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情绪不太细致,有些粗糙。
陆成则只当看不见,没有喊卡,便算是过了。
镜头缓缓切到台上。
两边红色的帘幕动了动。
“花魁苏醉!登场!”
一声高喊,下头的群演登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台上看,无论是场内的人,还是场外的人。
而在万众瞩目之下,首先从帘子里伸出来的是一双莹白的手,宽大的袖口露出了半截小臂。
这双手,真可以称之为纤纤玉手。
在镜头大屏幕里展示得更加清晰。
围在导演后面和导演一同看屏幕画面的几个演员,只觉得这镜头一转到虞渔这边,质感便从刚刚商业片场景一下子变成了电影似的慢镜头似的。
是真有这种感觉。
那双手简直漂亮得不可思议,涂着朱红的丹寇,活色生香。
苏醉从帘子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这是虞渔第一次,将红娘教她的成为一个花魁所需要的所有技艺,完整地展露了出来。
从姿态到神情,每一个细小的点,她终于在这次虚假的台上,在镜头里,展现了出来。
她走路的姿势,真可谓款款而行。
细细的腰肢宛若迎风摆动的柳条一样。
现代人真的没有见过这种姿态。
这原来就叫弱柳扶风。
而姿态不过是她的一部分,镜头移到她脸上的时候,才令人冷嘶一口气。
苏醉的倾国倾城若是单去想象,总难找到很可靠的参照物。
但是看到虞渔这张脸的时候,便有了参照物了。
在场除了许沉昇,没人见过虞渔在戏里头的表现。
所以就像方才众人所想的那样——大家都在怀疑,虞渔那张脸上镜会不会像现实里一样漂亮。
而事实证明,虞渔的脸非常上镜,因为她的骨相和皮相贴合得那样紧致,每一处的阴影和留白都恰到好处。
而她那如同水墨点染似的朝上勾起的摄人心魄的眼,淡粉的两颊,殷红色的唇,无论是放大画面还是将画面调得更远,都美得让人神魂颠倒。
更加难得的是,当镜头里出现她整个上半身的时候,人们只觉得一个倾国倾城的花魁真的从作者的笔墨里走了出来。
她似笑非笑,好像在笑,唇角却朝下压,那双眼睛不再似她在现实里那样,暗沉沉的,却又引人忍住不将目光只停留在她身上,眸子里透出的乌光有些暗淡,艳红色的细线挂在她的脖子上,一颗玉石质感的小坠子在印在她棉白的皮肉上,透出一股惊人的妖异来,甚至有点让人口干舌燥的香艳感。
那双眼睛轻轻地扫过台下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众人的时候,非常细微地垂下了手,让袖子朝下滑落,盖住了她莹润的半截小臂,只露出微微翘起的指尖。
台子中间摆了一个椅子,一把古琴。
她抱起那古琴的姿势很娴熟,甚至低头看了一眼那琴,眼神柔软,而再看向众人的时候,她的表情又恢复了方才刚出场的模样,微微地笑着,那笑里,那泛着粉的桃腮里,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却又令人屏息的娇媚和风情来,她抱着琴,朝众人福了福身,然后便朝后靠了靠,缓缓坐进了椅子里。
这一次坐下的时候,那艳红的外衫朝下滑了滑,露出了一边白腻的肩头。
“苏醉”表情微顿,似乎是注意到了。
但这次却没有如同方才垂下宽袖一样,将滑落肩头的衣衫朝上提。
而是垂下眸子轻轻抚起了琴。
在场围观的,还有被请来知道虞渔但并未派上用场的声乐老师。
却见她的指尖拨动琴弦。
沉缓的调子便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很快,这调子变得婉转、糜艳。
而“苏醉”低头,红唇微张,唱出了第一句曲儿。
“开时似雪……”不知是什么调子,不是戏曲,也不是流行的那种音乐。
这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却更加的艳而稠。
让听众听着,便如同听着情人轻柔的呢喃,而被卷入了一场风花雪月的梦里。
“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占溪风呀……留溪月。堪羞损、那山桃……如血。”
唱到山桃二字的时候,像是水珠在盘底滚动,透出清澈而细微的粘连意味。
“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
“苏醉”唱曲的时候,微微垂眸,红唇开合,只让人感到有种淡淡的凄艳从她身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