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苏玉锦便看到了人群中李氏的身影,透过人群间隙,能看得到她脸上的焦急和强装镇定。
药材行有人闹事,是药材质量不好吗?
苏玉锦想了想,快走了几步,「去瞧一瞧吧。」
「姑娘等等我。」艾草拎着东西卖力小跑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周记门口,看到人群中围着的空地上,正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此时面色潮红,双目紧闭,瘫坐在妇人怀中,大冷的天儿,额头上竟是因为出汗的缘故,发丝一缕一缕的黏在皮肤上。
而妇人此时情绪激动,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冲李氏喊,「我家女儿是喝了从你家药材行拿的药材便成了这副模样你,比先前病的更加严重,此时人都昏厥了过去。」
「这方子旁的大夫也看过,只说并无任何不妥,前几日我是从旁的地方抓了一副药,又担心小药铺的药材药性不如周记的好,第二幅药便从周记抓,结果吃完之后便出了事儿,敢说不是你们周记药材行的问题?」
「定是你们卖的药材质量不好,将那些失了药性或是发霉的药材卖给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所以才会如此!」
「你们周记药材行,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黑店!」
妇人一通吼后,再次掩面痛哭。
怀中的小姑娘大约是被妇人的怒吼和哭声惊醒,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干裂苍白的嘴唇张了又张,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娘,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死,不会死,我家宝珠肯定不会死的。」妇人下巴抵在小姑娘的额头上,声泪俱下。
看的周围人都有忍不住要抹了眼泪的。
「真是可怜的很。」
「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因为一副药没了性命……」
「要我说,这周记药材行当真是可恶啊,竟是用坏了个药材,这不是害人命吗?」
「医者父母心,这卖药材的也该这样才对,这周记,当真可恶!」
「……」
李氏的脸色,在周围人的义愤填膺中,渐渐变的有些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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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疖子
「坐诊的葛大夫,何时才能回来?」李氏询问身边的连翘。
「婢子方才问过了,说是二夫人腹痛难忍,晨起吐了血,请了葛大夫去看诊,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连翘道,「要不婢子去济世堂请了秦大夫来?」
济世堂的秦大夫,医术虽不如葛大夫,却也极为不错。
「可这方子便是秦大夫开的……」李氏拧起了眉头。
虽然秦大夫平日风评也不错,但倘若真是因为秦大夫的缘故,导致这方子上的药材配比有细微诧异而致使病情加重的话,此事涉及大夫名声,秦大夫兴许也不会承认的。
这个时候把秦大夫请过来,事情可能会更加糟糕。
李氏脑中有些乱,只半蹲了下来,劝那妇人,「这位大嫂,天气寒冷,还是先将孩子挪入铺中吧,我已让人去请了葛大夫来,葛大夫医术高明,一定能分辨出来是何缘故。」
「倘若当真是因为我们药材的缘故,我们周记必定不会推脱责任,给大嫂一个交代。」
「一条人命,如何交代?」妇人怒吼道,「那葛大夫是你们周记药材行的坐诊大夫,素日里还要仰仗你们药材行赚钱过日子,必定会向着你们说话,如何可信?」
李氏顿时语塞,但也理解。
就跟她不放心秦大夫一样,这妇人不放心葛大夫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但这样一来,哪怕葛大夫来了,妇人也不肯看诊,周记的名声便不能洗清……
李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苏玉锦瞧了半天,大概明白了这事情的原委,微微抿了抿唇,凑到跟前儿,蹲下了身,「这位婶子,不如让我给你女儿瞧上一瞧?」
「你是……」妇人见眼前的苏玉锦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有些疑惑。
「我是这街上苏记吃食铺子的掌柜。」
苏玉锦缓声道,「刚刚在一旁听到婶子跟周记药材行的争执,知道婶子此时心中恼怒,想将此时查个水落石出。但此时性命攸关,还是先看看你家女儿的病情,把人治好,莫要出了岔子为好。」
「我自幼学过医术,虽不算医术精湛,也能看诊一些小病,婶子若是信得过,就先让我帮你女儿看诊吧。」
妇人见苏玉锦跟着周记药材行也没什么关系,又是街上铺子的掌柜,且生的面善,一双眼睛中也都是真诚,便将怀中女儿赵宝珠的手腕放在自己腿上,方便苏玉锦看诊。
「是是,姑娘说的是,劳烦姑娘给瞧一瞧。」
苏玉锦搭了脉,又细看了赵宝珠此时的状况,查看了瞳孔,试了体温,开口询问,「这几日还有什么症状?」
「有一些流鼻涕,不过不多。」妇人答道。
「药方呢,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