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国家远离战乱,经济发展得很快。
然而也出现了发展不平衡的诸多乱象,皇室隐于幕后,渐渐地生出某些大臣一手遮天的流言蜚语。
有人的地方总有纷争,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行事颇为激进的党派,只几年功夫下来壮大得惊人,其后必然有人在后扶持。
他们的消息还相对灵通,陛下身体不好,竟好几次让他们有接近皇室的医疗危机发生。
前一段时日,陛下秘密出巡,回来时果不其然收到了埋伏。
飞行器坠毁山间,他被侍从九死一生带出大山,意外碰到了在外钓鱼的仇先生被救了一命。
仇先生在外经商,即使心善也有警惕,他犹疑来路不明的人该不该救,暨湦先是被安置到他山间的木屋中粗略救治,不过几个小时,他接到了平日里难以接近的“大人”的通话。
那位大人说得极为简单:“你捡到了个人?安顿好他……你们仇家会更上一层楼。”
挂断电话他就连忙将人转移阵地,山间医疗粗陋,他思来想去把他带回了家,养了近一月身上的伤才将好。
谁想仇初竟然突然跑回来了,这孩子一向和小霸王一样,自己的东西别人不能碰,自己的家不相干的人最好也别出现,这才一见面就闹出这岔子实在不好解决。
上面还让他不要泄露消息,也就难办了,头一次气自己小时候没把仇初养得聪明点。
他只能和这“贵人”说说好话,“纪先生,我家小女被我惯怪了,今晚多有冒犯,我明日就将她送回去!”
“纪先生”看了看他的眼睛,牵了牵嘴角露出来这一月第一次一个情真意切的淡笑。
“仇先生是个好父亲,有你是仇初的福气……我不至于和一个刚成年的姑娘计较,倒是欣赏她这简单直率的性格,你不必多费心,这个年纪的孩子拘着反而适得其反。你不用管了,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仇先生微微错愕,这是这位贵人这一月来说得最多的一段话了。
他明白了他的意思,终究是有点不放心。
暨湦就下了逐客令:“你下去吧。”
仇先生近来有合作业务要谈,忙得脚不沾地,昨晚还正约了人,一接到管家消息马不停蹄地回来了,但事情紧迫,一大早又离开了。
临走前也没忘安排仇初能上学就别多在家里待着,他猜出几分仇初回来的原因,可能是和金聆那孩子闹别扭了。
于是大清早的仇初坐在餐桌前听到自己还要去学院太阳穴突突地跳,怨气冲冲地问:“我刚回国就不能在家休息两天再去?我爸什么时候这么重视我的学业了?我不去!”
空气中传来清冷香气,管家看着来人有些惊讶,连忙递眼神让人备餐。
他路过主座下意识停滞了一下,走过仇初坐到了她的对面。
“确实不缺这点时间,该休息一下。”他道,整个人温柔得像水。
众人沉默,仇初也在沉默,抬眼带有几分戒备。
管家打破了这份静默,对仇初眨眼,笑道:“小姐,老爷知道你和金少爷闹别扭还给您准备了礼物。用过餐我就带您去看。”
他看着仇初长大,如长辈一般,两人对视多了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仇初扬眉,得意和明媚盈满眼睛,一览无余。她就知道她爸不会这么过分的,有了小妈也不能忽视她。
暨湦听到金少爷眼底划过一丝暗色,餐桌上有些安静,仇初填吧两口便起身走了。
剩下暨湦沉吟一下,向管家问道:“仇先生照顾我一月,我实在感激。若我给家里添了麻烦也良心不安,仇小姐看着不太喜欢我,管家能告诉我一些小姐的事吗?”
