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也是自爆之一——其实他擅长的是符篆,最后爆出的一圈符咒被轻易地防备过去,胖球般撞在柱子上,垂死之下喘着气。
降真门的白衣就问:“你知道‘静’这个人吗?”
“静?”大长老的胖脸挤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自己那愚蠢付出的女弟子的青春笑靥、和堕落成恶鬼的女鬼拂昭的妩媚面容以及那少年漠然的双眼交错在一起,就像笑话一样,“嗬——梵天的好徒弟啊,老邬竟然为了这么个怪物送死!你糊涂啊!糊涂!蠢到根本不像是肃邪院出来的……傻子,你竟然不走——竟然不走!!怎么能傻到这种地步!!”
“这老头疯了不是?”一个白衣皱眉。
另一个说:“不对,你听他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说!”
木剑抵着那肥厚的肩膀,生生地往上拖了一段。
大长老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血沫不断地从嘴边溢出,那被横肉挤的几乎看不见的眼珠里发出阴狠的光:“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背叛师门的贱人,不活剐了他怎么给我的徒弟们交代!”
白衣十分不屑:“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耗子迟早会死,意志薄弱,一盘散沙,又不止他一个人通风报信,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进来的?邪门歪道,自取灭亡!我告诉你:干的是偷鸡摸狗的事,就做好粉身碎骨的下场!”
“跟他废话什么!”另一人直接逼问:“你把他放在哪了?”
大长老嗬嗬地笑起来,在那把木剑的威胁下急促地喘着气:“找他干什么?抓回去毫无尊严地被你们伟大的门主当禁脔?让他死在那里吧,至少恩怨情仇,还没出这道门,去死吧,去死!全去死!哈哈哈哈哈——”——突然他双目一瞪,七窍溢出几注鲜血。
断气了。
几个白衣都沉默不语,片刻一个人上前,把他的双眼合上,他回过头,正想说:“这——”却突然止住了。
众人齐齐立定,朝不知何时站在堂上的梁陈福身示礼。
梁陈面色很镇定,嗓音温和:“我记得在丧钟楼里,有一座水塔。”
一个白衣把看门主清俊侧颜入迷的另一个踹了一脚:“还不找人去看!”
那人连忙跑去了。梁陈就在这个做过很多次邪恶演讲、无数次年节聚会的厅堂上逡巡了一圈,当他发现墙上不知谁斗殴吵架砍出的一条裂缝里,长着一朵火红的醉玫时,脚步一顿。
这时,一个白衣的门徒匆匆忙忙跑来:“门、门主……在……在!”
梁陈猛地回过身,然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掌在空中往外推了一下——那是知道了的意思。
尽管他想表现得正常,但所有门徒都感觉到了他那种不同寻常的急迫,脸上甚至有一丝不安的焦虑。这种情绪的泄露在他身上几乎就像假象——众所周知梁陈从来都是和蔼可亲,温文尔雅,不知不觉把你忽悠得晕头转向,好像没有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