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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仪式彻底结束的那一刻回归原本的模样,只除了当事的两位‘神只’。
回到世界的方遇仍然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人类啊,真是很讨厌呢,但却真的存在真实的爱吗?”
黑发黑瞳的稚气少年步履迟钝地走在回到孤儿院的路上,看着路边的景致。
明明相别不久啊
他本应当立刻赶回去,取回自己的本源之力来帮助转化古神的力量,将其纳入控制,以此摆脱这种游离在失控边缘的沉重负累,回归到人类的状态,也让自己的处境变得从容起来。
但是
他想不通。
看到那个幻境时从心中涌起的从未感受过的情绪,让他有些许的迷茫。
既像是陌生的城市里找不到自己父母的幼童,也像是黑暗中迷失了五感的人类旅者。
“真实的爱啊到底是人类,还是神只”
少年那双比黑夜还要幽邃,比寒冰还要冷漠的眼睛里,此刻盈满的是繁杂而看不分明的情绪。
城镇街道上的人类喧嚣着叫卖着,来往的人纷纷扰扰。
他静默地独自穿过逆流而来的吵闹人群,走过鸟鸣啾啁的林间小路,踏过肮脏凌乱的乡村街道。
灿烂如碎金的阳光斑驳地照耀在少年们嬉笑的身影上。
一时间恍了神。
“喔!艾恩!一起来玩吧!”
看到他走来,总是那样活泼生动的棕发少年笑着挥舞手臂向他招手。
“不必了,天马。”
一样拒绝的话语,此时说话的语调却是无端的温柔,像是他的弟弟一样。
他如同不存在般地穿过站在道路中挠头的棕发少年的身体。
轻轻亲吻那个正惊喜地望着他的金发少年的额头,笑容如同天际洒落的阳光一样。
“亚伦,要活得开心啊哥哥也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爱着你的。”
眼神怀念地微微一笑,他显化的魂体离开人类可见的维度。
生者应当有生者的轨迹,死者不应回归绝不会遵守!
但在那之前
方遇再度返回到亚伦的精神空域之中。
不知世界意志是如何作想,或许是被猩红的降临吸引了注意,又或者是图谋新的不轨之道,也可能是单纯的想不开放弃了这位陌生的本土神明
他盛怒之下所打出的至深黑暗仍然在这位美丽的神明周围盘旋,只是被奇异的力量所抗拒,无法再进一步吞噬祂的灵魂。
如同感应到召唤的幼犬一般,环绕的至深黑暗向他拢在衣袖中的手掌流来。
他的脚步轻快起来,走到愣愣地睁开双眼的哈迪斯的身边惬意地坐下。
欣赏的目光落在那双美好纯净得不像是可以在人类躯体上出现的眼睛,他笑意盈盈地赞叹。
“你的眼睛很漂亮啊,容貌也是,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漂亮好多,就像是湖泊和大海一样,清澈包容,蕴含着与祂们都不一样的美丽神性。”
“你们这个世界的神,都是这样符合人类审美的吗?还是说,你是万里无一的特例,非同一般的珍宝?”
冥王哈迪斯:“”
像是不适应这样直视的目光一样,他别扭似地偏过头去,又合上了那双美丽纯净的眼睛,好一会才说道。
“人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人类?我吗?哇哦,你居然能看出来我是人类,太不可思议了。”
哈迪斯:“”
“不要这样一脸嫌弃的表情嘛,我现在这个气息,换祂们来了绝对认不出来,完全是以假乱真诶。”
方遇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讲话也叽叽喳喳,像是无聊的麻雀一样。
“啊,所以这就是你们这里的神的特别之处吗?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呗——”
“好冷漠啊,朋友,你这样不说话的样子,比我以前还要伤人心诶。”
“哎呀,这里就我们俩魂,不聊聊天多无趣啊,总不能让我刚开心完就睡觉吧,不然——起来练练?”
他说话如同鸟雀似的叽叽喳喳的,哈迪斯全程躺着一动不动,跟条死掉的咸鱼一样。
方遇:“”
性格真无聊啊。
他在光耀的空域里毫无目的地四处转了会,被惊吓驱赶了许久的睡意在无声的纯白静谧里渐渐回笼。
“算了,我也去睡。”
于是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他慢悠悠地铺好床铺,又懒散地在外面加上一百层又一百层封印
对着疑惑看他的神明比了个中指,方遇安详地卷着‘被子’滚进自己柔软而舒适至极且隔音的无形之床。
“原初啊,自由啊,永恒啊,你们最爱的我又来拥抱你们了。”
原初的黑暗温和地回抱了他。
时光流逝不知多久,他终于又一次醒了过来。
目光无神地看了一会寂静不动的黑暗,卷起被子习惯性地滚过几圈后,他方才将睡得混乱的记忆完全理清。
原来是在家啊,原来人已经死了啊。
他伸手掀开帘子,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设置的剩下九十七层封印出来。
看到隔壁的神明,方遇微笑挥手:
“死得好啊,邻居。”
哈迪斯:“”
“我看看外面,你就别看了,人间的光伤神。”
他快速展开黑暗的领域,透过如水膜般的空域障壁看向人间的景象。
纯净
虽然看不到自己可怜的弟弟的身影。
备注:前两章为原版世界线,后两章为镜世界线,均未完成且无修正/润色,出戏/崩人设现象正常。
“最近看到一些有趣的传闻有个自称zero的恐怖分子枪杀了克洛维斯兄长?是真的么?”
“啊,是这样呐想让他活过来吗?”
“那今天的最后,来下一盘棋吧,修奈泽尔。”
“如果你赢了,我就复活克洛维斯兄长,相反,如果你输了”
西里尔的脸上带着好似漫不经心的笑,纤细的手指拨动棋盘上的白棋。
黑白交锋,互不相让。
“修奈泽尔,有所顾忌的人,是不可能赢到底的啊。”
“所以,克洛维斯兄长的事”
“假设这颗棋子,是鲁路修呢?”
西里尔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认真起来,看向修奈泽尔。
他十指交握,架到方桌上,身体略微前倾,然而很快又放松下来,懒散地倚靠沙发。
“即使是这样设想,这枚棋子也没有成为哥哥的可能,但是啊修奈泽尔,你这样希望的话,让给你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请吧。”
西里尔大笑:“相反,如果你输了的话,我也会去复活克洛维斯兄长。”
“无论如何,你和他都是曾经陪伴我长大的兄长,是吧。”
房间里剩下西里尔独自一人。
“我也知道克洛维斯是为了寻找哥哥和娜娜莉才会去eleven那个不幸之地的啊。”
“去寻找那个抛弃我和布里塔尼亚大家的懦弱,自私,胆小得令人憎恨的家伙。”
“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
黑夜中,西里尔仰望星空,托腮,自言自语,右眼眼罩下方悬挂的紫水晶轻轻摇晃,在身后宫殿辉煌的灯光中折射出与他琉璃通透的紫色瞳孔类似的光芒。
“这就是预知中没有我的未来么?那还真是,糟透了夏姆娜。”
地面掉落的纸张仍在焚烧。
西里尔苍白的脸颊上显出的是自七年前的变故以来所未有的果决之态,伸手到衣袋中拎出一只通讯器,拨通。
“杰雷米亚,安排到11区租界的飞机,现在,立刻!”
他垂眸在脑海里编写全新的计划,而在不曾目睹之处,
星辰依旧璀璨。
就如同过往的生活一般,在记忆中生发着不可磨灭的熠熠光辉。
人为何要存在于世间?
因为信念与未来?因为期许和欺骗?还是羁绊的纠缠?
2000xx
帝都pendragon的地下秘密研究所。
“什么!两个男孩?”
“双生子?”
“哦?那不是更好的巧合吗?虽然是意外,样本的数量却增加了。”
“但是如果是双子的话,会引起重大麻烦的吧,玛莉安娜后妃,陛下以及皇子的未来是否要?cc教主一直以来”
“那可不行,倘若让cc知道,这个计划”
遗迹,男孩坐在台阶上,稠密的淡金色长发如同水波般铺开在地面,在与黄昏相近的光影中折射出瑰丽的光泽。
“呐,真是宿命般的巧合啊,查尔斯,就像是我们两个一样。”
“是啊,哥哥。”
站在他身边的魁梧而英俊的中年男人随意地应和他的感叹。
“要怎么办呢?起初的我们,虽然有母妃在,但那段时光回想起来仍然是,呵,太丑陋了。”
“竞争,我的儿子不可能是弱者,如果他们是,那便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儿子。”
“真是狠心呢,查尔斯。”
“比起那些,阿卡夏之剑”
2000125
浅棕色波浪长发的相貌端正的中年皇帝动作轻柔地抱起摇篮中的双子之一。
尽管长相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但仔细观察之下,能发现神情并不完全相同,弟弟相比哥哥显得更加沉静,而更加不同的是,那双生来就能睁开的纯净而稚嫩的紫色眼眸。
蛋卷皇帝专注地注视怀中柔软的幼子,抱着他平稳走向自己的理解者,说道:
“哥哥叫鲁路修,弟弟的名字”
“就叫做西里尔吧。”绿色长发的少女如是说道。
“玛莉安娜,确实不那样想吗?”
