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的脸色有几分阴翳,可虞渔一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叫了他“阿寄”,声音软和中带着几分诧异,里头还藏着一些惊喜。
“你不是去苏河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春天的时候,天气回暖,她脸上带着两靥的红晕,模样被外头的桃花衬托得艳丽逼人,桃红色的绒花珍珠钗子在她乌黑的发件星星点点错落,一瞬间江寄便以为她发间落满了桃花似的,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羞怯地望着他,江寄第一日在她身上犯了“沉沦”的病症的时候,便总安慰自己,那不过是她一时鬼迷心窍。
男人总是善变的。
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也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淡去。
他那时还想,也许是因为从未见过虞渔这样的女人,就像是见到一个新奇的珍贵的小玩意似的,第一次难免被吸引得心神不定,也许到了后面,看得多了,见得久了,这种“沉沦”的病症也就自然而然好了,对于虞渔,他过了新鲜的劲头,也许就腻了。
可是哪里腻。
如今每次多见到虞渔一次,多与她耳鬓厮磨,温存缠绵一次,江寄的心便一次次往下面坠,坠到欲望的最深处,里头还是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底。
虞渔就坐在那里,衬着外面的春天也看起来新鲜。
江寄不爱这南方柳絮纷飞的雾蒙蒙的春天,可是因为虞渔那鲜丽的笑,鬓边的钗子,而对窗户外头正在展现着的时节,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用那双凤眼深沉的盯着虞渔,喉头如同第一次见到虞渔那样滚动起来。
他最终将人就这么按在窗边俯身贴上去……
一句话也没说。
“阿寄,你不要总是……”
她的话语都被吞吃入腹,吞得支离破碎。
而她轻轻柔柔、骄矜地喊出来的“阿寄”两个字,就像是上好的药。
望着虞渔脸上无边的春色,那水灵灵的眼睛,江寄觉得,要是哪一天死在她身上,他也没什么不愿意。
良久,虞渔才得以有一点喘/息的空间。
“周绍月从英国回来了,你说,我是一枪毙了他,还是把他绑上石头,沉进海河何底。”
他看起来并不相是在说玩笑话,语气低沉,脖子上浮现出动气时候才有的暴露出来的经脉的凸痕。
虞渔脸上露出一点诧异的神色,揉碎在她那眼角微微的水光里头,可尽管如此,她看起来如此可怜而惹人目不转睛。
她也许在想另一个男人。
这一想法使得江寄心里的妒火如同掉进煤油里头的火星,瞬间便引起了腾腾的火势。
可下一秒,这火便因为虞渔的话而暂时冷静了下去。
她那微微红肿的唇吐出柔情又很无情的字来。
“我同他离婚。”
“将军何必背负人命。”
“他不爱我,我便不爱他。”
她的脖子柔软地俯下,脸颊贴在江寄的脖间。
方才的一系列的动作,似乎让虞渔变得很没有力气,每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加入南极生物峮七留陆五令八巴儿吴她的声音有点弱,还微微带着点抖:“我现在爱的是将军。”
她的话简直称得上缠绵悱恻,在这春风里头,显出泛黄的却又充满艳丽的生机来。
江寄虎口的那道疤痕已经痒得很剧烈。
她像是柳条一样,微微伏在他的身上。
他的心像是被这柳条一卷又一卷地缠绕起来。
并不透风。
“为什么爱我?”
“因为将军爱我呀。”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因为你爱我,我便爱你。
这话简直听起来薄情又深情,薄情得像是窗外落下来的桃花花瓣,深情得像是她这鬓发间桃红色的缎珠钗。
江寄眼神深起来:“若我不爱你呢?”
可女人没问为什么,只是累了似的,轻轻抵着他的脖颈呼吸,热气一阵阵地喷洒在他那凸起来的喉头上。
她并未问“为什么将军不爱我”或者做个回答。
她只是用那向来细弱的,如同雾一样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缠缠绵绵地道,宛若撒娇地道:“将军爱我。”
这是个陈述句。
江寄的心被这柳条束缚得密不透风,虞渔稍微一用力,这心便如同豆腐一样,碎成了渣。
他没有任何法子,虎口处的那道伤疤火烧火燎。
他再也忍不住,沉重地呼吸着,然后如同疯狗一样,对着虞渔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