管家苦笑打哈哈:“小姐谁都不太喜欢。”
暨湦太久没和人虚以为蛇过,连拉近距离的套话都生疏了,于是便放弃了,冷淡着脸道:“怎会?她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告诉我一些小姐的事吧。”
这男子天生贵气,连家主都侍奉讨好,却只对小姐这么感兴趣。两人要是相处好总归是好的,管家思索了一下便絮絮地说了:“小姐和金少爷是青梅竹马,两人自小打打闹闹地长大,现在一起在国外l大学习……”
——
仇初的礼物是一辆新型飞行器,速度灵敏度堪比军用战机,她舒舒服服兜了几天,什么事都抛到了脑后。
去和老朋友相聚,又在夜场遇到了一位瘦高的oga,oga骨子里带了些高傲,言谈举止却温和有礼,有股子虚假的味道。那双眼睛实在是漂亮,两人一夜撞上了三面,仇初就接触了他,带在了身边。
身边的朋友无不认可她的新男朋友,还笑骂她转了性子,之前不是一直喜欢金聆这样温良黏人的小家碧玉,什么时候对高岭之花感兴趣了。
她才惊觉,这人确有几分她家小妈那矜贵样儿。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高岭之花都端得慌,比如现在的情人曾郁,可其实也有例外。
她偶尔回家用餐,总会撞到纪先生,他有天生的魅力和魔力让人喜欢,更何况是明显讨好仇初的模样——
“没想到你这么晚回来,管家说你喜欢甜汤,厨房刚好晚餐准备了,喝一点休息吧?”
“听说你最近得了新型飞行器,你喜欢飞行器吗?我碰巧以前收集了几架,如果你喜欢可以拿去开。”
“你的衬衣衣摆没弄好,需要我帮忙吗?”
“这季节是栗丽果下得好,我也喜欢,不如晚上给你留一些?”
她就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巧合,她脾气再差也能感受到他的好意,不知是不是她自小没有oga母亲,和父亲虽然关系好但是他每天很忙,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实在是轻易蒙蔽了她的眼睛。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最近即使和曾郁在一起也好像怪怪的。
她喜欢oga身上信息素味道,见面的时候总是迷醉,不见面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有了新欢这件事终归瞒不了别人,迎来了金聆的质问,让她心烦意乱。
藤花盘着爬架,木质长廊被花海包围。
浓艳的红层层叠叠,美的令人心醉,生机勃勃,肆意张扬。
仇初眉眼微挑和男人谈笑,两人说得兴起,动作大了,高跟鞋的细长精致鞋跟在木质走廊上敲出轻悦的声音。
可是细看,她眼中总带点细微的漫不经心和冷淡。
阳光好像被花架裁碎了,落在她白皙的侧脸留下星星点点的金色。
她隔着美艳oga曾郁看向他的身后,眼神发现来人心中升起满满的不悦,于是锋利的攻击性变为不友善,本就娇惯着长大的女孩,被人打扰,当然会不满。
暨湦愣愣地看着那明艳繁华的景和人,一瞬间好像碎了。
他曾辗转难眠,为自己承诺妻子带她去看花海,却没有做到。
悔恨自责,已成心魔,倏忽间又撞到,他的小初现如今花海下长大。
善妒的男人几乎被复杂的情绪淹没。
久病缠绵的人有些畏惧这直率烂漫。
“小妈?你怎么来了。”
仇初看着他,语气淡淡,她自第一次见到暨湦就是敌对的,排斥的。
暨湦垂眼又看向她,眼中的湿润晃动散开,然后就忍了回去。
可是为什么?因为她误会自己是她父亲的情人吗?
仇初望着他湿润的红色眼睛,心脏一紧,什么都说不出口。她不明白每次见到这男人心中莫名涌现的情绪从何而来,简单粗暴归咎于不舒服,因此从未有什么好脸色。
“打扰到你们了吗?”他带了点情绪,看向她身边的男人时已经冷了下来,病弱却气势慑人。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身边的曾郁感受更为直观,下意识往仇初身边贴近。
“是。”大小姐历来真性情。
未曾想到,只一个字就能轻易把人伤得彻底。
暨湦看着她快要哭出来,他的笑容像易碎的玻璃,又像一触即散的烟云。
他说:“小初,我没想打扰你,见到你快乐我也很高兴。”
你过得很好,不需要我就能肆意生活,真好。
尾音哽咽,莫名让人心脏紧缩。
只是他再也感受不到自己被需要了。
然而他还是道:“你是自由的,
而我是你的……”
后半句如微风一般,又轻又弱,在他心中重若千钧。
他离去后,仇初的脸色化为实质的难看。
曾郁心生忐忑,小心问:“仇初,他是alpha?真美……”
她突然警觉起来,“别碰你不该碰的人。”
曾郁睁圆眼睛,气愤自心底涌起,“你什么意思?”