黑发的玛莉安娜接过初生的幼儿,眉眼温柔地笑,像极了母亲的典范。
“怎么可能,好姐妹也不可以夺走我挚爱的亲生骨肉呀。”
“变成一个规范的母亲了呢,玛莉安娜。”
20095
白羊座宫殿里属于鲁路修的房间大门被大大咧咧地推开。
男孩明显很高兴而抑扬顿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但在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时,转而疑惑起来。
“鲁路修,我、回、来啦?你这是在做什么?”
原本这个时间应该整齐摆放着正统书籍的书桌上现在堆放了一些奇怪的东西,黑发紫眸的幼小男孩正靠在桌子上低着头用针线缝补一个像是碎布块一样的东西。
连他也没有得到一个欢迎的目光,甚至连一个目光也没有。
只有一句敷衍似的“欢迎回家”。
西里尔撇了撇嘴。
但他并不是遭遇冷待就会不问黑白的与人冷战的类型。
他喜欢盘根问底,尤其是当他完全猜测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更加热衷于向别人验证自己的猜想,这尤其地让他感觉到一种不适合与人明说的喜悦感。
显然,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容易受到其他人的欢迎,在几乎人人都很敏感的皇室之中,就愈发的惹人厌烦了。
谁会喜欢一个总是不合时宜地将别人想要隐藏的伤心事重复地戳来戳去并且毫无良心地放声嘲笑的人呢?
也正由于他这种过度聪明的开朗与强烈的好胜心,他在这座生活了将近九年之久的皇宫里,差不多可以说是,没有朋友。
而与他长相相同的哥哥与他不同,向来是个非常温柔而且坚强的人,却因为西里尔的放肆而常常被混为一谈。
虽然通过神情很轻易能分清楚究竟谁才是那个烫手的惹事精,但只是谁又在意呢。
为原版世界线,后两章为镜世界线,均未完成且无修正/润色,出戏/崩人设现象正常。
2009年9月,谒见皇帝之后的第二天。
布里塔尼亚皇宫的禁闭室,西里尔凝望着冰冷的金属墙壁,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遥远的国度。
日本——
掌握着世界70%的sakuradite的岛屿国家,即使包裹上神权与王道的外衣也无法遮掩住贪婪/卑劣/冷酷/歧视/落后的丑恶社会,相当低的犯罪率背后是法律的漏洞百出,执法与行政双重都被污染的
但是
西里尔的食指点在日历上,嘴唇紧紧抿起。
如果想要尽快结束这种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承受分离的痛苦与失去的忧患的时光的话,就必须要那样做,如同那些卑劣的人们一样去——
用阴谋挑起布里塔尼亚与日本的战争,用阴谋去操纵所有人的意志,去扭曲事实的真相。
结果将会是完美的,但真的已经做好决心吗?
如果真的决意要那样做,就决不容许再因为任何的感情而擅自行动。哪怕是绒毛般细微的偏差,都有可能会将鲁路修和娜娜莉卷入他们所不应经受的纷争里。
所有的变化,所有的反响,都只可能会导向唯一的,十全十美的结局。
“真是完美啊”
“没有计划能比这更成功了——”
但是,我做不到啊
哥哥娜娜莉
那样对待你们的话无论如何棋盘都会被我自己亲手打翻的,根本无法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进下去。
对你们说狠话欺骗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可能。
但总是要前进的。
被泥沼缠足而固步不前者,只会为污泥所吞没。
西里尔从口袋拿出小巧的控制器,注视着它,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哥哥,看——它真的可以动了!”
“要上去试试吗?”
“不行啊,弹簧太重了,完全推不动”
“那换成电脑用程式来操纵怎么样?”
“克洛维斯那个笨蛋又在抱怨了,这是第几次了?你不能换一只羊薅羊毛吗?”
“这是正义的,为了伟大的新世纪艺术品诞生而剥削他的小金库,敢宣称是为艺术而活的人不就应该做好变得贫穷的准备——”
“啊好痛”
“不要把骗钱这种事说得这么大声好吗?”
“lc-01呢?”
“藏起来啦,如果让父皇知道的话,又会想去攻打其他国家吧。”
“有或者没有不都是一样的结果吗?”
又绝望得如同黑夜。
“杰雷米亚卿你愿意为玛莉安娜王妃而殉死吗?”
“不,那根本毫无意义,但如果是为了您的忠义的话”
“那就可以吗?”
“是的,如果这是您的需要的话”
“即使是灵魂意义上的死去,也没有异议吗?”
“是的,我的殿下。”
尽管无法隔空传递详细的讯息,但人格程序已经预先编写完成。虽然回想起来仍然是感觉到无法言表的愧疚,但——
想要将这罪恶的影响降低到最低,就必须有人去承担一切。
因为那罪恶不可避免。
西里尔猛地起身,装着红色汁液的玻璃杯意外地被衣角倾倒在地图上,鲜红的颜色缓缓晕染而开,将所有墨迹变得模糊不清。
但他没有回头,因为多重机械转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沉重而似乎坚不可摧的金属机械门已被从两侧拉开。
少年缓步走向因扭动钥匙而敞开的门扉,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以ass铸成的人类精神力量的极致与至今为止最先进人造机甲技术的集合体啊
“就作为世间最锋利的罪恶之矛刺向那些杀死光明的卑劣者吧——”
杀害我们的母亲,毁掉我们宁静美好的生活,迫使我们兄弟与妹妹分居两地,命运从此无法重合在一起的仇恨啊,绝不会因为时光而消泯。
一年或是两年,都无所谓,只要心中仍然互相思念着,互相都知晓仍然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就足够度过这种无所凭依的孤独。
几架微型无人机悬停在枢木神社山脚上空。
西里尔的手指快速地点在触控板上,一张显得异常的监控画面立时放大,占据大半液晶屏。
“娜娜莉”
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正背着少女一步一步地走在漫长的登山石阶上,透过脸颊上滴落的汗水,仿佛触摸到胸膛起伏的细微喘息。
两个身穿日本人服饰的成年男人跟随在身后,却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日本人都是吃草长大的吗?两个军人连娜娜莉和轮椅一起都不能安稳地搬上去吗?让哥哥背着娜娜莉爬这样长的台阶,这也太过分了!”
然而无论西里尔此时是怎样的愤慨,也是无能为力,因为他临时起意的行动——将尚在封闭研发实验中的天空浮游巨舰‘赫斯珀洛斯’与其研究数据一同带离布里塔尼亚。
换而言之,此时的赫斯珀洛斯正在枢木神社正上方159k处,而一旦降落后能够停留的时间也非常短暂——倘若不想引发计划之外的事故。
西里尔紧紧地盯着屏幕里的画面,不高兴地碎碎念。
而这种不高兴的念叨在看到鲁路修背着娜娜莉走进山顶上那间破而小的尖顶屋子时,骤然拔高了音量。
“什么啊?!他们竟敢用这种乱糟糟的破烂房间来招待我们,如此怠慢,如此傲慢,如此”
虽然早已料到待遇不会太好,但仍然是
不赫斯珀洛斯不正是为此而带来的吗?
西里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喊道,“杰雷米亚卿,请降落吧。”
战舰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空中快速降落,到接近山顶时,即使是相隔数十里的小镇居民也能清楚地看见这座堪称绝望的战争兵器。
当这位相貌与鲁路修完全相同的少年从恐怖的战争巨舰中走出时,除了娜娜莉以外的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抑制地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震惊?惶恐?不可思议?
西里尔的目光扫过,在那个茶褐色头发的绿眼少年身上停留一瞬间后又立刻回到了自己哥哥的身上,开朗地笑着说道:
“我来给你送行李了,哥哥。”
在他说话的短短几秒钟里,杰雷米亚已经扛着几个大箱子快步来到面前。
娜娜莉用让人想要怜爱的温柔嗓音问道:“是西里尔哥哥吗?”
