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褚晏让属下先押着兰封走了。刚还动静异常之大的房间没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褚晏信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道了句景色不错。虞秋秋没有回答,空气仿佛陷入了长久的凝滞,安静得不像。褚晏唇角勾了勾,虞秋秋这是因识人不清懊悔得说不出来了“打扰了虞小姐和人共度良夜,褚某实在抱歉”褚晏心情愉快地说着回头,音却忽地顿住。虞秋秋撑着下巴,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她拖长了音调“那”“褚大人要怎么补偿我呢”褚晏“”他渐渐瞪大了双眼。补偿她敢要补偿褚晏给气笑了。抓走了一假贺景泽,她莫不是想让他赔一真的虞秋秋却起身袅袅走到了他的面前。褚晏死死地盯着她,大有一股她要是敢口同归于尽的冲动。虞秋秋立在他身前,微仰着头,看着这一脸凝重、严阵以待的某人,噗嗤一声笑了。她笑褚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薄唇微启刚想要说些什么,虞秋秋却突然靠近,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了他的后颈。褚晏愣住,这样的转折令他始料未及。然而,两人的距离却在拉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褚晏眉头舒展,心跳猛地加速,渐渐屏住了呼吸,他怔怔地看着她甚至都忘记了抗拒、也忘记了躲避。然后,他闻到一股极淡的栀子花香,再然后,她柔软的唇便吻上了他的唇角,很轻,一触即离,短暂得像是一场幻觉。褚晏瞳孔震颤,心底忽然有声音始不停地叫嚣。不够。这远远不够。轻若鸿毛的一吻,却好似打了一道闸门,欲望争恐后地奔涌而出。褚晏的眼底染上了汹涌的欲色,他抬手按住了虞秋秋的后腰,手臂用力,紧接着,她退的距离便被他再次拉近。他低头寻向了她的唇,却在即将抵达的时候,被她用指腹挡住了。褚晏不解,眼底一片迷茫。虞秋秋却眉眼弯弯,挣脱了他的怀抱。“今天的鱼钓到这。”“褚大人的补偿,我已经收到了。”虞秋秋眸中闪了一丝狡黠。“大人,大人”一旁的随从见他大人盯着前面的马车许久都没有回神,忍不住出声唤道。神思回笼,褚晏唰的一下把掀起的车帘放下愤愤坐回了原处。所以他这是被调戏了褚晏越想越气,忽而又掀车帘探出头往上看了这酒楼一眼。随从以为他要下来,跳下马车准备替他放凳子,谁料,他脚刚落地,那车帘却是又歘地一下落回去了。随从“”沉默。是沉默。大人这到底是想上去,是不想上去啊随从立在一旁,一下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了一会儿,紧闭车帘的马车内终于传出了一道声音。“回府”随从抿了抿唇,行吧停顿的马车再度始在雨中前行,褚晏坐在其内,脸色却是风云变幻。“今天的鱼钓到这”褚晏复念了着那天他听到的,紧接着又是一阵气血上涌。虞秋秋这是在把他当鱼钓一想到上次自己居然直挺挺上钩了,褚晏懊恼不已。吃一堑长一智,人可不能在同一地方摔倒两次。他必不可能再去找虞秋秋褚晏恶狠狠地想着。酒楼上。看着底下的马车渐渐走远一去不回头。系统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你的鱼跑了。虞秋秋却是唇角勾了勾,语气更是风轻云淡“跑了跑了呗。”一切尽在掌握,她一点都不着急。现在狗男人会跑,那说明火候是差了点。等他哪天疯得不管不顾冲了上来,她这强取豪夺的剧估计也差不多能成了。“这鱼能钓一次能钓第次,多大点事儿。”虞秋秋说得是胸有成竹。系统听了却疑惑不已你鱼饵都没了,拿什么钓“”虞秋秋无语极了,很是嫌弃其智商地道“你见哪钓鱼的只有一鱼饵”系统震惊你有别的鱼饵它怎么不知道虞秋秋笑而不语。它当然不会知道,是鱼饵自己那都不知道呢。
