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陈听了这个称呼,也不知是什么感受,恍惚了一瞬:“……嗯。”
像住在海底的人看世界,那种奇怪的感觉。
但他转换的很快——因为奉亲王那个跳脱无稽的性格,原本就只是神明的一个侧面。没有了无情的克守,灵魂的一种本初模样。
“登基虽然礼节繁琐,但其实筹备起来不难。梁晏上月驾崩,此时应该已经入了皇陵,若是真万事俱备,临时也可以继位。”梁陈说,“登基大典所有的东西都不缺,遗诏想必也有。我猜少的是一件关键的东西,没有它,不仅没办法进入认物不认人的秘阁,连此后的治理也都是空谈。”
苏视现场“噗叽”一下躺平。
“……”徐晓晓嘴角抽搐,“这是什么意思?”
游丝友情解答:“五体投地。”
“缺的是什么?”
这话不能大庭广众说,传音就到了梁陈耳边,只听到苏大学士凝重道:“玉玺。”
原来那玉玺是大太监祝恩保管,宫变那晚让苏视带着去找了梁落尘,之后暴雨,新帝亲自背着先帝停了灵,原本归还暗格的玉玺那晚却不翼而飞了!
苏视出了五斤汗,差点以死谢罪,还好梁落尘没有做暴君的打算,他秉承“仁义礼智信”的准则,把这件事从头调查了一遍,就发现了端倪。
玉玺是被偷的。
窃贼游进来的时候还有目击者,是前太子伴读,一个叫做青峭的女官。这位云青峭姑娘从小就不信怪力乱神那一套,所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居然也就没有阻止,眼睁睁看着玉玺被卷走了。
“她说,看见一条红蛇在养心殿内游动,还一变二二作四,分身变化,无穷无尽,差点迷晕了心窍。”苏视这么说的,“那蛇尾巴卷着那方玉玺,转眼就不见了,鬼魅一样。”
“红蛇?”徐晓晓疑问,“什么品种?应该是剧毒的吧?听说鲜艳的蛇都很毒。”
她没留意原本瘫在桌上的拂尘,纤细的麈尾都僵硬成了狼尾巴。
梁陈扫了它一眼,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依你所言,这条蛇很可能会幻术,不是普通的蛇。”
苏视嗯道:“徐国师已经算过了,说那是以前在天上净化过的灵兽,更早以前是凶兽,这种灵物本该和凶煞一样全部绝迹,但不知为何还留了这一条。徐倏演算出了那条蛇的行踪以后,已经提前过去了。我本来想让他留个方位给你,但他神神叨叨说什么‘不可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看这——”
梁陈打断道:“苏子呈。”
“怎么?”
梁陈基本很少叫苏大学士全名,也很少正正经经说什么。然而这次却异常严肃,平和中带些惯常发号施令的威严:“我需要你做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