她突然觉得没趣,冷笑着随口扯:“没说你,说我自己行了吧。”她转头就走,丝毫不顾oga的心情。
曾郁也是仇初新学校的学生,公开课两人坐在一起。
是一节局势分析的军事课,每个大学都有,却很少有人重视。
但由于代课的老师实在是学院大佬级的大佬,没人敢造次,面对他布置的作业所有人也都拿出了对待专业课的态度。
郭老师地位不凡,不少家世好的学生自觉和他拉好关系,装作勤学好问的模样,他有个习惯就是每次课前就会先布置作业。这堂课知识点又多又碎,课间休息时大家被难得自发讨论起来。
“市实报说陛下原定下访四镇却未出现,军队戒严来往匆匆和今天郭老师讲的能联系到一起吗?”
“我觉得这个不重要吧,大家更多的是局势分析一般是商业方面的。”
“可郭老师选的四镇离我们也很近,他今天分析陛下北方军区出身,平战乱稳经济,那原定寻访却不出现不是很奇怪吗?军人出身的很看重纪律的吧。”
“学霸学霸,你有什么思路吗?”他们一团乱麻,求助尖子生。
学霸犹豫,但还是说了:“皇室近几十年来影响力一直在下降,大家所能听到的更多是内阁官员而不是皇家……我听说有不少人因为不满政策而求陛下出面主持的,但是一直没回应。大家都说可能陛下被胁迫了,如果他没了话语权,那东边的亲王迟早要被拥护回来的。”
学霸的解题思路似乎给问题加大了难度,仇初划拉两下书页,突然想到曾郁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你觉得呢?”
他眼睛微阖,轻笑:“他说得有道理不是吗?郭老师课才讲到一半,我们听到最后再评价好了。陛下曾经是骁勇的兽,现在是病弱的猫,这国家要能者居上才有信服力不是吗?”
仇初懒洋洋道:“亲王是能者吗?那怎么被别人撵到东边了呢?这么多年也毫无建树,陛下好歹年轻时能力有目共睹,也打过仗立过功吧。”
曾郁和她意见相反:“可是从军的手腕在政局上也适用吗?如果是真的现在政局怎么那么怨声载道陛下都不管呢?你知不知道十几年前皇室敛财有多严重呢?那时异议者不是被拘就是被杀。”
他有些愤恨,其他的人听到也在反对:“可是当时他们在做精神领域的研究,也就是精神力研究成果让国家早早结束了战乱,这功过不是被论过无数遍了吗?”
仇初思绪放空,她本身对这门课就不怎么看重,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年少也曾憧憬军队,对军队传奇好奇万分,网上消息却少得可怜,什么都找不到了。
但她心中隐隐是偏向现今在位者的,因为曾经她和oga母亲发生了很严重的交通事故,母亲当场死亡她也在医院躺了一年多,植物人本身是没救了,可就是上面对精神力实验的重视让她捡回一条命……
她垂眼掩去思绪,反正这作业也是开放性的,都是学生哪里能分析点评政局了呢,郭老师看中的可能也只是分析信息的能力,那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算了。
课程结束她突然想回家了,按理说赶得上午餐,下午完成作业这一天差不多就结束了。
最近回家都不怎么能见到小妈了,他是因为上次生气了吗?
她兀自想着,曾郁陪在她身边,“你在想什么?”
她回神:“怎么了?”