虞秋秋午膳吃到尾声的时候,雅间的门被人从外推了,进来的是她派出去探听消息的护卫。护卫走近,俯首在虞秋秋耳边耳语了几句。虞秋秋听后,唇角渐渐勾成了一抹冶丽的弧度。翌日,虞秋秋在寻味斋约见了周崇柯。周崇柯是孤身一人来的。进屋后,他看了看手信笺,又看了看坐在头的虞秋秋,双眸微微眯了眯。“这是你派人送来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上面的字迹和那姓褚的如出一辙,结果他到了这,见到的却是虞秋秋周崇柯眉头不由得皱起,看向虞秋秋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的审视。这两人葫芦卖的什么药莫不是在联合起来戏耍他虞秋秋却笑得一脸坦然“略施小计罢了。”她不模仿狗男人的字迹,周崇柯这无利不起早的会肯来周崇柯将信将疑,他看着坐在那不见丝毫心虚的虞秋秋,再次问道“这真的是你写的”虞秋秋微笑“如假包换。”周崇柯眉梢微挑,当即便起了兴味。褚晏的字迹却被一子模仿得分不清真假,这面只怕是有点故事。想要模仿那也得有参照才行,这可参照物,虞秋秋能拿到那便说明其与姓褚的那厮关系匪浅,可现在这与褚晏关系匪浅的人,却拐了弯地要见他有意思。周崇柯摇着扇子坐到了虞秋秋的对面,一双桃花眼笑得令人如沐春风。“虞大小姐找我是想说什么”周崇柯问道。虞秋秋笑了笑“听说世子爷最近在为你那弟弟奔走谋职”周崇柯当初是自己考的进士,因而朝廷给侯府的荫庇名额在。那周崇阳断了手,眼见着明的春闱是无望了,这会儿便打起了荫庇出仕的主意。只是,这荫庇得来的官可不会给你什么好位置,一般都是芝麻小官并且大都会外放,那周崇阳是既想留在京城,又想得肥差,这不得撺掇他爹让周崇柯帮其走动么毕竟他爹宣平侯自己都在床上躺着呢,是想帮亲儿子都有心无力,这可不得使劲给唯一健全的周崇柯施压么据说,周崇柯这阵子可是被烦得不轻。果不其然,周崇柯一听她说起这事,脸上的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泡了。“虞大小姐找我要说的是这”周崇柯面色不佳。“当然不是。”虞秋秋否认,但又没完全否认“不,跟这也有点关系。”周崇柯皱眉。虞秋秋知道他耐心不多,便也没再卖关子,直接口道“你帮我办件事。”周崇柯听后愣了愣,随后便嗤笑出声,眼神冰冷“我凭什么帮你。”她莫不是以为什么人都能对他颐指气使,一两都在挑战他的忍耐力,莫不是都把他周崇柯给当成活菩萨了周崇柯面露愠色,当即便起身往外走,懒得再浪费时间。“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些给你制造麻烦的人。”身后传来一道气定神闲的声音。周崇柯顿步。不是帮他解决麻烦,而是帮他解决制造麻烦的人周崇柯指尖摩挲着折扇柄,没有回头,声音清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说罢,他便继续往门边迈了去。虞秋秋却不急不缓,悠哉悠哉,始点名“你煽风点火的继母。”周崇柯的脚步再次顿住。虞秋秋“觊觎你世子之位的弟弟。”周崇柯轻笑了声,而后回身,定定地看着虞秋秋道“他们可都是我的亲人。”她竟然拿这来跟他做交易胆子可真够大的虞秋秋掀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加码“你宠妾灭妻的父亲。”周崇柯沉默地盯着虞秋秋看了一会儿,而后偏头磨了磨后槽牙,这人能说出这些,分明是有备而来。确认虞秋秋不是在玩笑,周崇柯迈步再度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选择忠于自己的欲望。周崇柯手肘撑在桌面,指交叉于目下,他看向虞秋秋,正色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几日后。随从突然听闻了一则消息,赶急赶忙地便跑进了书房向褚晏汇报。顾不得敲门,他直接冲了进去。褚晏见其这莽莽撞撞的样子,分不悦。随从双手撑着膝盖缓了几口气之后,立马道“宣平侯府世子请了户的卢尚书保,上虞府提亲去了。”“你说什么”褚晏手中的狼毫骤然跌落,眉宇间满是不可置信,声调不由得拔高“你说谁”随从快速重复道“宣平侯府世子。”说完,见褚晏是一副眉头深皱没有反应来的样子,又添补了句“都察院的周御。”到最后,随从干脆直呼其名“周崇柯”褚晏瞪了随从一眼,没好气道“我知道是他”他皱眉是因为不明白周崇柯怎么会突然去虞府提亲。上辈子可没这事。不,一巴掌拍不响,周崇柯去了八成也是要遭回绝的。虞秋秋也重了,她上辈子跟周崇柯结的仇可多,根不可能答应。想到这,褚晏又从容不迫地将掉落在桌上的狼毫捡了起来,这张写了一半的折子算是废了,他只好又换了新的折子重新写,然后边写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虞相点头了”随从应声“是,听说已经收下周世子的聘书了。”褚晏淡定的神情顷刻间崩裂,手中的狼毫再次脱手跌落。他死盯着随从“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