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渔摇了摇头,用那双带着血污的眼神看韩昌柏,韩昌柏心头一跳,虞渔说:“我脏呢,先去卸妆,先不喝水。”
韩昌柏拧开瓶盖,说:“刚刚哭了那么久,要补充点水分。”
他将瓶口递到虞渔嘴边。
虞渔喝了一口,觉得喉咙确实有些干了,便自己握住瓶子,多喝了几口。
将瓶子递给韩昌柏的时候,韩昌柏正盯着虞渔脖颈间的吊坠发愣,耳朵像火烧似的红。
你怎么老是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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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渔问:“你怎么又脸红了韩昌柏。”
韩昌柏当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是对虞渔说有点热。
韩昌柏没有再看虞渔,而是垂着眸子将瓶子收了回来。
红色的“血迹”也让他干净的手指染上了脏污的痕迹。
可韩昌柏却捏着瓶子有些紧,他摸到那点黏腻的痕迹,便想起虞渔满脸血污, 用那样漆黑的眼神望着他的样子, 那双眼睛在那些脏污的衬托下, 显得愈发干净。
虞渔凑近韩昌柏说:“韩昌柏,我演得怎么样。”
韩昌柏点头,夸赞是真心的:“演得很好。”
虞渔笑起来:“那你下一部给我投资一个女主角。”
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边还有血污, 看起来像是偷腥的猫,眼神灼灼。
韩昌柏深灰色的眸子里头染上点无奈:“……好,你先去卸妆,我等你。”
不远处的许沉昇看着虞渔仰头和韩昌柏说话的样子, 眼神暗了暗,想起虞渔在化妆室说的话, 许沉昇不敢再多看,匆匆回了化妆室,许沉昇怕自己再多看, 心中就又要多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了,他脑子里已经生出了很多狂热的念头,可是虞渔有男友了能怎么办?
卸完妆之后,这次杀青的许沉昇和虞渔和剧组所有工作人员还有演员一起拍了张杀青照, 拍照的时候, 韩昌柏在镜头往外面等着虞渔。
虞渔和大家道了再见, 便朝着韩昌柏小跑了过去。
望着虞渔变小的背影, 陆成则有些感慨。
他想:也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虞渔再合作。
说真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除了赚钱之外别的想法了,但是每次虞渔演完戏之后,他在现场都会生出一种想要找回年轻时候当导演的初心的强烈念头,他曾经也是一个有志青年,想过在华国的电影史上留下自己大名,拍各种不为大众所熟知的题材,做一个留片不留名的艺术家,本来一开始将虞渔带到剧组给她这个角色,他只是看中了她的脸而已,没想到在拍摄的过程中,虞渔不论是演技还是做人都给了他一波接一波的震撼,最让陆成则觉得感慨的,还是虞渔对于那些风言风语完全不在乎的态度,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好像都不在意,尤其是网络上那些人的眼光,当然还有拍摄的时候那种全然自信的状态,让好久没有拍过演技派的陆成则简直跟着她的表演心神震颤起来。
陆成则有时候也会想,要是他当时刚刚当导演的时候,也能够有虞渔那种一以贯之的自我相信和无惧流言,现在是不是也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片导演了呢。
不过陆成则也会安慰自己,虞渔是从小到大娇生惯养长大的富家小孩,他只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出生的导演系学生,他的选择有时候带着某种必然性。
可陆成则又哪里知道,虞渔曾经是一个自卑的、社恐到了极致的重度抑郁症患者呢?
尽管陆成则不知道,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自我安慰带上了一定的虚假性,毕竟一个人的天赋和性格与家庭有关,可也同样和自己的坚持有关,像虞渔那种全然洒脱的态度,可不仅仅家里有钱就能培养出来的。
虞渔的离开,为她在众人心中立下了一个神秘的印象。
在陆成则的提醒下,虞渔登上了许久未登的微博,转发了一下那张杀青照,也没有配文,只是一个简单的转发微博配文,发完之后,她看都没看那999+的私信,手向上一划,便退出了微博的界面。
这时韩昌柏将车停在了吃饭的地方。
韩昌柏选的地方格调自然很高,中式高雅清幽的建筑风格,到了小包间里,朝外一看便能看到竹林和小桥流水,隐约还有琴声传来。
虞渔坐下来等着上菜,然后对韩昌柏说:“你是不是看我拍古装戏,所以故意选了这样的地方。”
韩昌柏解释:“这里的菜口味很有苏菜的特色,我看你喜欢吃清淡的……应该会喜欢这里的口味。”
虞渔嗯了一声,然后又对韩昌柏说:“韩昌柏,这戏杀青了,我就要回海市读书了。”
她支着下巴,朱红色的指甲交叉在一起,黑发滑下来几根,落到她的脖颈处,又搭在了那血红色的吊坠上。
韩昌柏问:“还呆几天?”
虞渔说:“大概再有两三天就回去了吧,怎么?这两天你要陪我吗?”
韩昌柏没有直接回答,说:“海市和江城离得不远,来回方便。”
虞渔睨韩昌柏,问:“你要我周末回来看你呀?”
虞渔的眼睛朝上勾的时候,在这本来就是昏黄色的灯光写下,显出一种极其妩媚的意思来,她本身就刚刚演完花魁,一时间就算素着一张脸,也有了艳色无双的意思。
韩昌柏眼神接触到她的视线,就像是被火烧一样,感觉烫人,他想要收回视线,可数虞渔先他一步,把他的手握住了,韩昌柏的手是有点冷,但是形状长得好看,又修长又白又干净,指甲也修剪得利落,腕骨微微突出,她盯着韩昌柏的眼睛,手里磨了磨他的腕骨,问:“你怎么又脸红了。”
“还有,你让我周末回来看你,我会很累的,最近落下了很多课业,我还要去补课,补考,一不小心就不能毕业了。虽然是这么说,我这个小情人做得不是特别尽职尽责,但是没办法,你总不能让我不考试啊,我以后被人说挂科拿不到毕业证很难看的,再有,现在你喜欢我,以后又不一定喜欢我,你也不能养我一辈子是不是,所以我自己也得努力点,至少学习上不能放松吧。”
虞渔说“你喜欢我”和“你也不能养我一辈子”的时候,说得很自然,她就是那种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至于“小情人”和“尽职尽责”则就完全是脱口而出了。
其实韩昌柏的意思是虞渔有时间可以回来江城,他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海市找她。
毕竟恋爱谈了几天就异地了也确实挺伤的,韩昌柏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原本的意思也还没表达出来,被虞渔这么一说,就完全变了味。
他的手腕被虞渔两只手把玩着,另一只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
本来这位置是两人面对面坐的,但是虞渔坐之前偏说这坐的太远了,要两人坐在一起,韩昌柏就让服务员换了个位置坐在虞渔旁边,没想到虞渔便这样作乱。
一边是虞渔有些刺耳的话,一边是手腕处的温热,韩昌柏的脑子渐渐乱成了一团麻。
韩昌柏在答应虞渔条件之前,没有预想过两人相处他会是这么被动,这本身就不是很正常的恋爱关系,他对虞渔的喜欢亦或者虞渔对他的喜欢都在那一纸协议中变了味,但是正是因为这一纸协议,在偶尔感到不快的时候,又会从里头感受到一点隐秘的快感,那好像是一种背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