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礼品都没有准备,因为只有这样,陈效跃帮他就是作为公事,无可指摘。
送了礼味道就变了,这个职位的人都特别慎重,一旦行差踏错,迎来的就是万丈深渊。
陈效跃在车里坐了很久,老车味道都比较重,他就这么抽完了一根烟,然而还是没想好。
宋清淮那一番话对他来说自然有些影响,但他这把年纪,不可能轻易就热血上头。
陈效跃刚回到家,他的妻子听到声就起来了,“怎么这么晚?我刚刚就看到你开车回来了。”
“跟人谈了点事。”陈效跃不想多谈,但他又无人可倾诉,便问道:“你还记得宋徽商吗?”
“记得啊,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大老板么,后来不是进去了?”
“是,他儿子找我帮忙,怀疑当年的案子有隐情。”陈效跃叹了口气,又掏出烟,“你说这事弄的,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那孩子跟嘉嘉差不多大吧,也是可怜,我记得他妈也没了。”妻子絮絮叨叨,叮嘱他不准抽烟,给他倒了杯水。
“是啊,如果能帮我肯定帮,但是……”陈效跃叹了口气,又不说话了。
妻子走到窗边,指着大门口外的一个身影,“那是不是他?”
陈效跃放下杯子,走过去,一瞧,还真是。
“这大冷天的,可别把人冻坏咯。”妻子共情能力强,忍不住碎碎念起来,“能帮就帮一把吧,你也这个年纪了,大不了就提前退休,你好多年没休过假了。咱们一起去女儿读书的地方看她。我记得这孩子以前考上了b大是吧,全国最好的学府之一呢,宋家出来的孩子就是厉害哈。”
宋清淮那些话又回荡在陈效跃耳边,他有些烦躁地拉上窗帘,“我再想想。”
“等等,那人是谁?”妻子指着墙根下的一个高大身影。
是他的人
傅识均站在墙根拐角处,背靠着砖墙,听着宋清淮细细碎碎跺脚的声音。
宋清淮怕冷,又受过伤,到了晚上会关节疼。
那种疼很难捱,神仙来了也帮不了,沿着骨头缝蔓延,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医生说,老了估计要坐轮椅。
傅识均垂着头,两条长腿随意地搭着,他没有惊动宋清淮,只是这样静静地陪着他。
宋清淮看不到他,他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眼睛把他牢牢刻在脑海里,这是他认为他们两人最安全的距离。
近一分会被灼伤,远一分又舍不得。
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任由爱意泛滥,在宋清淮看不到的角落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