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着沉浸在情欲中愈发显得容色逼人的男人,攀在他肩头的手指缓慢收紧,微眯的眼底是冷漠的审视。
如果他不是,那她就只能选择另外一种不太友好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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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蕴送别大夫回来,床上那人又恢复了面朝里的姿势侧躺着,半点没把刚才大夫的叮嘱放在心上。
他悠悠叹了口气,想起适才自己匆匆赶去主院见到那一幕时差点凝滞的心跳。
“大夫说了,胳膊虽然已经接上了但这两天建议平躺着休息,尽量不要压到受伤的位置……”
“除了这个,你难道没有什么别的话想跟我说吗?”床上那人冷漠打断他的絮叨,也决绝地掀开了他装作无事发生的假面,“比如说,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却仍旧还是装作我的样子去同她亲密?”
黎蓄蓦地坐起身来,瞪大的眼睛里有愤怒、有屈辱、有失望、有迷茫,苍白的脸色让他整个人有种一触即碎的脆弱,“别拿什么条件来糊弄我,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以你的聪明不会找不到别的方式来向他投诚。”
锦被上的双手颤抖着紧握成拳,他盯着黎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是觉得我的喜欢不重要,还是你对她一样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在这近似质问的一句话中尘埃落定,黎蕴闭了闭眼,无声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再睁开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看着此刻明显情绪上头的胞弟,这次出口的不再是安抚宽慰,而是一种刀锋般尖锐的冷淡:“我不否认对她的好感,也并非不重视你的感受,但对于此刻的我而言,还有比你、比她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眸光澄澈又平静地看着黎蓄,继续道,“就像楼中两年,我并不是不知道你为保全我牺牲了多少,但比起心疼你,为父亲、为黎家上下几十口枉死的性命昭雪更重要。我的确可以献出父亲留给我们的最后一股力量来对他投诚,但你有没有想过,底牌一旦亮出,若是联盟未成我们又将面临怎样危险的局面?阿蓄,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比还黎家、还父亲清白更重要,哪怕是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