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盛开着两朵莲骨,这种花是第一阶天用来盛酒的。能保证里面装的薄酒风味如新,不受光阴侵蚀。
两人对坐下,一片银白色的风便从梁陈袖口飞出,落在两盏莲之中,汇聚巴掌大的一只独角兽,通体雪白,蹄脚修长,一双眼珠乌黑。
乍一看,还以为是瑞兽——唯有露出的纯黑獠牙以及低沉的嘶吼彰显了这温良外表的险恶。
神光来回刷新,成了两只互相穿透的矩笼,将它囚禁在原地。
“吼——!”白泽冲梁陈凶狠地咆哮了一声。
明韫冰微眯眼睛,然后明明他嘴唇没动,但一声更低沉嘶哑的声音蓦然突出暴打,不知是何等恐怖的内容,一时间白泽如遭雷击,调转过身,然后居然抖抖瑟瑟地跪下了!
“……”梁陈无奈地皱了一下眉。
不过大神很是诲人不倦:“别凶它,用问话的方式。”
明韫冰颔首表示赞同:“嗯,本座还有一种凌迟魂魄的术法,上次只蜻蜓点水给一只狻猊用了一下,它马上就招供了——”
梁陈抬手握住他涌云拨雾的手掌。
——是那种很亲密自然的动作,寒气瞬间被握散,毫不吝啬的温暖合在了他的掌心。
十指相扣。
明韫冰抬眼不解。
却见梁陈微垂眼睫,温柔又威严:“说人话。”
“唔。”明韫冰指腹蹭了蹭他的虎口,“哦。”
“小友,”这只突然道德素质参天的恶鬼好声好气说,“请问您是怎么在对面这位尊神恐怖如斯的本命法器下逃过一劫的?”
“……”梁陈神色泰然地想抽手,被捉住了。
一脸惊恐的白泽茫然地张望了一圈。
明韫冰嘴角勾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冰冷无情的表象。感觉到指腹被梁陈用力捏了一下,惩罚似的。
白泽抖抖索索地开始倒口,一系列其他族群听不懂的嗷叫从口中发出,明韫冰倾耳听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梁陈的指节。
梁陈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入口冽茶,沁进心脾。
“如何?”
“嗯……”明韫冰道,“跟你想的差不离。”
“怎么说。”
“千年前道德天尊历劫,随手放下一串莲盏,莲心囚死一只白鹤,道衡自歉于失责,于是剖魂于莲池。白泽恰好在莲池的阴序之下,孕生而出,吞下了那颗魂元。此后它出于雏鸟情结,一直在收集这种类似气息的珠子,神魂与鬼体长久互融,心思渐就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