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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哥,你还好吗?」
梓言喝醉的样子。不得不说,虽然她所知道的人的各种醉态不多,章梓言这种的最特别,完全就是『假清醒』,说话很清晰,走路还可以走一直线呢!可是……
「对了……罌粟,我要送罌粟回家……」
「……她已经回家了先生,你先坐好。」
可是,他说话没有条理、不会认人,走路能走一直线却不会转弯了啊!
在会场跟他争辩他喝醉了,然后愣愣看着为了证明自己没醉、走直线却直直撞上墙的章梓言,白白真的笑到肚子痛,连日来的鬱闷都一扫而空。
「是吗……?那你又是谁啊……」章梓言很狐疑。
白白扶着他让他坐下,压抑住捧腹的衝动,「我是坏人,小偷,随便你想得到的什么都可以啦……」
「乱讲。」章梓言将她一阵打量,严肃反驳,「你明明就是白罌粟……对吧?」
「欸?你酒醒了?」白白很讶异。
「呵呵,罌粟……」他从来不会认错,这是白罌粟,他很想很想让她幸福的女人……可是,还是不行吗?他还是做不到吗?
被逗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我误会了。」刚要从床边离开,却被抓住了手,白白回头,不解。
「你要去哪?」
「浴室。」顿了下,柔声:「很快就回来,乖。」
那满是不安不捨的眼让她的心又酸又软,千千万万个锁锁住的心防动摇的厉害,白白深吸口气,憋住。
不可以,白罌粟。不可以。
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是吗?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再追悔莫及,不要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如果,你很爱一个人,但你对他的感情却远不及他对你,你会怎么办?』
某一年,郁希半开玩笑的话语浮现脑海,白白因而怔然停下正拧乾毛巾的动作。
『我啊……如果是我的话……』直到毛巾噗通一声掉进水里,才惊吓回神,捏着湿淋淋的毛巾,她垂首不语。
拿着毛巾回到言哥房间,白白蹲跪在床前,安静凝视他眉头轻皱的脸。许久,才展开毛巾,轻轻擦拭他泛红、冒汗的颊。
「明明就胃不好,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你们男人的交际方式我一辈子都无法理解……」
「言哥,台湾一年四季都在下雨,对我们鼻子过敏的人超不好的……可是有一年我在温哥华,难得度过了整整三个月没有打喷嚏的时光,我觉得有机会你也可以去试试看不受过敏之苦是什么感觉……」
「还有你的胃,我知道应酬什么的难免喝酒,但是也要想办法推掉一点啊,哪有人像你今天什么都不说,来就喝啊!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话……小若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住你……」
「三年在国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候在异乡也是会觉得孤单的……可是,想到你在台湾认真工作、想到每年那短短一个星期的相聚时光,就会觉得可以再努力下去……都是因为有你喔!你的每句话、每个笑容,对我来说都是救赎。」
白白专注描绘他的面容,收手,不再说话了。
因为是救赎,所以,绝对不能失去。
「唔……」
「言哥?」白白急忙抹抹眼睛,靠过去看他。
「头痛、想吐……」章梓言迷濛呢喃,白白吓一跳,手忙脚乱的扶着他去浴室。
吐完、整理好,才又搀着他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