此人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混帐离谱,但总归还是个?养尊处优好色成性的浪荡子?,瞧他这满嘴的花言巧语他实在不理解公子?为?什么会与这样的人相交,甚至不惜为?他做出那?样离谱的决定,然而服从公子?的命令已然刻在曾棠的骨子?里,他这辈子?可以违背任何?人的意愿唯独不会是苏瑾言的。
然而几天?的时间接触下来,曾棠就?算是对这人抱有再大的偏见?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孙子?柏是娇贵,他没吃过一点苦,他身娇体弱,他皮肤白皙干净,他长得?好,可他并不是不能吃苦的。
他一边抱怨着?腿要断了一边却又夹紧马肚加快速度赶上曾棠的步伐;他一边叫嚷着?大腿磨出血了可一边也从未开口让曾棠停下来休息片刻;他喊着?寒风如刀要将他刀成碎片了,可他转头又问曾棠穿过这个?郡两天?够不够,不行就?再快些?……
很矛盾,曾棠对他逐渐从厌恶反感到迷惑,再到好奇,直到现?在他已经再也没办法违心对他生出什么过分的恶感来,反而心底隐隐有些?敬佩了。
他看到孙子?柏为?了赶路大腿被马鞍磨得?惨不忍睹;也看到孙子?柏与他一起狼吞虎咽的嚼着?干冷的馒头;他看到他一边冷得?瑟瑟发抖一边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棉袍脱下丢给了路边两个?娃娃乞丐,然后生生忍着?十多里的寒风挺到下一个?镇;他也看到他满嘴谎言嬉皮笑脸的逗得?一个?富商差点将女儿嫁给他,可转头他就?把这富商坑得?裤衩子?都?不剩,还顺便怂恿富商女儿篡位取而代之……
总之这人就?是很矛盾,很奇怪,可相处久了又似乎觉得?都?在情理之中,这人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魔力。
“嘶,曾兄你这什么药,你莫不是故意害我?”
孙子?柏忽然叫嚷着?打断了曾棠的思绪,抬头就?见?孙子?柏正在给脚上冻疮的地方抹药,他甚至毫无形象的翘着?脚把那?白花花的大脚伸到火堆上来翻烤。
“糟糕,没有知觉了这是。”
孙子?柏皱着?眉看着?自己?火上翻烤着?的脚,真的,木了,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烫,难道真是冻废了?
可是抹上药再翻烤就?火辣辣的疼,搁现?代不会要截肢了吧?
曾棠隻想翻白眼,而且哪有这么用药的,如此金贵的药三两下就?被他霍霍了一半,曾棠赶紧衝过去解救下他手中剩余的药膏。
“我来帮你吧。”
孙子?柏立马对他笑嘻嘻,“真贴心。”
曾棠:……
曾棠无语的接过药膏给他仔细涂上,伴随着?轻轻的按摩,薄薄一层缓缓抹开,手法很是熟练的样子?。
孙子?柏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清凉传来,然后又痒又难受的感觉顿时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