“没错,娜娜莉还是那么敏锐啊。”
“是这样的。”
“但是西里尔,都发生什么了?还有母后被刺杀的真相到底是”
“没时间回答这么多问题啦——”
“看,离宫卧室的被子,你最喜欢的衣服,桌子,台灯,床,花瓶,挂画,洗浴设施,房间里你忘掉没带走的东西全都给你送过来啦。”
“等等”
“对了,这箱是礼物,尤菲给你们的信,克洛维斯的新作,修奈泽尔的帝国权杖,嗯?拿错了,这个不是”
“总之请收下啦。”
“别扯开话题啊,被关禁闭的你到底是怎么——”
“下次再见,我一定还会来看的,不管距离多远,哥哥。”
在鲁路修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西里尔将手搭到他肩膀上,蜻蜓点水般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我深爱着你。”
赫斯珀洛斯在日本国的相逢后立即移交给了杰雷米亚。按照计划,接下来将由杰雷米亚进行对教团的已知遗迹的持续打击。
“在得到最终指令之前,不要对教团总部进行攻击。”
“条件还没有达到最佳,现阶段的目的只是隐藏和积蓄力量,陷阱、ass,都需要时间去筹备。”
“只要计划顺利,他们转而向对哥哥和娜娜莉动手的可能性不到1%,几乎可以说是绝对安全了,因此不必太过担心。”
“虽然哥哥是个很聪明的人,从不缺少谋略与行动力,下棋也非常厉害,但是和他一起的话只会互相成为弱点吧。”
在二度现身的赫斯珀洛斯吸引布里塔尼亚大部分的注意力同时,西里尔独自来到中南半岛的战场,不留踪迹地。
以ass绝对命令的力量,秘密夺取了新上任的总指挥官——科奈莉娅的职权。
“辅佐我吧!”
西里尔手握帝国权杖,美丽的紫色眼瞳中浮现出红色飞鸟状的符文。
“西里尔!这不是你可以开玩笑——!!”
“柯奈莉娅皇姐,还是请您安心休息一段时间吧。”
在场唯一没有被施用ass的人——柯奈莉亚被亲卫队带走关押。
在帝国首都不明真相的傻瓜们仍然为皇子的失踪和满地的西瓜皮而焦头烂额时,
西里尔已经悄无声息地独自坐在中南半岛战场的指挥部中,极其顺利接过了对军队下达指令的权力。
傻瓜们当然会认为他和杰雷米亚一同依靠赫斯珀洛斯来逃避布里塔尼亚的追捕。
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抓住vv和cc的话,他目前也没有和杰雷米亚分开行动的必要。
但是即使如此,中南半岛战场并非完全没有嫌疑。假使猜到他可能拥有ass,那么这里绝对会一跃成为排名第三的可疑去向。
“但是啊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正因为他们全都能够猜到,所以才什么都不会做啊这就是,羁绊的约束力啊。”
只要战况能够维持,权衡的天平就会如同钢铁桥梁一样稳定——而等到敲响最终的警钟之时,他必定已为仇敌们铺下永恒的囚笼。
西里尔拨通对将军的通讯:
“准备作战会议,我要知道关于这里已知的所有情况,战情/地质/武装全部都告诉我。”
将军/参谋/骑士侯等军方干部们端肃围绕圆桌列坐。西里尔在首席,一张桌子被移到他面前,用于摆放电脑,而在对面,另一位贵族参谋正眼神飘移不定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殿下,关于吉隆坡的战役”
“是可是”
“借这种由头在军队里开派对吗?”
“不,不是的,殿下!那是我唯一的儿子,我”
几个举止像是贵族的军官在下面低声笑了起来,还说着“大快人心”之类的话。
“行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必太苛责自己。”
“感谢殿下的仁慈——那么接下来的战略应当选择哪一项?”
“全部都不,由我亲自来指挥。”
“除此之外,除了马沙克卿以外的诸位参谋官,都调去一线学习枪械是如何使用的吧,我认为诸位确实无法胜任情报的工作。”
“哎?朱雀,鱼在线上么?东西好重。”
“嗯!鱼上钩了,鱼上钩了,娜娜莉,就像这样继续收线!”
“鲁路修,你可千万别飘流到无人岛上去了哟。你的话,绝对没机会在那里生存下去的。”
“那那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沙滩上,被鱼线捆住仍在挣扎的鲁路修如此回击。
中东战场,展开的网格数字地图上,亮起大片红点。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启动”
怎么会但是,已经不能避免了,那就只有——
“!!!”
原本应当已启动了机枪装置的通道里,披散着稠密淡金色及地长发的如同公主一般秀丽的少年从容地迎面走出,笑着向他们伸展双臂——简直就像他才是来迎接客人的一样。
西里尔瞳孔骤缩,还是忍不住咬牙恨恨说道,
“vv——”
“欢迎回来,我的侄儿——”
“少胡说八道了,你才不配这样自称!”
“究竟是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这明明是”
“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温柔的查尔斯已经原谅我这个哥哥为了约定所做的事了。”
“西里尔,你太蔑视我和查尔斯之间的情谊了,在这样谋划之前,难道就没有设想过‘如果鲁路修杀死你最喜欢的女人,你会怎样做吗?’”
“没那个可能,哥哥绝对不会”
“哦?那还真是奇妙的缘分。我和夏鲁鲁,作为儿子的你和鲁路修。果然,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
“回答我的问题!!”
“呵,张牙舞爪的小子,本来还有点喜欢你呢,但是,你差点就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真是优秀啊,查尔斯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做到像你这样不可思议的成果呢。可惜,你失败了。失败就应该接受惩罚——”
西里尔抿唇不语,手指颤抖着伸向衣袋中随身携带的陷阱启动器。
几乎是同一时间,vv拿出一架机枪,多管枪口指向他。
所有士兵就在刚刚被他调出去应对敌情,不,即使有人在身边也没有用,只是
摸索到启动器的瞬间,西里尔用力按下按钮。
“杰出的指挥官还是科研官,都应该不需要太过活跃的双腿吧?”
四声枪响,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这就是你在这里筹备那么久的结果吗?”
vv缓缓站了起来,只是损坏了衣服。
“怎么可能,vv,我要让你用你那不朽的生命去到地狱里永远忏悔,所以”
被炸开的墙壁空洞里,突然射出无数钢丝,将vv困锁在其中,在接通的瞬间,高压电流光速蔓延。
手握机枪的士兵也从两侧迅速涌来。
“爆炸仅仅是为了迷惑你的感官而已,这才是对你的真正策略。即使——”
“即使是手握重兵,也不敢动用是吗?西里尔,你还是太天真了些,如果你用ass引发大规模军队叛乱的话,还真会对我们造成一点困扰。”
“什么?!”
西里尔心中顿时察觉到异样的根源,但膝盖和脚踝都被子弹射穿,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无法移动。
从两侧而来的布里塔尼亚士兵没有如计划一般地抓捕被困住的vv,而是步伐肃重地向他走来。
与中东战场部队的飞机截然不同的螺旋桨声音也从远处传来,迅速靠近,停靠到上方平台。
战线怎么会这么快,难道ass
该死,完全崩盘了,想不出对策根本没有布设脱离的路径。
到底是为什么?vv会在这时候来??
而且查尔斯怎么可能会在母后被vv所杀这件事上与他和解难道凶手不是vv吗?不这不对完全不合逻辑。
最坏的猜想也应验了,教团能够解除ass,没有杰雷米亚和赫斯珀洛斯,根本无法与帝国军队抗衡究竟是
等等约定?毫无目的的征战,难道该死,无计可施了吗?不,还有可能
沉重的脚步声接近,他被士兵轻手轻脚地架起。
耳边有人低声说道:
“很抱歉对您不敬,殿下,但是,我们依然效忠于您,所以,如果您有命令的话,请向我们”
“没有必要了。”
西里尔颤抖的眸光沉静下来,神态回复到自玛莉安娜死后几乎不变的冷漠。
“vv,你就是那天夜里在白羊宫真正杀死我母亲的凶手吧。”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若是你坦诚一些,我就用不着向夏鲁鲁交代实情了,算了,就这样吧。”
“!!”
在冲过不算长的通道,拐进指挥厅,看清在场之人的一刹那,举起枪的鲁路修愣在原地。
朱雀:“怎么了?”
西里尔注视着液晶屏中两位擅自闯入者的倒影,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的指尖点在触控板上,座椅缓缓转向他们。
“哥哥,好久不见了。”
“!!鲁路修?啊?”