“我刚刚问我们中午吃什么你没听到吗?总是心不在焉的。下午我陪你做作业?”他好心想要捞捞仇初。
仇初不知是否明白他的意思,伸了伸坐久酸困的肢体,道:“不用,我回家用餐。”
——
她看着餐桌上送来的一道道精致菜肴,等了半天终于开口了:“管家,请纪先生来用餐吧。”
管家望着她欣慰:“小姐先用吧,纪先生这两日不舒服,我让人送他房间了。只是这栗丽果是他特意吩咐送来的,可惜病人不能多吃,我也就没送去了。”
仇初默默吃饭,有些拧巴,一直以来不是小妈讨好她吗?她有些拉不下面子。
管家看在眼里,“小姐,你能吃到这果子可是沾到纪先生的光了,他可是处处想着你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她端着盘红到发黑的香甜果实敲了敲客房门,里面并无回应,她就直接进了。
宽阔明亮的房间里没人?
轻薄的纱幔后长发alpha似乎正在换衣服,他听到脚步声并未回头,声音冷淡、不容置疑:“我说了今天不准进来!”音调轻淡却威严,尾音上扬,如被吵到休息的野兽轻啸。
她已然走近,看到他只穿一只袖子的衬衣,另一只胳膊上青紫的注射针眼。
仇初愣了,一瞬间觉得自己来错地方找错了人。
他抬头见到是她,慌忙穿上了衬衣,背对着她系上衣扣。
“你、你怎么来了?”
仇初气焰好像弱了下去,她有些低落,似乎是被那伤痕吓到一些:“给你送……你不是爱吃这个?”
“稍等一下,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
“嗯。”她闷闷回应,她就说吧,这人两副面孔呢。
他从纱幔中走出,只穿着简单的衬衣,趁的衣服空荡荡的。
仇初吃了两颗,看他走来,纵然光鲜却又有挥之不去的颓废。
“用过餐了吗?”她问。
他微微错愕,淡笑:“嗯。”
“吃了多少?”
“嗯?半碗粥,一些时蔬。”
仇初不说话了,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吃吧,挺甜的,管家说不能吃多,我看你也吃不到那个份上。”
暨湦听话极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随后转了转眼睛,“你怎么来了?”
“不想我来吗?”
“不是。”
“身体不舒服?”
“有些。”他笑得勉强,但是她一贯对他不闻不问的,这看着再别扭也还是来了,他眼底染上了愉悦。
“不舒服也要下去吃,病人要是这几步路都走不了对身体更不好,多吃点饭,以后我盯着你吃。”她说。
他笑眼弯弯:“嗯。”
仇初说完了,即使再好奇再郁闷也没问他的针孔为何而来。干坐着也没劲,打算起身离开。
暨湦和她续起话题:“下午没课吗?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嗯,下午做报告。”一想到就头疼,皱眉。
她很好被看懂,暨湦淡笑:“很难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做,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些?”
她想了想,屁股坐稳了沙发,“你会吗?我们局势分析课是行政院的郭副主任代的,很难的。”
他看向窗外,清风吹过白色纱幔,阳光明媚,“应该会一点。”
石桌上搁着资料和光脑,花架上绚烂的紫藤花遮住艳阳的热烈留下清凉,两人坐在石凳上看着上午的课件资料。
仇初不专心,调侃他:“你真的不需要个坐垫?万一着凉呢,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病弱的alpha。”
暨湦:“……”
他看着文件时那静气专注,令人有些移不开眼。
“你在学院时也一定是个优等生吧。”她肯定道。
他红眼睛一侧,看向她,笑:“我是军事学院,倒也是。”
军事学院和其他大学课业不太一样,但不管是什么他一直做得很好。
“什么?”
“北方军校。”
仇初一瞬间来了兴致,“冒昧问一下,你多大了?”
“……”他突然语塞,桌面上的课件还有他少将时的记录,转移话题:“我猜你想问我是哪一届的,我是209届的。”
他的红眼睛倒映出女子因惊喜明亮的眼睛,“那你见到过还是二殿下的陛下吗?”
