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的不要脸那都是惯出来的。——明韫冰当然不惯他,此鬼这辈子就没有娇羞过,只有恼羞成怒。
于是鬼帝大人张手捂住大神眼睛不让看,视野全黑的下一瞬间,带着凉意的呼吸以一种大相径庭的凶猛攻势探进唇齿。
梁陈差点被撞倒,稀里哗啦地后退几步,在如织如幻的胭脂色帘幕里“唔”了一声,顺从地令他撕咬。
那种纵容是很少见的,也非常有效地能安抚他。
明韫冰很快冷静下来撤手,只要无视通红的耳垂,真是跟寻常无异。
让开距离,他看见神明眼底很柔和的东西。没有一点取笑玩闹的意思,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注视。
那视线真是能把人溺死,悲悯而温存,无尽的爱意像月光洒在深海表面的白鳞似的光衣,起伏恒定。
“再叫我一声。”梁陈低声说。
那声音太蛊惑了,明韫冰被唤起某种诡异的条件反射,不由自主道:“夫君。”
“……………………”然后瞬间他反应过来,猛然转身——但马上被梁陈眼疾手快逮住,两人十分不像话地欲拒还迎几个回合,以梁陈胜利为终——
大神含着一点笑意埋在鬼帝肩膀上,看见他耳垂上那点如血的红悸然上涌,把脸颊晕了个遍。
那张平时冰冷的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散了,连飞扬的眼尾都如繁花映日,格外招摇。
仿佛一束光穿透了千万年的风雪,在深不见底的冰渊降落。
梁陈心里忽然很软,在他耳下吻了一下,心想,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个样子吧。
也不会有人觉得,一只穷凶极恶歇斯底里的鬼,会这样吧。
你曾经被人珍惜地对待过吗?
这句话似乎不必问。
梁陈感觉到他微微侧头,那种冰层里冻着寒月的冷淡异香缭过来,然后自己的嘴唇被衔住了。
好像一片雪融化在掌心。
其实虽然看起来妖异引人,但明韫冰在这方面很少主动。他只善于残忍地折磨爱人,不断地给人希望再覆灭,无意识地报复梁陈的晚来——虽然实际上已经不晚了。
梁陈知道他是觉得不真实,因为太过顺遂的事好像在一个漂泊浪迹、生来无家、又惊恐终日的人身上,太像梦。
他不仅折磨梁陈,还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