双子的样貌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让朱雀头脑旋转。
鲁路修却没有闲心说他笨蛋,目光在唇角微上扬的西里尔与邻座的柯奈莉亚之间快速逡巡了一瞬,就将枪口对准了柯奈莉亚:
“朱雀!”
“愚蠢的家伙!”
在朱雀起飞的瞬间,柯奈莉亚丢出手中沉重的笔电,将鲁路修手里的枪打飞出去。
但是下一瞬,朱雀一脚踢在柯奈莉亚脸上,座椅哐啷翻倒,十岁的少年奇迹般地钳制住了是他双倍年龄的柯奈莉亚。
“”
西里尔无视了柯奈莉亚无意义的言论,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也说了一句无意义的话。
“真是厉害啊,枢木家的小子。”
他叹了口气,左手手指不经意似地搭在另一侧的触控板上。
“你猜错了,是我,提议要进攻日本的人,指挥这场战争的人,两者都是我。”
鲁路修的表情像是听到了绝对无法设想的话一样。
“你不会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吧?将指挥部部署在枢木神社附近,又派遣绝大部分士兵和kightare分散他处,让最为重要的守备形同虚设,顺带对你们关闭了通道的布防陷阱。”
“什么?”
“西里尔,我们携手的话——”
“只会互相成为弱点。”
“”
“那你又是为什么做这些多余的事?是那个男人?他在逼迫你吗?”
“事到如今,回答那些多余的问题已经没有意义。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合作的可能。”
西里尔闭上双眼又睁开,语气快速而冷沉地说道:
“布里塔尼亚的军队已经部署完毕,日本的沦陷已经没有变数。安心吧,关于你和娜娜莉的未来如何,我已经和查尔斯商量过了。”
“失去价值的棋子只有被舍弃一途,布里塔尼亚不需要受人保护的弱者,而你们,作为皇子皇女自己感受吧。”
西里尔右手伸入内侧的衣袋中,拎出一支录音笔,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中按播放键。
查尔斯威严的声音在不算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鲁路修瞳孔不可置信地震颤起来,五指握紧又松开,忽然狠狠咬唇,突兀地向着端坐在那里神态冷漠的西里尔冲来。
但是,不知何时,意料之外的士兵出现在身后,在离西里尔仅仅不到半米的距离中按住了他。
鲁路修勉力抬起头来注视自己的弟弟,但那样的目光却是让西里尔的内心微微地酸胀起来。
不是憎恨,不是愤怒,而是
“跟我一起走好吗?西里尔。明明约定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起去面对的,荣誉也好,罪孽也好,我们都不会分开,不应该那样吗?”
“闯进这里的罪责我不会追究,但是,我们的命运已经没有机会再重合在一起了。”
“鲁路修啊,你就和娜娜莉一起,作为政治的筹码而生活下去吧。”
这也是,对于我自负的惩罚。
既然这样选择,我就已经不追求你们的原谅了。
就算是因此失去未来与你们生活的日子,我也无法消泯心中的仇恨、愤怒、悲伤。
对vv杀死母后的仇恨,对命运受人掌控的愤怒,对未来无果的悲伤。
等到复仇都完成的那一天,再将真相都告诉你们吧。
“克洛维斯皇兄,就请你派人照顾好哥哥和娜娜莉了,如果我的人发生意外的话,拜托你执行那个计划。”
“有必要这样”
“我已经无法容忍失败了。”
“你是我现在唯一还能相信的人了,修奈泽尔已经不可信了。”
“阿什佛德家呢?”
“一群日渐破落的旧贵族而已,我找不出支持他们的理由,也没有利用价值。曾经支持过母后,无法代表现在没有变心。人心这种不稳定的东西,无法寄托一切。”
西里尔单人:
“我会亲手,将你那所谓的约定和生命一同摧毁,vv——”
“不会就那样结束的,你让我知道的,黄昏之扉的意义,将会成为葬送你的根源”
“就算是因此失去一切也,查尔斯,我不可能接受你强加于我的那种未来,所以”
也不需要你们的原谅。
在那之前
屏幕中遍布日本的绿色信号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其上跳过。
“殿下,等候您的指令。”
“目标是——摧毁全日本的军事建筑,包括,地下网络。”
就让你们再利用我一次吧,等到确保了哥哥和娜娜莉的安全
西里尔双手在光屏上飞快点击,预设的程式被一条条验证激活。
绿色光点周围泛起波纹,迅速扩散开去。
“体会来自于‘黄昏的启明星’赫斯珀洛斯的绝望吧——”
他的手指向着enter键敲下之时,突然,通讯频道响起滴滴声。
——这种时候?莫非是紧急变故?
西里尔颀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转而接通通讯。
“殿下!克洛维斯大人遇袭——”
“这种事情就别难道,鲁路修呢?”
“是,是,鲁路修大人和娜娜莉大人也被暴民袭击了。”
“什情况如何?”
“呃,那个,请您节哀,这本来也是预料之中的情况,鲁路修大人和娜娜莉大人也是”
“废物!”
骤然大声的怒斥让巴特勒又是头顶冒汗,委屈又不敢诉说。
“告诉我位置。”
“是,是枢木神社。”
“可是,殿下,现在不是要对日本进行那个计划吗?”
“不乐意听令就去换人,我的命令是,立刻带我去枢木神社!”
“是!殿下!”
西里尔注视着下方缓慢掠过的景象,念头纷乱。
自己根本就没有下令使用‘伪装鲁路修和娜娜莉死亡表象’的方案,更没有针对他们做任何多余行动。
只是派人去保护他们而已,况且vv和查尔斯已经达成了新的微妙共识,哥哥和娜娜莉也未表现出能够让他们违约的价值。
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这是一桩骗局?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意义又在哪里?不,还是绕回到原处,是什么人对鲁路修和娜娜莉甚至是克洛维斯三位皇室成员动了手。
这是一场受人牵连的无妄之灾?不,应该不是意外信息量完全不够
“这就是你说的,鲁路修和娜娜莉的尸体?你是在愚弄我吗?”
“不,不是的!殿下!殿下!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
“一分钟,整理语言,然后将前因后果完全告诉我,不然就等着回家种地吧,我想布里塔尼亚不需要废物。”
西里尔眸光沉沉地审视地上两具分不清容貌的孩童尸体。
轮廓和发色确实很像,但是
“殿下!请不要让血污弄脏您的手,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做就——”
“一边去。”
果然是作假的,哥哥在日本待大半年水土不适,身材反而隐隐胖了些?
娜娜莉也是,腿上的旧伤位置根本不对。
所以是有人绑架他们然后伪造了这一切吗?
“克洛维斯的情况如何?也被杀了吗?”
“没有,克洛维斯大人只是受到惊吓,没用大碍,已经在去疗养部的路上了。”
“是,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西里尔的神色无法抑制地变得阴沉下来,掩饰性地抬手拨开地上的尸首。
但就在这一刻,阴沉被震惊所取代,他的眼睛倏然睁大,因为眼前所看到的东西。
是他在第一天来到日本时送给鲁路修的礼物,虽然实质是只能传递简单的‘是非’消息的玩具,但做成了帝国常用的传感开关棒的样式。
无论是日本还是布里塔尼亚的官方,都绝对不会随意地将它丢在旁边。
除非出于鲁路修自己的意愿,不那不可能,哥哥不会那样做。
“将这里封锁起来,你和我去疗养部,我要亲眼看到克洛维斯的答案。”
“但是,殿下,您身边的安保——”
疗养部。
进门时,看到克洛维斯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完好无损,一副睡美人的模样。
西里尔眸光沉沉地注视他。
“去接一盆冷水过来。”
“但是,殿下!”
“就不能照顾一下你三哥纤弱的神经吗?没有礼貌的小混蛋,竟然竟然用冷水浇灌我高贵的金发。”
“装死?”
“怎么可能,你难道没有与我同感吗?炸弹在身边爆炸之时,一名优雅的艺术家闭上双眼安然沉睡,那将会是多么富有美感的一幅画作,诞生在现实之中的”
“鲁路修和娜娜莉失踪了。”
“什么?”
c世界,黄昏之厅。
西里尔望向上方查尔斯的背影。
“果然”
“没有料到,未曾想到,我们弑神的密谋竟然被你察觉了,仅仅是一年不到的时间,西里尔,作为你的父亲,的确很值得骄傲啊。”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确实很难想象‘创造一个没有谎言的世界’这种话其实不是夸大其词的谎话。”
西里尔的笑容里毫无温度,
“也要谢谢你的欺瞒,让我的计划彻底完了,千层高楼毁在一张小纸片上,算是异曲同工之妙了。”
“用不着悔恨,阿卡夏之剑成功弑神之后,死去的灵魂都能回返世间,鲁路修和娜娜莉也是。”
“哥哥没有死!”