他垂眸,长长卷曲的睫毛留下一片阴影,“见过。”
“他怎么样?你知道他成名那场战役具体情报吗?怎么好好的军区不待去帝都夺皇位了呢?多了也不好好当搞什么精神力实验,现在越来越没存在感,被人诟病……”
仇初从兴致勃勃越说越郁闷,有的人啊天生是有自己的天赋的,有适合自己的领域的,浪费了多可惜啊。
“你怎么不说话?”
暨湦欲言又止数次,苍白的唇动了动,“也许,当初回到北方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了,你说得对……”
仇初看他有些不对劲,切换了话题,微微打探:“不说陛下了,那你呢?你又是怎么从军校变成现在这样的?”
暨湦两次欲言又止,被狠狠暴击,叹了口气:“再闲谈到晚上你也完不成报告了,你若感兴趣我随后告诉你。”
“你们郭老师应该也不是刻意为难,他在其位谋其事,现在局势暗潮汹涌他可能也是想获取一些思路……”
暨湦对她细细分析,说郭老师选此地是有很眼界的,与其用上位者的态度揣测此地发展不如从最本质的情况分析,仇初越听越觉得他厉害,一边说一边记。
向来头疼听不懂的东西,被他娓娓道来竟豁然开朗。
于是她洋洋洒洒地把笔记总结汇成报告交了,谁知被郭老师扣下叫到了办公室。
“这是你写的?你写的什么东西?”
“也不是一无是处,有的点子还是挺新奇的。”
仇初还以为怎么了呢,看着报告上的大写“c”嘴角抽搐,她真的觉得自己能一鸣惊人来着。不过过了就行,然后还是觉得这老师的实力言过其实!没眼光不识货!
她这么牛逼的报告,他不欣赏就是没水平,于是开心地回家找小妈秀自己的“c”。
暨湦扶额哭笑不得。
仇初的回来倒是提前很多,时隔仇先生举行他50岁的寿宴活动仅一个多月,届时各行各业的人物都会来参加,仇初懒得管琐事通通交由管家处理,自己每天上学玩乐陪小妈。
自从那天下午和他做了作业,她就没有那么莫名其妙地抗拒了,遵循本心。
近来感情失意,对oga生出了几分兴致,尝试接触不同类型的oga。她长得好家世好,身上又有一股懒倦肆意的气质,对于乖巧的oga有着天生的吸引力。
宴会举办时金聆一定也会到,在此之前一定要找到个oga,没有意外便是曾郁。
她过了刚开始的上头劲,现在发现自己和他还是不太合适的。他说的话她不感兴趣,而他可能也觉得她是个纨绔。
除了这些烦心事,便是纪先生了,她和小妈关系好了很多,可也有点奇怪。
纪先生哪里都好,骨子里似乎控制欲很强,比如旁敲侧击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身上为何有oga的信息素,问得多了仇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耐烦了,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纪先生语塞,道:“你不是叫我小妈?你既然这么叫了,我为何不能管?”
两个alpha就和较劲似的,她就光明正大地接触各色oga让他看到,她承认自己的恶趣味,看到小妈吃醋的样子心里暗爽。
每到这时小妈就装病,咳嗽,说自己头晕,胸口疼,仇初明明知道他是装的,心思还是扑了过去。
有次她接待的合作伙伴家里的oga小声告诉她:“你们家那个金发男人是谁啊,我有点害怕他……”
仇初觉得莫名其妙,金发男人不就是她病弱的小妈吗?怕他做什么?但她莫名地并未吐露心声,反而问他:“为什么?你觉得他哪里可怕?”
