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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兆坤的眼睛始终有些热,起?先都是?孙子柏说,他听,孙子柏同?他讲侯府的事,讲苏城的事,讲奶奶的事,而后又?说起?奶奶给他讲的大伯小时候的事,孙兆坤听着听着眼眶就湿了,而后干脆借着没有消散的酒劲儿哭了起?来,不过?哭过?后的大伯明显话就多了,然?后就变成?了他讲孙子柏听。

大伯讲他小时候的事,讲那时候的老侯爷和老夫人,孙子柏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孙清儿和女儿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从未见过?这么多话的父亲,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总是?沉默寡言的,他总是?勤勤恳恳隻做不说,也不像别人的父亲那样会出去玩,他甚至不与任何人结交,她从未见过?这么无趣的人,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父亲曾经也是?那么鲜活的。

她还来不及怪他,也没能对那位远在边陲的爷爷心生?怨恨,却已经被父亲这些年隐忍的苦楚而触动,若非不得已谁又?愿意与至亲分离?

至于孙子柏,怎么会完全?不怨呢,倘若当年来京城的是?二叔,那么他的父亲就会是?平南侯世子,而她则会成?为侯府尊贵的嫡大小姐,他甚至还可能会有几个兄弟姐妹,然?而孙清儿也只是?这么一想?,人各有命,更何况二叔已经死了。

再?者这个堂弟在侯府的凶险一点不少,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命,以其怨恨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倒不如珍惜当下,她已经脱离苦海重获新生?,最让她开心的是?女儿也脱离了那个家?,而往后,她们都将获得新生?。

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孙子柏还同?她说起?侯府那几个庶弟,以及那个刚刚出嫁的庶妹,孙子柏说等忙完京城的事就带她们回侯府,家?里还有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还有很多人,到时候一家?子热热闹闹,孙清儿从来都不敢幻想?自己有那么多亲人,那样热闹的画面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期待得热泪盈眶。

孙兆坤在一旁听着也难免再?次红了眼睛,这个时代和离的女子不容易,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现在好了,孙兆坤连最后这点担心都没有了,就是?要远远地离开,更何况苏城才是?她的家?,却不想?孙子柏忽然?认真的看着他道。

“大伯,这次我来,就是?接你们回家?的。”

一句话让孙兆坤直接就愣在了当场,回家?两个字更是?狠狠砸在他心坎上。

回家?,他怎么会不想?回呢,这三十年来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想?着回家?,尤其每逢佳节亦或者被打压欺辱的时候,他每每总是?想?衝动的抛开一切跑回去,然?而他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京城的意义,所以理智总是?战胜衝动,孙子柏却告诉他,他来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