“他才不会因为那种荒谬的理由而死,他也能保护好娜娜莉,这是我们之间相互默契的约定”
“即使内心已经相信,还要欺骗自己,欺骗他人吗?你们兄妹三人之中最叛逆的一个,一直都是你啊。”
“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令亡者复苏,世界成为完全真实、不再欺骗、不再斗争的世界”
“那又怎么样。活着的人与死去的灵魂不是同一个人。这种事情”
是毫无意义的,吗?
我这一年来所追求的,一直所期待的,不也是与这相类似的吗?
回到过去的时光里,找回那种与父母、兄妹生活在一起的,宁静美好的生活,然后,永远永远的那样延续下去
那样的追求不,是完全不相同的,我所期望的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自己的性格,都愿意向或者得到自己所爱的人倾诉自己的真实。
所有人都变得只有一张面孔,那样的世界还能称之为是世界吗?就连真实也失去了的话
不,不对,要坚信自己,哥哥没有死去更没有思考那种结果的——
玛莉安娜:“”
“怎么”
玛莉安娜:“”
“不要对我说谎——”
玛莉安娜:“”
查尔斯:“逃避已经失去意义了!”
“!!!”
就仿佛是惊雷劈过。
“你们,就是出于这种目的,才想要杀死哥哥和娜娜莉的吗?那么,我所做的是为了什么”
“是吗?亲情已经成为阻碍,一切都要由计划优先。‘等到弑神完成,死去的灵魂也能重返世间’,所以哥哥和娜娜莉的性命,也就无关紧要了吗?”
“但是”西里尔的眼泪滚落下来,“你们的愿望不会实现——”
“我不会,决不会,与放弃我们的人,支持同一个目的,即使是,即使是不,哥哥没有死,他不可能那样可笑的死去。”
西里尔按着按钮缓缓向后退去。
玛莉安娜焦急起来,叫喊道:“查尔斯!”
查尔斯叹息一声,追上来,因年龄增长而生长皱纹却十分温暖的手抚摸在他黑色的短发上。
西里尔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余光瞥见玛莉安娜脸上那熟悉的神色:“!!”
右眼中的红色飞鸟状符文骤然显现。
“听从我的命令!”
玛莉安娜:“什么?!西里尔,你这叛逆的——”
查尔斯的震惊还没完全显现,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出。
死一般的寂静。
西里尔偏移开目光,激动的神色渐渐低落下来,看向地面,紧紧地咬着唇,好半晌才慢慢说道:
“三天之后,前往离宫的大厅待命。”
这原本不是他所期望的。
但是,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切都失去意义了,唯一或许还有价值的,就是
那也是他最后能为哥哥和娜娜莉做的事了,无论生死。
为决意向往的两人所背叛亦背叛他们,为犹疑守护的两人所抛弃亦抛弃他们。
羁绊、希望、未来,都已经消逝我已经没有身为人类而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了,在完成最后的计划之后。
这就是,仇恨吗?
“一级命令,所有外出部署回收,即刻将以枢木神社为中心100k为半径的区域封锁,聚集范围内所有非军方人群至枢木神社山脚广场,赫斯珀洛斯下方平台。即刻执行。”
ass的极致,能够剥夺de的力量,果然是,罪恶凝结成的露珠吗?
但是,那又如何呢?
少年有些疯狂地笑起来。
“呐,杰雷米亚,你愿意为我殉死吗?”
“是,殿下。”
“但是,我不愿意啊。”
“活下去吧,为我见证这个世界的未来。”
“西里尔!释放查尔斯!”
“你果然一个人如约而来了,vv”
“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在怨恨我甚至不惜毁掉既得的一切吗?但查尔斯是无关的,直到”
“怨恨?不,何等愚蠢才能认为依旧是恨意所驱使,因为仇恨而失去存在的意义,因为仇恨而接过罪恶的权柄,而时到今日不得不以充斥鲜血的罪恶守护所想守护之人。光明不再辉耀,未来亦无法留存”
“这就是你背叛查尔斯的理由吗?真不值得啊,查尔斯但是,我还要感谢你呢,这样的话,查尔斯也没有立场再继续阻拦我了吧。说起来还真是讨厌呢”
“哦?要离开保护你的人吗?也好。”
只是接近几米的时间,vv就掏出机枪,半扎马步突突扫射。
“咦?你是”
“vv,枪械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什么?怎么可能——”
“呃!”
西里尔的手触碰到vv的瞬间,淡金色长发的少年脸色剧变。
“愚蠢的东西!你以为这样就能夺取我的de吗?没有我的同意,你什么也做不到!”
“从未如此想过,我期望的是,犯罪者与从罪者皆受惩罚,过去的审判与未来的安宁——”
“满口胡言,西里尔,你这个将过去和未来一并背叛的疯子,誓言——”
嚓——
交界线被穿过的声音。
如同水波泛起涟漪,黄昏的意志星球接纳了两个相持着坠落的人——或者说是虚假不实的灵魂。
对世界之楔不同却同等的执着,使得语言无法传达的领域里,争端亦在继续。
时光在这里成为没有刻度的里程碑,而两位紧握de而相接的少年渐渐沉入轮回之海的最深处。
黄昏之扉再一次打开之时,布里塔尼亚的皇帝看到背对着他的少年身影。
“查尔斯,你又来了啊。”
“西里尔。”
红色飞鸟状的世界之楔悬浮在西里尔面对的石台上空,他静静地看着,没有回头的意思。
“哥哥呢?”
“哦,他消失了,也许是死了吧。”
“怎怎么会”
“掉进神的领域里没有办法离开,就那样消融掉也是很正常的吧,我大概是比他坚定一些吧,所以,他输了。”
长久的沉默。
“要回来吗?玛莉安娜和我都在鲁路修和娜娜莉也”
“不。”
“但是——”
“我知道他们还活着,轮回之海没有他们的灵魂。”
“还在责怪我们对你的欺骗吗?”
“并没有,无论是责怪还是什么,仇恨、希冀、追求?在人类世界的一切,都已失去意义了。”
“身处虚假之中,佩戴假面而追求的幸福,只是虚无的幻想,我已经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那就接受我们的计划,世界无法容身的话,那就创造一个没有谎言的真实世界——”
西里尔猛地转身质问:
“连谎言也失去了的世界,配称作是真实吗?”
“已经够了,我已经厌倦了,查尔斯,你的计划决不可能实现。”
查尔斯:“”
悬浮的de瞬间移动到西里尔手中,他收拢手心,身形凭空上升,冷漠地说道,
“不错,我没有命令他人继续毁掉组成阿卡夏的遗迹。但是,你们所需要的钥匙,永远也不会抵达你们身边。”
此处衔接剧情——2017年大致概括如下:西里尔反向交涉鲁路修炸房子、过去,时间点第一段剧情前一天查尔斯对赌西里尔、西里尔抓放抓劫抓cc、天枢建设及复活cc西里尔自杀。
这几段又长又刀,以后看着补,我累死了,我要吃糖呜呜呜。
查尔斯注视仍然是空无一人的c世界,满是皱纹却依旧威严的面容上此刻却显现出一丝少见的疲惫。
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以半个世纪的时间,将帝国从穷困混乱中解脱,亲手打造出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传奇帝王,亦是执着于创造幼时誓言中‘没有谎言’的世界之人。
这个誓言曾经是他执着一生的追求,无论是哥哥还是挚爱,都在追寻的过程中失去了。然而现在,这个计划也彻底断绝了实现的可能。
无数紫晶色镜面环绕的中心,两枚de嵌合,悬浮于轮回之海的正下方、与c的世界交汇的中点上。
“查尔斯,天枢的轮回之镜已完成,继续犹豫的话,我或许会忍不住将你关在这个世界。”
“镜面交汇之时,所有与人类世界的通道都将被彻底封闭。没有打碎天枢的力量的话,绝无突破的可能,因此,在此驻足,你是决意要舍弃布里塔尼亚与人们,困死于过往的约定之地吗?”
