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会觉得很困惑,像是自己再生存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似的,心脏犹如被人开了好大的一个洞,冷风不断从外面穿进来、穿出去……真的想说:很痛。那种痛彻心靡的感觉,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我想也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受这种滋味才对。
或许自己是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到了我终于醒觉过来的时候,我早就已经躺在床上,身上是微掀起的薄被,电脑的内置音响中不断重复地播着刚才电影中的背景音乐,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全都是那首歌曲中既悲又喜的心情,就像……冬天提早到临,无情地冰封大地,却又总会偷偷地告诉人们春天即将来临。
我的手下意识摸向放在枕头下封尘已久的手机,手才刚碰到那冰冷的金属时便停住了,这便惊觉自己现在打电话已经再也没有找到「那个人」的理由,或是找到他的「机会」。从前在听到好听的歌时,总会立刻跃到床上去拉出那熟悉的号码按下拨号键,等待那沉默的「嘟嘟」声过去,听到那把温婉的声音后整个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的高兴无比。可是现在,已经再也没有必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很清楚或许只要坐到电脑面前去翻一下那些惹人发笑的bg文,或是跑去看日剧、韩剧和台剧什么的便能平復心中的那种郁鬱。但我就是无法动弹,我的身体不听我的话,像是想要一直保持着这么僵硬的动作,让心中一丝丝的疼痛全都爆发出来。
那一刻,我真的有了想哭的念头,把被子盖过头上,不露出任何一丝皮肤,只想把一切曾经歷过的事情全都发洩出来后,我便能告诉自己一切安好。
这一晚,我彻夜无眠。
周末过去后,又迎来了一个让人觉得烦闷的星期一。
待闹鐘吵耳的声音贯彻房间每一处时,我才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按下开关键,让房间再度回归沉静。我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走进浴室,在镜子中看见一个头发凌乱、眼睛微肿的自己,脸色苍白得不像一个人,隐约还看见原本滑嫩的皮肤上有些许的粗糙。
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随意找了条毛巾来把脸好好的洗了一遍,洗嗽过后换上了白色的连身裙校服,拿起只有些许课本和笔盒在里面的书包便往楼下走。才刚走到大厅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麵包香,餐桌上早已放上了西式的早餐和牛奶。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关係,我本应该要为这样子的贴心而感到精神,但连我都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称不上「正常」这两个字,只是像机器人一样生活着。
我望了望桌上放着三份一模一样的早餐,心里暗暗疑惑,以这个时间
「妈。」我朝厨房里喊了一声,问道:「怎么弄了那么多?」
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恍然大悟道:「啊,这个啊?从今天开始,小奕就会每天都来跟你一块儿上学,所以就多准备了一份!你快吃!」她说完后,一个高瘦的身影便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后逕自坐到我旁边吃早餐。
我看也不看邵奕,只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呃,那个」妈有点犹豫,像不知道怎么解释。邵奕接上话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吃早餐吧,待会跟你一起回学校。」我瞄了一眼他吃早餐的姿势,典型的富家公子才有的优雅吃饭,十七年不变。
我暗地里幻想一个只有一、两岁的小孩子如何挺直腰板,用无比高贵的礼仪喝保姆倒出来温热的牛奶,应该会是一个很令人发笑的场面。这样子的想法从我脑袋闪过后,我怔住了几秒摇了摇头,或许是昨天晚上的电影对我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我回復原本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故意挑衅地拿叉子在邵奕的盘子上轻敲一下道:「如果我说我不愿跟你一块儿走呢?」
他放下了刀叉,比我更要冷淡地回道:「那就不要走好了。」
脚上传来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旁人的鞋子毫不留情地踩上了我的右脚。我瞇了瞇眼,微蹙眉地把脚抽了出来,用上比他还要大上好几倍的力气重重地就要踩下去,却在前一秒被他轻松地把脚给揶开了。
我从他的侧脸看到一丝飞快掠过的笑意,该说这个人是可恶还是恶趣味?我决定不去深思,专心静静地低头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