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道,「且乔姨娘聪慧懂礼,往后生下的孩子也一定十分聪颖有所成,是不能有所闪失。」
李氏话音落地,二夫人的脸色顿时白了一白。
是啊,乔姨娘是个精明的。
这件事,面上是周应知指使她做的,可谁又能知道,是不是乔姨娘指使他做的呢?
周应知一向袒护乔姨娘,乔姨娘又不是个善茬,她出了事儿后,自己的孩子在乔姨娘手底下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若是周应知将乔姨娘扶正,那乔姨娘的孩子便成了嫡子,比她这个去了母亲的嫡子还要受宠,那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她现在把所有的事情尽数都一肩给抗了,岂不是为旁人做了嫁衣?
这当真是被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呢!
这世上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二夫人心中的怒气冲上了脑门,梗着脖子冲老夫人喊道,「老夫人,此事,此事是二老爷指使我做的!」
「是他拿来的梅花露和药粉来,让我指使郑妈妈寻了机会下到毅少爷的茶水或者饮食之中,都是他让我做的,都是他!」
「他还说,只要毅少爷没了,大嫂是寡妇不可靠,二房必定会委以重任,往后周家的产业都是我们的,我被猪油蒙了心,又怕若是不照做的话,二老爷会因此休了我,这才干出这等子事情来……」
既是她过不好,那大家都不要好过!
周应知闻言暴怒,伸手给了二夫人一巴掌,紧接着是一通拳打脚踢,「贱人,谁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老夫人明察!」
「贱蹄子,蠢猪一样的玩意儿,敢出卖老子!」周应知又是一通更狠的拳头。
「看,我就说吧,这事儿指定是二哥做的。」周和知扬起了下巴。
「你也不是个干净的!」周应知打完了二夫人,恶狠狠地瞪向周和知,「这事儿,原也是你挑唆的!」
「这事儿与我何干,二哥可不要拉我下水!」周和知顿时慌了神。
「怎么不与你相干了?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折了梅花送给我们院子,若不是你在背后使坏,我又怎么轻易拉拢得到郑妈妈?这都是你在后头生事儿,推了我们二房在前头当挡箭牌?」
「冬日里能送的,只有梅花,二哥心思歹毒,怎的赖我头上,郑妈妈之事儿,我可不知道……」
「你还在这里狡辩?」
周应知咬牙切齿,抡圆了拳头朝周和知脸上砸去。
周和知也不是个善茬,只跟周应知两个人打了起来。
院子里头,顿时乱成了一团。
都不是什么好人,狗咬狗,一嘴毛!
李氏冷哼了一声,欠了欠身,对此时脸色已是铁青的老夫人,「娘,此事还是交给衙门吧。」
「将这几个黑心肠的混账东西,都给我捆起来,交给衙差带回衙门去,让县丞大人发落!」老夫人喝道。
院子里头的小厮和粗使婆子们忙都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人捆绑起来,该堵嘴的堵嘴,该拖走的拖走。
顷刻之间,院子里顿时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到底是奴婢肚子里头爬出来的玩意儿,心思不正,上不得台面!」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敲得咚咚响,又看向李氏,「让你和毅儿受委屈了。」
「有娘给做主,我们娘儿俩便不委屈。」李氏强撑了笑。
「我原是最好面子的,家中再如何的勾心斗角,素来都不愿搁到外头说,但这回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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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平常不一样,也不能忍!
她满共就周为知这一个儿子,现如今也就满共就周若毅这一个孙子。
谁都不能动周若毅!
「儿媳知道娘的为难。」李氏道,「若不是事关毅儿,儿媳也不愿跟二弟三弟两家闹成这幅模样,让旁人看了笑话。」
「只是此事他们敢这般害毅儿,往后不知道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需得严惩且丢了名声,他们才知道做这些事的后果。」
「娘,我寻思着这次毅儿是上天眷顾,算得上是死里逃生,往后当真是不能再留在身边了,不如把二房和三房分了出去?」
老夫人想了想,点了头,「原是想着都住在老宅子里头,外人瞧见了,一大家子和和气气的,也是周家的荣耀,不曾想……」
「也罢,你们爹也去了有些年头了,这家原也是该早些分的,就趁这个事儿分了出去,往后他们若是再在外头闯出什么祸事的话,与咱们也是无关。」
「娘说的极是,正是这个理儿。」
见老夫人对分家的事儿点头,李氏这里也松了口气。
又说了会儿话,见老夫人也是有些体力不支,李氏便先送了她回院子里头歇息。
而后又吩咐人去县衙那盯一盯,最后才端了熬好的药到了周若毅的跟前。
周若毅眼下已是醒了,虽然脸色极为不好,可人到是略有了些精神,不必李氏亲手喂,自己张口将一碗汤药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