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迢沉默,宁岩幽幽叹气:“你就别想了,军令如山,这个年你估计得在这儿过。”
“……”梁迢觉得写检查不如跟他爹立军令状说他一定会哄梁女士回家。
他举起胳膊上的手环:“我这样不浪费资源吗?”
“不浪费啊。”宁岩耸肩,“医生说了,随时有可能反复,你出去也不安全,万一在外面招惹了哪个oga……不如在这儿呆着,还能提供研究数据。”
经化验,梁迢血液中的物质是研究中心某个半成品药剂,怎么泄露的还没查清楚。
梁迢抿嘴:“哥,我很担心他。”
“不担心。”宁岩环胸斜眉一笑:“他好得很,特护病房,而且,三叔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
这种语气……
梁迢觉得不太对,可他再要问的时候宁岩已经走了,他顺着墙坐倒在地上,感觉血液有点变烫就按了按手环上的按钮,抑制剂进入血液,他很快冷静下来。
四下无人,隔离室尤其安静,很久不打理头发有点长了,垂下遮着眼睛,他在地上写写画画,写一些无意义的字句,过了会儿才想起这是谁喜欢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许方思现在在做什么,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许方思在做什么,三年前许方思坐在窗前看天的时候,许方思勾着他的脖子弯眸浅笑的时候,许方思半夜从他怀里脱出拿出笔记本奋笔疾书说他有一点想法的时候。
许方思消失三年的时候。
他习惯注视许方思专注的侧脸,抿嘴疾书,拼命地追赶时间,他觉得那个情景很好看,他喜欢许方思专注的神情。
后来他逼自己忘掉,他和很多人一样,曾有过怀疑许方思的时候。
喜新厌旧、朝三暮四、肤浅恶劣,很多个贬义的难听的词,反复出现,动摇,出现,隐匿。
一周前彻底崩毁。
重逢之后,他从来没有正视自己的心里,他没有承认过他对许方思余情未了,他用居高临下的怜悯遮掩他的不甘心,用讽刺的话责难懵懂的许方思,他自欺欺人地告诉所有人他才不会放不下许方思,可是不是的。
他喜欢许方思,很喜欢,喜欢到可以无视他的背叛,无条件地对无论多狼狈的许方思张开手臂。
也不是梁女士说的,是因为他是一个beta。梁迢想,等他出去,他要和母亲道歉,他不应该对母亲说那种话,还有,他要很认真地解释给母亲不是因为许方思是beta,他从没有因为赌气或叛逆而喜欢许方思,也不因为任何外在的附加价值,他喜欢许方思只是因为许方思是许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