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干啊。”谢奚桃讶罕,也不知道昨晚回去后他什么时候去洗的,袖口摸着还湿得厉害。
“没事,就一会。”严涿拿过她的书包,率先出门去骑车。
谢奚桃没办法,也只能抱着她的校服上车。
严涿的自行车是初二那年买的,那时候两人在北华中学,离家也不远,但是那块没有地铁只有公交,谢奚桃坐了一年多都没适应,每次下车都恶心想吐。
她提议严涿,“要不我们早点出发,走路上学吧。”
小区里走着上学的人也不少。
严涿瞥她,“你想走?”
谢奚桃不是什么爱运动的人,中午有时间就只想多瘫一会。
“可是坐公交好烦。”
每天上下学车上都挤满了人,能抢到一张凳子还好些,她坐在凳子上,严涿挡在她旁边,她靠着他的腿睡得昏昏沉沉,鼻子边是他干燥衣服味会舒服些。有时候两人都站着,司机一个急刹车带着一车人都往前栽,严涿每次都能手疾眼快把她揽到跟前,两胳膊圈着她让她不至于摇头晃脑,即便如此,几个刹车下来她还是晕得够呛。
再一个周一,她起了个大早,喊严涿早点走,结果她飞速换上衣服出门,往日早早靠在阳台等他的人竟然还在家烙饼。
“还做什么早餐啊,快赶不上了。”谢奚桃起不来,只能割舍吃饭时间,看到他还磨磨唧唧忍不住催他。
严涿不紧不慢地翻着手里煎饼锅,“钥匙在桌上,你先去把车推出来,我马上好。”
谢奚桃拿起他桌上放的两个水煮蛋往包里塞,“……推车?什么车?”
“自行车,不然你还真天天拎着两条腿跑啊。”
“你买了自行车?”谢奚桃双眼瞪大,满脸喜悦,她早就想骑车去上学了,但是李珠说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了新鲜劲车肯定被她闲置在家。
谢奚桃这种黑历史太多,无力反驳,一直没能有辆车。
“你怎么不给我说一下就买车了,也叫我好去参考参考啊。”
她不再看严涿摊饼,拿了鞋柜上的钥匙就出去了,走到单元楼车库前就看到一辆崭新的天蓝色自行车,28寸大小,有前后座,两个少年人坐刚刚好,只是没山地车看上去那么帅气。
严涿出来,她接过饼,把包递给他,抱着他的腰坐上后座,充满新奇,“你怎么没买辆赛车?”
班里骑车的男生,都是骑赛车。
严涿挑眉:“我买赛车你坐车把?”
“你不是因为我才买的吧。”谢奚桃头往前伸看他侧脸,乖巧眨眨眼:“涿哥我以后再不气你了。”
“呵。”严涿拍她脑壳,“坐好。”
这俩自行车买了将近五年,严涿载着她从北华骑到了璋合,下雨时两人狼狈的挤在上面共用一个雨衣,下雪时严涿下车在厚厚积雪中推车,谢奚桃坐在后座脚滑着积雪给他加油,自行车就在摇摇晃晃的打滑中行进着。
两人到的不晚,璋合一中不硬性规定走读学生上早读,七点半了教室人才到一半。
斜侧方,李欣歌回头看她,有气无力,两个黑眼圈明晃晃挂在眼下,比昨天还夸张,活像是被人吸了精气神,“桃子……”
谢奚桃:“你怎么回事?”
李欣歌朝她撅噘嘴,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谢奚桃:“……”
她刚要为她这看片后遗症说上几句,就见一直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李欣歌猛地坐起来,两眼放光,从她的肩侧往后看去,刚才还像一滩烂泥的人现在满血复活。
谢奚桃顿了下,往后看,正对上一双黑魆魆的眼睛,带着尖锐锋利,与她对上。随后他丢了书包,抽开凳子往那一坐,大喇喇的说:“早啊。”
谢奚桃看着他眼角的白色创可贴,点点头,“早。”
严涿听到动静,偏头朝她看了眼。
谢奚桃:“你的水杯呢,早上饼有点咸了。”
严涿:“你的杯呢?”
谢奚桃:“落家了。”
严涿把杯给她,“晚上回去先把水杯放包里。”
“记不住,到家你再说,要不明天我还用……”她正说话,后背有笔戳脊背的动静,一下一下,敲木鱼一般让人难以忽视。
她转头,翟向渺说:“要早读?”
谢奚桃嘴抽了抽,“对。”
“什么早读?”
“看你哪门弱,读什么都可以。”高考都剩一百多天了,学校也不强制性要求每天背什么,都是自己哪个不行,重点背什么,但显然眼前这位不知道自己哪门弱,又或者弱的太平均。
他目光落到她书上,“我生物弱。”
谢奚桃盖上自己的生物书,“然后呢?”
“没拿书。”
“那你背包……”
他拉开斜挎包,放着几卷医用纱布和一瓶功能型饮料,此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