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长老差点笑出第三层褶子。
然后他把剩下的小鸡炖蘑菇全部喝了,一滴不剩。
明韫冰沉默地拿着一朵桔梗,碾碎了花瓣在指尖作画,不知道在想什么,月色染在侧脸上,那是非常孤寂、难以靠近的神色。
“我也问过我师父这个问题,”邬梵天突然说,“你知道我师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比我简单粗暴多了。”
“他说,因为纸里包不住火。”
“啾——”
一声悠长的清啸划过苍天,竹林里一阵竹叶摩挲,下坠被阻的窸窣声。
晨曦擦破黎明,晓月挂在了天侧,像一个指甲印。桔梗和迎春摞在一起,在明韫冰的掌心。
他穿过小桥,在竹林里捡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凤凰幼雏。不知它经历过什么,被烧的十分惨,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要不是还有一点微弱的心跳,真不像活着。
他把它放进袖子。
他又碾碎一片深蓝的花瓣尖,往回走,听见鸟雀在树木上欢快地啁啾着,好像在庆祝什么,瘦弱的凤凰在他袖子里睡着了。或者死去了。
天地好像一个一格一格拿开遮蔽物的相框,逐渐转亮。于是看到世界,微蓝。和快要消失在白昼的月。
走到那小屋,门扉半掩,竟似有人在等。
你来了。
是你吗?
是你吗?他想。
他推开那扇门。
作者有话说:
是他。
八未解 忍以初阳凋碧枝
明韫冰喜欢把东西分类,他按照来源把凤凰和梁陈放在了同一类,在梁陈养伤的床头把鸟的病床位也卡了进去。是一团墨绿桃枝和柔软茅草垫成的,看起来像本来就长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