“西里尔,真的不回去吗?曾经的阻碍已经荡然无存,鲁路修,娜娜莉,修奈泽尔,尤菲米娅,克洛维斯,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期望你回到我们的世界里。”
“期待是他们的对我而言,亏欠也好,愿望也好,都没有意义。从一开始,喜欢你们的模样就只是假装的,虚假被打破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去了,你不也是这样吗?查尔斯。身为儿子的话,与你相似才是正常的吧。”
“西里尔啊,若是如此,你该尽的职责,是一点也没有做到。”
“怎么会,虽然在你们道德观里,我确实不是很孝顺,但至少帮你打下了[10区]和小半个[11区],还帮忙改造了knightarefra,怎么说也不算是——”
“那些是儿子该尽的职责吗?”
“嗯?”
“你如果留在c世界的话,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结婚?什么时候能抱到孙子?传承血脉继承皇位不才是身为皇子最起码的职责吗?”
“?”
“过去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向前看看吧,至少未来可以改变,不是吗?”
“我真难相信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那不正说明了,我不是你想象的模样吗?”
“是,吗?”
“可恶,你一个老头子向我撒娇什么啊——”
但是,没有几年了吧,都已经62岁了。
就结果而言,参与却从始至终没有背叛过他的亲人,也就只有查尔斯了吧
沉湎于对过去的仇恨而舍弃了与未来,而如今又要因为对过去的自责而舍弃现在吗?
但是还有意义吗?无论是羁绊、希望、还是什么,指向的都是身为人类的迟早有一天要归于终结的。
是啊,过程再如何美好也是,结果总是灭亡。
但是,要放弃这个过程吗?
不,为什么而放弃?
因为过去而止步不前和那些曾经被否定的人又何么区别?
但是,本已无法作为人类而生存下去,即使被期待,也无法抹消曾经伤害过的事实
不那是我的愿望吗?
不,不要被左右,被那个世界的观念。
羁绊、生存,都不是,留在这个世界上,是我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什么都不能成为枷锁。
无论是羁绊,希望还是,都只是自己的期待,遵从自己的愿望,不错过,也不怨恨,都是自己的选择。
只要仍然有着想要追求的愿望,想要得到的事物,存在在那个世界上就不是没有意义。
而对这个世界,也是同样的。
所以
西里尔的眼神变得坚定,遮住心灵的面具也随着紫水晶的坠落而脱离。
他注视着无数万光辉镜面里自己的真实面貌,微微地笑了起来。
在意念的驱使,悬浮在天枢内的上下嵌合的de转动微小的角度。
封锁c世界的曲折镜面霎时间分解成无数面细小方镜,黄昏之扉的通道在短暂的闭锁后再次展开。
——————————
累了,好累,揣摩角色说话的语气,真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哈哈,完全体会到了啊,人设全崩的绝望,果然这就是同人的难度吗?
主角都崩啊哈哈哈哈哈我太开心了,神迹。。
哪哪都不满意,改改又没精力,干脆歇了。
暂且就这样吧。。。差不多算写了个对话大纲,前面几个铺垫的情节和后面半截的剧情没写,等什么时候想写了再慢慢填补修改,但我估计是不会想写了。
神殿下残阳如血的天空倒影交叠。
鲜红的飞鸟符文悬浮于中天,在万千水晶镜面的折射点上。
在一切偏差之下,高台之上,
黑色短发紫眸的盛装男子目空一切地,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那位不被欢迎的异域之客。
颤抖地,棕发棕眸的少女对他举枪。
“我我要一切都回到正确”
枪声乍响,镜面碎裂,无数景象闪烁散落,如同鲜红的枫叶在灿金的银杏里被编织。
无比色彩斑斓的,亦无比纯粹的,唯有黑与白的边际。
与这黑白之中,鲜红的飞鸟符文,幼小枯木旁高大的人。
———————————
人为何要存在于世间?
因为信念与未来?因为期许和欺骗?还是羁绊的纠缠?
20095
白羊座宫殿里属于鲁路修的房间大门被大大咧咧地推开。
男孩明显很高兴而抑扬顿挫的响亮声音从外面传来,但在西里尔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时,转为了疑问。
“鲁路修,我、回、来啦?你这是在做什么?”
原本这个时间应该整齐摆放着正统书籍的书桌上现在堆放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原本应该快要睡着的黑发紫眸的幼小男孩正靠在桌面上低头用针线缝补一个像是碎布块一样的东西。
连他也没有得到一个欢迎的目光——甚至连一个目光也没有。
只有一句敷衍似的“欢迎回来”。
西里尔撇撇嘴。
所以说娜娜莉真的是一个讨厌的坏妹妹。
他是个脾气很坏的坏孩子,宫殿里的王妃们大都是那样说的。
因此
行为反常的哥哥在他反复而扰人的追问之后,迫于先前的约定很小声地承认道:
“柯奈莉亚皇姐送给娜娜莉的人偶被坏女人撕碎了。”
“所以你就悄悄地躲在这里帮娜娜莉补布娃娃,这也太浪费自己的时间了吧?”
说话的同时,西里尔不动声色地确认着细节,在明确了计划时,男孩那双漂亮的紫水晶般的眼睛狡猾地眯了起来。
“那一堆就是缝补的工具吗?我来帮忙,放心,我的水平非常好的。”
西里尔极其自然地从鲁路修手上拿走人偶布块,又将小手伸向了桌上的工具盒。
“啊哈?西里尔——等等,你真的会——”
鲁路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反应回来西里尔所谓的帮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已经是后知后觉了。
西里尔抄起工具盒就飞快地向门外跑去,速度快得可以说是望尘莫及。
“站住!”
鲁路修顿时焦急地站起,但他那一贯固执的弟弟显然不会因为言语而停止脚步。
他只能尽量优雅体面地向着逃跑的西里尔追了上去。
西里尔原本以为这又会是一次胜利的追逐战,然而,当他刹不住脚步而狼狈地将脸颊撞在自己母亲修长有力的大腿上时,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失控了。
玛莉安娜此时刚好走到长廊拐角的阴影处,模样看起来像是刚从军队里回来检查他们有没有按点睡觉的。
失去平衡差点坐到地上的西里尔立刻就被捞进了神情温柔的母亲温暖的怀抱。
“怎么了?跑得这么快,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吗?是陛下又”
“鲁路修?”
后面优雅追来的王子殿下受益于他体面的速度并没有撞上玛莉安娜,但与直接撞到的结果也没有两样了。
当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明显是追逐地跑来的时候,玛莉安娜的神情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两个孩子——”
大惊失色的西里尔与忍住高兴的鲁路修一起被强行抱回了房间,哄睡觉。
在他们两个都表现得配合之后,玛莉安娜很快离开了,房间里的灯也被关掉。
一片漆黑。
但并不是一片寂静。
鲁路修有些忧愁地叹着气悄声说道,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不要再去找其他王妃的麻烦了,西里尔,皇宫里关于你的坏话已经广泛到连刚到不久的同学都会讲了。”
听到这话,看月亮的西里尔不高兴地翻身转向他,紫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兄长,反问。
“那又怎么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今天下午是妈妈保护了我们,如果加布里埃拉阁下——”
“但完全可以做得更彻底——”
“不对的,我们也需要承担起我们应该肩负的责任,不能完全依赖妈妈。”
“那不正应该那样做吗?”
“为了保护——”
“不要混淆概念,那是我的责任!”
“胡说八道,应该是谁能力大谁做哥哥!”
“那也无法改变你比我小的事实!”
“只是区区十几分钟而已!”
“那也是事实!”
“你!”
西里尔的声音拔高了一瞬,但看着自己哥哥的脸,还是把话强行忍了回去。
太伤人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啊,真是可恶,这种保护者的角色有什么好争的啊!
他又不会让鲁路修叫哥哥!
因为单方面的偃旗息鼓,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然而西里尔看着窗外的月亮,看着银色的月光像蚂蚁一样爬在玻璃上,越想越气。
到底是为什么,他要在这里跟鲁路修吵架,而不是
明明已经可以更直接地
但是
那种没有着落点的焦灼总是无意识地被认为是对他人的愤怒。
西里尔突然戳了戳鲁路修的脸,极其小声地说悄悄话:
“喂,鲁路修,你睡着没有。”
“叫哥哥。”
“可是我睡不着。”
“这两件事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鲁路修,你觉得我现在偷偷溜出去回自己房间被妈妈逮住的机会有多大?”
“百分之九十。”
“我严重怀疑你有私心。”
“怎么可能,妈妈的就寝室在什么位置你难道不清楚吗?以她的耳力再加上对你的警惕程度综合计算,百分之十的逃生机会已经是对你实力最大的高估了。”
“啊!鲁路修!你也太过分——”
“安静,你每天给母后添的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而且你认为我不了解你吗?你说的溜回自己房间,是继续去找加布里埃拉阁下的麻烦吧?”
