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打扰到你们的兴致。”那时候的齐靖宇,刚刚被家主训话出来,家主命令他亲手推掉三叔的最后一张底牌,等于说,要让刚刚成年的他,亲手杀死他最亲近的亲人。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要么成为刽子手,要么成为弃子。
烟花?他的生活里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唯一的别的颜色,是血的鲜红。
“怎么会,多一个人就温馨一点啊,而且齐叔叔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沈潋初对面前这个人的危险程度毫无察觉,在他黑白分明的世界里,齐叔叔是白色的这边。
齐靖宇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但是在心底,或许是期盼着的吧。
十五日那天,正是动手前夕,忙得脚不沾地,中山公园的烟花因为审批的问题好像要取消,这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想起那天那个小孩,他百忙之中吩咐了一声。
最后那个小孩也没有叫他。
而他赶在最后,远远地站在阴影里,看见自己那个小外甥,牵住了沈潋初的手,沈潋初好像很开心——小孩子脾气,一点小事也能开心成这样。
“你之前没来看过么?”烟花落幕,沈潋初回头。
“看过。”
“那你还挺有情趣的。”
齐靖宇回头:“嗯,至少不无聊。”
回到齐府,佣人走上前来,说是几公里外的路出了车祸,今晚估计不太好出门了。
“看来得在这住一夜了。”
沈潋初没有异议,事实上他确实累了,想直接睡觉。
房间被安排在离齐靖宇卧室很近的地方,一般来说,客房和主人家的卧室会有一定的距离,像是这样近的地方,不像是普通的客房,倒像是什么人专门准备的。
当然,沈潋初依旧毫无所觉。
洗完澡,沈潋初湿淋淋地裹着浴袍走出来,头发还滴着小水珠,找了一圈没发现吹风机,用毛巾擦了擦,开门准备去问问佣人。
阳台有一块喝茶的地方,齐靖宇正坐在那,好像在看书,听见声响回头,微愣,抬一抬眼镜,镜片模糊了他深沉的眸色。
沈潋初的浴袍带子系得很是松散,露出一片雪白的颈和锁骨,因为是刚洗完澡,泛着薄薄的,鲜嫩的粉色,头发湿湿地搭在额头上,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猫。
然后可怜兮兮地来要抱抱。
“怎么了?”
“没有吹风机。”
齐靖宇把书放下站起来:“我房间里有。”
“哦。”
可惜沈潋初是个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纨绔子弟,所以只好让齐家主屈尊降卑代劳了。
齐叔叔以前没少干这事,倒是熟练得很,舒服得沈潋初有点昏昏欲睡。
刚吹完的头发很是蓬松,像是小猫炸毛,五官也像是刚用水仔细擦拭过一般,皮肤嫩的出水。
“这里有点沐浴露没擦干净。”齐靖宇点一点肩膀后面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