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译时,是有所删减的,尤其是夸我的,或者比较敏感的。比如避开了家人问及男朋友的问题,为了不露馅,翻译金老师的话时,我会补充关于男朋友的话题。
“景夕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都不少,”我妈也担心我交男朋友,“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我翻译给金老师的是:“我妈是在说,系里的人喜不喜欢我,她怕受欺负呢。”
“系里的人,都喜欢景夕的,她这么可爱呢。”金老师这样的回答,被我翻译成:系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挺喜欢我的,不是那种喜欢。
家人是希望我还是回国找男朋友,分明还是有继续的意思,“妈,金老师只是我的老师,没有责任和义务做什么,咱们能不能不要再说男朋友的事了?我在韩国没有交男朋友,也没打算交的。”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男朋友了。
“怎么了?”金老师注意我情绪激动和家里人说话,温柔地问我,看她还有些茫然的表情,我突地心疼,作为我的女朋友,她完全不知道我们再谈什么,我觉得这对她,是一种伤害,“没说什么,”我笑着说,“你今天真是漂亮,真让人心动。”我用韩语突然告白,她的脸颊有些红,她抬手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看你这孩子,急什么,”我妈见我急了,才终止了话题,解释,“也没说别的,就是想着老师是过来人……”
“妈~”我打断了她,“聊别的吧。”
“聊了这么久,口渴了吧,洗点水果吃。”我爸主动说,“景东,你去洗点水果。”从刚才就安静的林景东嗯了一声,走几步回头叫我,“景夕,一起去呀。”
“不去。”我不要离开金老师,金老师看出来林景东在叫我,推推我,示意我可以去。我不情愿,才起身,林景东洗水果,我在旁边帮忙,间或还帮着他们翻译。
“苹果要削一下。”我拦住往上端水果的林景东。
“直接吃呗,削平果多麻烦。”林景东笑呵呵地说。
“又不用你削,麻烦什么?”我怼他,他就一直笑。即使削苹果,我还是没忘记金老师,生怕父母为难她,生怕她会因为听不懂而尴尬,这一分神,锋利的刀刃直接割破手指,我舀唇才忍住没叫出来,“别动,割的好深。”林景东大嗓门,惊动了那边的三个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妈也是心疼地问我,还是我爹比较冷静,“割破了,先用水衝衝,景东也是,让你洗水果,怎么让你妹妹弄了?”
“是她非要削平果的……”林景东无辜地说。
金老师也跟着一起过来的,但站在旁边没动,家人围着我,我偷偷看她,她明显心疼的眼神,我知道,她想靠近,但却不得不保持着距离,这种感觉,真叫人难过,“没事的。”我挣脱,走向金老师,“我削的,好看吗?”我拎起那一长条苹果皮,是跟着金老师学习的技术,韩国人削水果真的挺厉害。
金老师笑了笑,“恩,厉害呢。”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抖,说完就转身去洗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