是问句的形式,但语气是笃定的。
“那又怎么样,让她欺负你和娜娜莉,然后要让我束手旁观吗?”
“够了,真的够了,西里尔,母后不忍心对我们说教,但是,你至少明白事情的限度,表面上的和平如果被——”
“限度?是她们该明白什么叫限度,什么叫体面,那群愚蠢丑陋却还敢自认高贵的妇人,她们敢宣战,我就敢让她们知道什么叫”
鲁路修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他,漂亮的紫水晶也是幽谧深邃的。
西里尔忽然就住了口,恹恹说道:
“没什么。”
这时,温柔而英气的女声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紧随着。
“鲁路修,西里尔,还在谈天吗?”
鲁路修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起来:“不,不是的,妈妈,我们”
西里尔反倒笑了:“是啊,妈妈,我们在睡觉,边争吵边睡觉。”
鲁路修的质疑声还没有出口,房间的灯猝不及防地被点亮。
“啊哈?”
明晃晃得刺眼。
西里尔惊讶地捂着双眼探出脑袋,从双指间的小缝里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只几乎看不出缝补痕迹的崭新人偶在半空中晃了晃。
“我去瞧了瞧加布里埃拉,可惜她并不是看起来那样的心灵手巧的人,所以我请卡列安帮忙了。呐,怎么样?果然补得很好吧?”
“鲁路修,还有你这个小调皮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妈妈会保护你们哦,自己悄悄躲在角落里当刺猬可不行呢。”
西里尔不吱声,脸颊微微泛红,但一听到后边立刻大声反驳,
“哪里是刺猬了!”
“难道不是吗?”
“来让妈妈抱抱,嗯?不是小刺猬吗?”
“谁,谁要你抱了,啊!快,快放手,我才不要。。”
安静地过了一会,西里尔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惊诧地叫起来。
“哇!鲁路修,你这个叛徒!你居然向她屈服!”
“你又难道不是吗?”
“我,我”
西里尔极小声地蚊子似地说,
“谁不想要妈妈喜欢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不明白。
究竟什么样的,才是这世界真实的面貌
明明这已然是极狭小的世界了,狭小到只有三个人的存在,为何仍然无法辨认?
半夜,月光明亮地洒在床上,如同流动的水银一般辉煌明丽。
“鲁路修,鲁路修”
熟悉的男孩稚嫩的嗓音像是播放循环一样地在鲁路修耳边响起。
在明显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怒而问道:
“你又怎么了?”
“你说妈妈会不会有个双生姐妹,比我们还要相像的姐姐或者妹妹。”
“怎么可能,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怎样也解释不通啊。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呢?”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睡觉你再不睡的话,当心明天早上起不来。”
“那就不起来喽。”
“?!”
“你已经连着旷课两天了,还要继续吗?”
“那又怎么样,赫斯珀洛斯完工了,所以”
“什么?!!”
鲁路修就像是突然被浇一桶凉水一样,唰地就坐了起来。
“绝对不行!”
“为什么?她们不讨厌吗?”
“更何况我又不是傻瓜,处理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没做过。”
“就算是那样讨厌,也不至于到杀死他们的地步,那太极端了。”
“再说了,你不信任妈妈吗?明明已经约定”
“啊,你觉得明天的旅行改去游泳怎么样?如果能把尤菲也邀请去的话,娜娜莉也会很开心吧。”
“西里尔!”
第二天的午后,尤菲站在拱廊门口,笑着向他招手,
“咦,鲁路修和娜娜莉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哥哥被克洛维斯截住了,不过应该过几分钟就到了吧,毕竟克洛维斯皇兄总是输得很快呢。”
“还有几分钟,去看看兔子吗?反正他们也迟到了。”
“可以吗?那太好了。”
西里尔和提起裙摆的尤菲脚步飞快地穿梭过白羊宫花团锦簇的花园道路,停在一处明显与他处不同的加高过的花坛前。
一只银灰色的、可爱的短毛野兔正在花坛里跳来跳去。
花坛里的玫瑰已经被兔子的钢牙啃得零七八落。似乎是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兔子止住动作,耳朵支棱起来。
西里尔拿着几支刚刚摘来的玫瑰投喂兔子,但似乎它还不饿。
他微微叹气,把玫瑰枝条丢了进去,对尤菲说道:
“查尔斯变挑食了。”
“!这是萝丝的新名字吗?”
“是啊,不觉得很合适吗?”
尤菲斟酌了一会言辞,尽量婉转地说道:“很奇怪。”
“因为它的性格和皇帝陛下一模一样啊。”
“除了肚子饿的时候以外都摆出一副对我们爱搭不理的样子,想要吃到外面的东西的时候总要我们投喂。还总是讲那么些没有用的大道理,就像兔子吱吱叫一样”
“这就是西里尔总是向它投喂玫瑰花的原因吗?”
“你真的很喜欢父亲呢。”
西里尔的脸唰地红透了,
“怎,怎么可能,别胡说了,我才不喜欢他,只是,只是看不惯那些女人而已”
“鲁路修他们快到了,我们现在就回去,不然会耽误出发的!”
一边说着,西里尔快步向约定的位置走去。
稍微远离兔子所在的花坛,就能看到花园里的玫瑰花毫无瑕疵地盛放,瑰丽的红色绚烂而美丽,就如同玛莉安娜王妃的美貌一样。
这也正是西里尔萌生着决心却又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的根源。
拖延,总是拖延。
明明帝国的启明星、能够决断一切的、天空浮游巨舰——赫斯珀洛斯的建造已经在昨日完成了。
明明一直向往着不再受人所歧视的,不必为失去而忧虑的生活。
为此筹备了那么多年。
到现在又为什么犹豫了?
不,不能犹豫。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哥哥有异议又怎么样,失去妈妈真心的爱怜又怎么样,只要能够得到那个结果,就足够了。
然而,
鲜红的光芒忽然自脚下亮起。
西里尔的目光落在花园的地面上,看到一道鲜红如血色的飞鸟状符文古怪地出现在那里。
他下意识地感觉不对,但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只是暗道自己过分敏感,拐了个弯想要尽量短地绕开它。
然而鲜红的光芒骤然闪耀,眼前天旋地转,西里尔看到黑色的土地向他扑来。
不,是他正扑向地面。
他立刻想要避免这种摔倒的局面到来。
“西里尔!”
尤菲焦急的声音自后边上方响起。
根据声音来源判断
西里尔想要改变自己落地的动作,却只是成功了一半。
嘶——
还没等他从崴脚的疼痛里缓过神来,就听到边上有陌生男人的声音。
“这两个小孩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树上吗?”
“哎!呆子!明显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咧。”
西里尔立刻看向说话人的方向,在看清对方穿着一身像是日本农民的装束时,神经瞬间紧绷,质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他努力地站起来,张臂以保护的姿态将尤菲挡在身后,右手伸进衣袋。
“什么人?”
“布里塔尼亚人?”
一声惊呼。
西里尔感觉到,当对方看到自己的长相时,眼神霎时变得非常不善。
而周围
他抿起唇,握住随身携带的手枪藏而不发,思维如闪电般转动。
要开枪吗?在这种不清楚环境的情况下但如果不的话自己的枪法和反应速度也许会
如果交涉的话
该死,自己根本不擅长与别人交涉,让鲁路修来都比他强多了。
但那是不切实际的,西里尔只能强迫自己跳过这个幻想。
然而四人之间短暂的僵持没过一秒就又被打断。
“这里是?”
尤菲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个布里塔尼亚的小孩,竟然出现在我们这里”
“要不我们”
两个体态壮硕的村民互相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转向他们靠来。
西里尔后退了一步。
这种距离已然很接近了如果不立即决定而等到交涉失败,根本没有多余的反应时间。
如果用缓和的手段,以自己的话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甚至连百分之五十都没有。
如果这种关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折在这里的话,无论如何都太可笑了。
只能赌一把!
只要附近没有其他人
“站住!!日本的贱民们——”
他大声说着,在第一个字未出口时就猛地拔枪,向他们扣下扳机。
枪声炸响的同时,一个清脆而略为耳熟的女声传来。
“住手!”
飘逸的翠绿色的长发在近前的空中一闪而过,两个男人在西里尔觉得匪夷所思的速度里被踢开。
西里尔愣在了原地。
那个女人的样貌
“果然,你认识我啊,小刺猬。”
“什,什么刺猬!”
