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贝蒂带领我去了那次教堂之后,每逢假日,我总会特地想进去晃一晃、逛一逛,居然就成了我的习惯,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份,不过那一部分有多大,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也是那次之后,我就没再见过那个我为他命名为璨璨的男孩了。
璨璨,这个名字,其实我问过母亲,该怎么称呼他好,但我没跟她说对方是谁,只跟她说是个刚认识的朋友,而母亲说有空可以请他到我们家来玩,她想顺便认识认识。不得不承认,我当下是很紧张的,但随后想想,说不定母亲马上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也许她只是随口说说的也不一定。
自从上次病得严重之后,母亲就禁止我吃冰,偶而贝蒂来我家拜访时,母亲也会请求她带我出去运动运动。但是自从我有了去教堂的习惯之后,虽然她不会干涉我的去处,但至少还是会过问的,而每次我都用去找贝蒂这个藉口来打发她,久而久之,要母亲不起疑也很难。平常一到假日,我总是赖床,通常都是贝蒂找我,很少是我去找贝蒂的,而且最近去教堂的次数频繁,我撒的谎言被揭发这也是迟早的事。
这天假日,贝蒂难得没找我,我打了主意要去教堂,所以没赖床。走到饭厅,母亲还没起床,不过她已经泡了一杯牛奶在桌上,这是她每天都会为我做的事,但是因为我一到假日就赖床,所以假日也总是喝冷掉的牛奶,不然就是再拿去加热微波。
难得的,牛奶还冒着阵阵白烟,我开心的坐下,喝起我的牛奶,顺便拿了报纸打算边喝边看。报纸今天的内容很无聊,大概是最近都没发生什么大事,所以採访的事物也令人乏味。
不过倒是有个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废除死刑」
其实内容也只是讨论,并没有太大的消息。如今,这已经成为国际关注的议题了,废与不废,这是个两难的抉择,不论选择任何一个,总会有人反对。另外也提到了关于权力的问题,死刑是法官判的,但是法官并没有权力判人生死,况且,若是判刑错误,那么已执行的死刑又该如何处理?从另一个角度看,若是杀人犯滥杀无辜,那么波及的家属的伤痛又有谁懂?
说到底,就是希望自己身处的国家能够更进步,希望不要再有遗憾的事件出现罢了。
把报纸扔在一旁,把剩下的牛奶喝完,我走到厨房洗杯子,放着待乾。走到母亲的房门口,我知道母亲还在睡,所以没去打扰她,而事实上,我也不希望她是清醒的,不然又要问我是不是又要跟贝蒂出去玩,然后我又得再撒一次谎。
穿了鞋出门,一踏到户外的土地,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迈开步伐向教堂跑去。不得不承认的,每次我总是抱着期待去,但是每每只有失望的份。
我跑的很快,至少对我个人而言是如此。我卯足全力朝教堂的方向跑,其实路程不远,步行大概五分鐘,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心急什么,也许是上次因为早早起床就跟贝蒂到教堂,才有机会看到璨璨,所以才会觉得只要自己早一点到,就有机会可以看见他。
第一次去过教堂之后,后来想想我才明白原来贝蒂所谓的好朋友就是指牧师,为了证明我的思想是正确无误的,我亲自问她,而她也承认了。其实我还有问别的问题,我问她知不知道那男孩是谁。
「我不是说过,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她是这么回答我的。
「我是说,他是信徒还是来拜访牧师的客人?不过我觉得好像都不是。」我困惑的发表我的意见。
贝蒂突然带着笑意的看我,「说不定,他跟你一样,整天间着没事做,所以也只是去打发时间的。」我想反驳,因为我压根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去,但我就是说不出口我的理由。
我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个当然是被教堂庄严的气氛吸引,纯粹是想感受信徒的虔诚而已;第二,我是为了那男孩才这么殷勤的,但这理由很怪,莫名奇妙的我居然为了璨璨每逢假日就往教堂跑。有一点我很疑惑,贝蒂说他看过璨璨很多次,每次她总会不知不觉的出现在教堂,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好像一恍神,璨璨就出现在教堂的哪里了,这真的很奇怪。
不过贝蒂也说,牧师夫妇有领养儿子,虽然她没见过,牧师也没向她介绍,不过贝蒂倒也没有像平常一样急着去认识,这很反常,所以我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他自闭,不过我也是听别的信徒说的,并不是亲口听到牧师说的。」贝蒂解释。
突然,我把璨璨跟牧师儿子联想在一起,我知道这种想法很不应该,但我还是想了,可是想想也不对,璨璨看起来并不自闭,而且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他让我觉得他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但目前我所看到的,只有他那阳光灿烂的那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