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庆王李瑞被立为太女。但皇家有个规矩,能从女帝腹中诞生活至及笄的皇女皆有凤凰转世的可能,都有成为女帝的资格。一直以来,凤栖国皇室子嗣稀少,女子更是罕见,但祝思语的毒药使得先帝不断产子,出去早夭的几位皇女,到女帝西去时,满足即位条件的皇女有八位之多。
为了进一步挑动凤栖内乱,祝脉语甚至在女帝去世前不久的宫宴上向太女下毒。不同与女帝长年累月的消磨,祝脉语给李瑞下的毒是改过的西府海棠,毒发迅速,一时间太医院无人能解其毒。
祝脉语如今已是皇贵妃了,整个后宫只在凤君沉氏之下。西府海棠有成瘾性,如今女帝对他十分依赖,他知道女帝将不久矣,这两日药加的更重了些,使得女帝出现回光返照似得好精神。
春日融融,花瓣飘飞,女帝难得兴起,办了一场赏花宴,可惜一场欢庆的宫宴最终在一片尖叫和惊恐中戛然而止。
东宫里,李瑞气息垂危,面容如海棠般娇艳鲜红,身体却如冰块般冰凉。一批批的医师惶恐着谈着气离开。新婚不久的柳霜华惨白着脸跪坐在床榻边,大红色的床幔还没有换掉。凤君沉氏握紧着女儿的手,任她一遍遍摩挲,热度却无法传递过去。
他想到一片慌乱中祝脉语阴恨得意的眼神,天下这样的奇毒只有神医祝观棋可以解,但祝观棋十年只出山救一人,叁年前祝神医已出山过一次,祝脉语料定李瑞必死。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那个贱人,他竟然已经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沉凤君咬紧牙关,挥退了宫内外人,偌大的寝宫一片寂静,只剩气息微弱的李瑞和柳霜华。
沉凤君坐直腰,面沉如水,多年的凤君的威压着低垂着身子的柳霜华:“接下来的事情我要你烂在肚子里。”
沉凤君拍了叁下手,房檐下跳下叁个黑衣死士,沉凤君拔下一直戴着的凤钗,扭开金柄,取出一截凤翎羽,虽已经年,艳丽的羽毛依旧泛着光泽,一如那短暂却亘古的情谊。
沉凤君摩挲着丝丝羽脉命令到:“我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凤翎羽带到越盛山,交给祝观棋神医,就说吴兴沉氏后人求神医一救。”
死士双手接过凤翎羽,将其用黑布细细裹好,几个跳跃消失在宫殿中,仿佛从未来过。
“父后……”柳霜华看呆了,沉凤君竟将家族死士安插到了宫中,这可是历朝历代的大忌,但一想到凤后竟可以请动祝神医,妻主有救心中亦不免狂喜。
沉凤君冷笑一声:“那祝脉语机关算尽怕是也未曾想到这一出吧。”沉凤君装好凤钗重新插回发中,幽幽开口:“先母少年时曾与祝神医有过一段情缘,离别时祝神医留给我母亲一尾凤翎羽,见之可救后人。”
“我儿……”凤君抚上李瑞面庞,颗颗清泪滴落“阿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后来的我知道!邪恶终究战胜不了正义。”李元昌咽下了一块桂花糕,喉头还有些哑,奶声奶气得说:“祝神医治好了母亲,小姨陛下带领将臣平定了八凰之乱。”
“看来你的凤栖国历朝历代史学的不错嘛。”李思笑嘻嘻得帮他擦去嘴角的红糖酱。“看来我这长姐得开始准备赏银了。”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轻快起来,周氏也不禁掩唇低笑。
“好了好了。”柳霜华似是也从当年的惶恐心惊中醒来,抚着胸口道:“有功夫和你弟弟打趣,不如想想你一个半月后的婚礼。”
“什……什么?”李思瞪大眼睛“太赶了吧,这么多聘礼手续,还有柳家那边……”
“柳家那边你放心,你柳堇姑姑是一百个赞成,如今边关吃紧,女帝陛下号召一切典仪礼丧从简操办。不过你放心,礼减义不减,这婚事拖不得,今年定是要完婚的。”柳霜华正了正色:“你也该收收心了,那些个腌渍之地以后尽量少去。”
“是……”李思乖乖听训,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天哪,我一个14岁的花季少女就要成家立业了,李思深感古人英年早婚。天地良心,自己虽然整体出去鬼混,流连风月之地,但都是为了涩图大业,毕竟这里材料管够,想画啥画啥,还有一批闺中公子做忠实粉丝。
可惜结了婚就不能肆无忌惮得泡在松竹馆了,这个月剑舞在排练了,也不知道首映能不能看上了。李思心不在焉地夹起碗中的菜,一嚼满口辛辣,竟是夹了一块姜。
这下是吐也不行,咽也不是。
“那世子殿下大婚这杯喜酒祝某是不得不喝了。”祝池渊笑眯眯地向她举杯。
“自是欢迎祝伯伯。”李思回礼,顺着酒把那块姜咽进肚中,强忍住咳嗽,一张脸双颊嫣红,眼中水波流动,祝池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下一章鹤维钧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