“我不知道,我不好说,只是觉得他的眼神很冷漠……”令人遍体生寒如至冰窖。
仇初分神了,她这小妈每次见她都是一副兔子眼睛要哭不哭的,上次去他房间送水果也见识过,他对自己和对别人真的很不一样,她嘴角有点难压。
“那你少去惹他,我还见到他躲着走呢。”她随口敷衍。
这oga也是自小与她相识:“我觉得他对你很不一样,可是你们两个都是alpha,是很难有结果的。”
——
别墅中任何风吹草动都漏不过他的耳目,他听到下属汇报,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手指轻轻一挥那人如鬼魅般消失了。
酒液中小气泡自下而上破裂炸开,觥筹交错的宴厅她还是游离于人群之外。
人群中簇拥的那个oga面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不耐烦,总是柔声细气地说着什么,夹杂些哀愁和无奈,听到话的人好似替他生气般脸色都不大好。
他就是金聆,虽然被围着但注意力放在了宴会上,直到看到带着男伴下楼的仇初,终于露出哀怨的神情,“抱歉,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他走到女a面前,自小一起长大的同学朋友看好戏般支着耳朵。
他冷淡地瞥了一眼曾郁,对仇初道:“我有话和你说。”
仇初抱臂,手指敲了敲同意了。
“你在这里等我。”她对曾郁道。
夜色中,花园的喷泉汩汩流淌,仇初预感这又会是一场不欢而散的交谈。
“我有了新的alpha。”他说。
仇初微微惊讶,看向他。
男子冷笑:“怎么?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纠缠你吗?你知道吗?我最近才知道我错得那么离谱,有的是alpha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比你有才华还比你上进。我之前真傻,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和感情!”
仇初:“……恭喜你。”
“你!”
“那你今天来是对我夸耀的?怎么不把人带来让我看看他能有多好。”她头靠在亭子的石柱上,十足的纨绔不上心的态度,心里竟然也没有什么波澜。
金聆眯了眯眼睛:“仇初,你以为那个男oga会喜欢你吗?不会的!他几年前家族衰败,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钱而已。”
仇初掀起唇角:“是吗?那又怎样呢?”
他终于明白:“仇初,你真冷血,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你根本就没有爱人的能力!”
仇初有点不耐烦了:“金聆,你够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离了爱情就活不了的。你说得对,我不懂,我不信什么爱不爱的,各取所需又何必道德绑架?我也不需要。”
金聆被气走了。
仇初独站在花园很久,身后暗影处偷听的oga眸光意味不明,悄悄走了。
暨湦等了一会儿还是出来了,他笑得温柔,两人年龄阅历差得不小,他的眼神总带有些关切和怜爱,他说:“管家再找你了,你作为主人怎么把客人们丢到一边?”
仇初看着他,突然移开视线,闷闷道:“我知道了。”
——
她回来后被以前的同学朋友围了起来,他们来者不善,抱着把她灌醉的决心。
暨湦沉吟,想出面推拒,仇初拦住了他。
笑得有几分邪气道:“不就是几杯酒?我看谁把谁灌醉!”
她心情不好,借此也是和自己较劲。
暨湦不便露面也不便久待,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一会儿来接你。”
年轻人拼的热闹、孟浪,激起宴会中异样的眼光,她们转移了阵地。
没一会儿大家热度过了,躺下了一片。
曾郁踌躇半晌,还是把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她接得多了来者不拒。
暨湦略等了一会儿没想到年轻人这么快就醉成这样,闻到她一身酒味,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杯酒已经喝了下去。
男人没有看上去病弱,手劲还挺大,红眼睛如血一般扫向曾郁:“你给她喝了什么?”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话未说完,有几分责怪。
“你又想来要求我什么?”她眯着眼说。
白色薄纱手套沾了些红酒污渍,谁都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仇初耐心到达了极点,一晚上被接二连三被挑衅,先是oga后又是alpha。
被暨湦扯着就到了自己房间。
床上地上还有她最近新得的小玩意儿,暨湦没来得及看清便被她铐在床头,他跌坐在床上,双手高举姿态放荡,他脸色一红。
“仇初……你?”
“我爸都不干涉我,你凭什么?”
仇初早看他不耐烦了,她最烦拘束管制,他处处干涉自己,到底为什么?
和金聆的争吵还是让她恼羞成怒,没错,她是纨绔她一无是处,这个连真名都不知道的纪先生又是否对她图谋?她能给他什么?
明明是他先招惹自己,明明他是一个alpha还是自己的小妈,仗着这副皮囊脾性讨好她,让她被爱产生错觉,而她不仅上当了还辗转不安也太犯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