男孩的眉毛顿时扬起,大大的紫色眼睛愤怒地瞪向她。
“果然很相像呢,玛莉安娜一点都没形容错,你的妈妈托我来带走你,她说啊,如果再让你留在皇宫的话,会惹出大祸来的,看来是这样了。”
“你说什么?”
西里尔不可置信地反问。
“不管这么多,反正以后由我来照顾你了,要我再说得明白一些吗?你现在是我的教子了。”
“?!!”
短短的几句话,让西里尔的情绪受到极其严重的刺激。
他没有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甚至自己加深了理解,因为他的母亲玛莉安娜一直是有着那样两面的人,在他的眼中。
记忆里被刻意封藏的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彰显着那样令人压抑的存在感。
“怎么可能,好姐妹也不可以夺走我挚爱的亲生骨肉呀。”
“真是的,变成一个规范的母亲了呢,玛莉安娜。”
但是,一旦启明星的真正目的被母亲知道,一旦她在记忆里的那一面不是虚假的,毫无疑问地会被舍弃。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的那样。设想会变成现实
“因为启明星吗?不,她一直都很讨厌我们吧你为什么会和那样的人成为朋友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绝对不。”
不可以,无论如何也不可以。
我不接受那样的生活,没有哥哥和温柔的母亲的生活。
“那可不行”
正是因为如此,才选择与
“别过来!”
如果就这样简单地离开,那我六年来的争夺又是为了什么?
cc每接近一步,西里尔就慌乱地后退几步,他握住枪的手越来越紧绷,终于
眼神冰冷地向着cc举起枪。
所以,即使是母亲最好的朋友,即使她的眼神里没有恶意,阻挡了道路的话,也一样必须杀掉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都不可以破坏他拥有的,他所期望的世界。
尤菲紧紧捏着双手与裙摆站在一旁,目光慌张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对这瞬息万变的争端局面,年幼的女孩完全不知所措。
西里尔握枪的手无比坚定,但cc并没有止步的意思。
“不开枪吗?小刺猬。”
“你——”
“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我绝不会跟你走!”
砰——
树叶婆娑作响,林中栖息的鸟雀再一次被惊起,翠绿长发的少女在枪声中倒下。
她额头上的弹孔在草地里流淌出淋漓的鲜血。
给予我名字的人被我杀死。
但因此,我得到了,力量。
足以揭开蒙蔽真实的那场弥天大雾的力量。
最后一捧黑色的沃土倾倒在新建起的坟包上,歪斜的木牌上写着cc。
“西里尔?这样就好了吗?”
“我们”
“嗯,这样就好了,尤菲。”
“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好吗?”
回到布里塔尼亚的当天,夜间,静悄悄的,西里尔房间的台灯亮着,九岁尚未满的男孩突兀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身旁神情温柔地陪伴着他的母亲。
“妈妈”
“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不知道您是否能为我解惑?”
玛莉安娜的模样显得非常诧异,如同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露出类似于犹豫不决的神情:“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有什么严重的变故,只是您看到我的右眼,有哪里与平常不一样的吗?”
他从座位上站起,认真地踮起脚与自己的母亲对视。
玛莉安娜俯下头来,却说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是这样啊。”
西里尔转过身去,手下笔触轻柔,继续书写自己未完的日记。
“说起来,前几天负责教学你们礼仪的安奈又来向我报告了——”
西里尔连手中的笔都没有停下,很自然地接话道:
“是说我总是不认真配合她的教导吗?”
写完一句话后,他转了一下笔,接着将椅子转向自己的母亲,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说道:
“妈妈,恕我直言,我并不喜欢看到身边的人为心灵戴上面具,这是一件很让我感到挫败的事,因为无论如何努力,我也无法让你们完全揭下面具,但是。”
他仰视着玛莉安娜,如同紫水晶一般璀璨的眼眸中盈满着透彻的真诚,
“如果您决意要厌恶我以致抛弃我,那也必然不是不遵习礼仪的缘故,对吗?”
玛莉安娜装作无奈地叹息,宠溺地揉揉自己儿子翘起的碎发,动作却在一半僵住了。
西里尔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睛,直击灵魂的力量随着意志开启,鲜红色的飞鸟符文在他左眼中显现。
在玛莉安娜僵硬地定坐在那里无法动弹时,他如同玩笑一般地撒娇道:
“那件事就不必再提了吧,妈妈,能说说别的,比如能将有关于您曾说过的ass的事情完全、具体地告诉我吗?”
“”
夜深了,室内的灯光依旧明亮,但却反而是更加地看不分明了,文字扩散得如同无规则的墨点一般,在纸面上寂静地扭动。
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分钟,又或者是一年,耳边失了神的说话声终于停止。
西里尔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自己母后又变得温柔的眼神,说道:
“母后会讨厌我吗?如果我不再学习礼仪的话。”
“有什么要紧的呢??”
西里尔笑了起来,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彻底将芥蒂放下了一样,姿态自然地说道:
“是啊,只要母亲还在身边,我们就不需要忧虑什么,就算不能体会到平常人的幸福,那也没有关系,只要母亲一直在我们身边就好了。”
不论真实还是虚假,我愿意闭上双眼,将所有的不应得知的记忆都抛诸忘却之海,但是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是因为我选择对您使用ass吗?
是因为我选择不离开您吗?
究竟是因为什么?让这一切发现在我眼前。
“娜、娜、莉”
鲜红的血顺着半座阶梯流淌蜿蜒,惊惶的妹妹搂抱着那个女人不再鲜活的身躯,以那种,被保护的姿态。
西里尔站在阶梯之上,注视着这一切,只觉得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我看见的,是这个世界的模样吗?
这都是,虚假的吧,是对不该用的人用了不该用的力量,因此而产生的幻觉吧
没有错,就是这样,都是假的,睡一觉起来就正常了。
他脚步不稳地转身,想回到自己的房间。
“西里尔大人?这么晚了您还在外面做什么,快些回到自己的”
“去死啊——”
“呃,您在说什么是!遵从您的命令!”
沉重的肉体摔倒在地砖上的声音,将恍惚错乱的灵魂不可抵抗地拉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明明是
西里尔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一直到鲁路修的声音在近旁响起。
“西里尔?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很难看,要不要——啊!你放开,很冰啊。”
西里尔浑身颤抖地抱着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哑:“你看到台阶下,有什么了吗?”
“什么?”
“那不要去看了,我们回去吧,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对,睡醒了就好了。”
西里尔拽着鲁路修的手,前所未有的强硬的将他拉回自己的房间里。
“等等,西里尔,你——这不是我的房间,唔——放开我,等等,你不会是真的感染风寒变成笨蛋了吧?”
“嗯?没人来吗?照顾你的人去哪了?”
“死了。”
“不要开这种没有礼貌的玩笑,西里尔。”
“”
“晚安,鲁路修。”
但夜晚也终究过去,黎明却没有到来。
一夜之间,娜娜莉被送去急救,而西里尔也同样在早上被送进了病房。
原因为:高烧昏迷不醒。
他们的母亲玛莉安娜被宣布死亡。
生存的重担突如其来的全部压到了唯一还站着的鲁路修身上。
而对他来说的噩耗还在继续。
“鲁路修大人,西里尔大人不见了!”
西里尔坐在这块偏僻的草坪上已经很久了,太阳快要落山,余辉昏黄的照耀着。
他的目光专注而又迷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盔甲碰撞的铿锵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微微偏头看去,心里隐约不实地生起一丝希冀。
然而,他终于等到的,是持着战戟的侍卫们向他走来,客气地驱赶他:“西里尔大人,请离开这里!”
西里尔看着他们,目光变得有些哀伤:“请告诉皇帝陛下,西里尔想要见他,那些问题,必须请求皇帝陛下为我解惑。”
“陛下没有接见您的闲暇,请您立刻离开这里!”
“那么,我也不会离开,如果确实不想看见我的话,那就请皇帝陛下到别的地方去吧。毕竟如此广阔的天地都属于他,不会非要将这样一点狭小之地也从我这里剥夺而去吧?”
“这”侍卫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但没有僵持多久,又有人来到这里。
“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立即将西里尔大人送回到他应当待着的地方!”
西里尔注视着雪白的床单,沉默着,很久,他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是那样的。
房门被推开,鲁路修在外面说道:“西里尔”
两个人都安静了,各自不愿意再继续叙说下去,但鲁路修还是率先打破了这种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