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沈如是,但这个喜欢放在皇权面前不值一提。
何况,如果他真的放弃了那个位置,他的其他兄弟也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所以,他没错……
自古权力变更伴随着血流成河,三皇子带着叛军势头大好,但最后皇门被堵,赵凛带着人来了个瓮中捉鳖。
三皇子被削掉了一个手臂,神情疯癫,“是我小看你了,你把我们都耍了!”
赵凛身着铁血盔甲,手持宝剑,闪着锋利银光的剑身不断地往下滴血。
“拖下去,赐叛军赵昀永守皇陵,非召不得入皇城。”
“等等!你不想见沈如是吗?他为了你死咬着不肯开口,你猜他怎么死的?”
赵凛握着剑的手收紧,三皇子没错过他的变化,他疯疯癫癫地嚷嚷:“被我手下的士兵一个个轮流弄死的!不过一个小倌,要不是当初我救他出来,他就是个伺候人的下等玩意儿!”
噗嗤!
一阵剑光闪过,三皇子满口鲜血,他嘶哑地“啊啊”了几声。
“别让他死了。”
赵凛吩咐人,而后自己抢了匹快马,一路狂奔回太子殿。
“我沈如是爱慕谁是我的事,和他无关。”
“自由?什么是自由,和心悦之人在一起就是自由。”
“我从不后悔,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赵凛,江南的桂花糕不错,来年我们一起去尝尝吧,顺便带你去瞧瞧我的家乡。得早些去,免得你当了皇帝真就没了自由。”
“旁人可没这份殊荣,你就偷着乐吧。”
青年温润动听的嗓音仿若还在他耳边回响。
沈如是骄傲,从未松口说过爱他。
那样一个妙人,最后还是葬送在他的手中。
梅花树下,绝色无双的青年好像只是睡着了,只要在他耳边喊一声用膳他就会伸个懒腰,慢吞吞地起来。
赵凛替他整理好衣服,突然,袖子中掉出一块喜帕,上面绣了一对比翼鸟。
喜帕的角落被沈如是用金线拓了两人的名字,上头全是折痕,不难想象应当是他极度痛苦下攥紧手心留下的。
沈如是那时在想什么呢?
赵凛紧紧搂着他,滚烫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地砸落,却发不出声音。
“赵凛?”沈如是微弱的呼吸似有若无。
赵凛连忙抱起他,往外跑,他想说撑住,他们还有未来,还有很多时间。
“我知道,你会来的。”沈如是已经看不到东西了,他一口一口地往外吐着血,很烫很烫,赵凛擦不干净,只好脱了衣服抱着他。
“几个皇子中你最聪明。没关系,我……”
他想说,我不怪你。
没有赵凛,他过的还是那样的日子。
在太子殿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令他心甘情愿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