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这么大一人了还欺负老人,读的什么书。”梁陈嗤了一句,又补充道,“不过回头千万记得给我带一点。”
苏大学士抄起荔三百给了梁陈一拳:“去你的吧。”
走了这大半路,终于入了宫,两人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说了些有的没的。转道时,似乎隐约瞥见国师府的车驾。又行一段,忽然梁陈眉心一热,原来是无欺把明韫冰的状态送了过来——刚醒。
此人元气还没恢复,呼吸弱弱的。
他实在想不通,遂开口:“所以除了美色,明韫冰到底还想从我这拿什么?我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话。”
“你自己都不像个人,还好意思怀疑这个。”苏视吐槽。
还美色,以为自己是花魁吗?
“啧,神陨之后就没有神鬼了,这是史书上的定论。但现实肯定不是这样,譬如你觉得夤夜无光,清水无尘,其实哪是这样?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这是天规地律,也就是‘道’。换言之,人族非得有那么几个天赋异禀的,要么跟神有关系,要么跟鬼有关系,我就是前面那个。”
梁陈胡说八道起来:“说不定我也是什么大局的一环,俗称炖汤的食材,而明韫冰就想把我扒皮切块,一口喝了。”
反正他本人也说过这种话。
苏视嗑个坚果,翻个白眼。
“我们能不能把人的心思想的单纯一点呢?”苏大学士又摇起了荔三百,“譬如那位鬼帝大人其实只想跟你在一起,没别的。”
梁陈心念一动,又马上觉得荒谬。
他心里至今都还芥蒂着什么勾陈什么降真,跟明韫冰见面到现在统共也不过一月,凭什么能笃定这一点?
虽然明韫冰任亲就亲,想抱也能抱,但到底梁陈没从他嘴里得到句准话。还不知道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是刚好顺眼的玩物还是……暂时替代的慰籍。
再说了,万事万物团团相扣的九连环,不是用金子打的,就是用权利打的。
情之一字,当锦上添花的装饰还勉强够格,但真的能够左右你的选择吗。
不等梁陈理出个一二三四,苏视又想起来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你中毒了吗?那什么血奴契。”
“嗯,是啊。”
苏视诧异道:“我怎么看你还挺活蹦乱跳的?”
岂止是活蹦乱跳,梁陈的状态好的就像只刚解完情热的头狼,可以草原上狂奔十圈,嗷嗷地把羊群片成山拖回去投喂妻小。
没准明韫冰又诓他。概率很大。
梁陈摸了摸眉心,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马车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