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中憋闷,但想到这不过是赵氏这个婆母的一厢情愿,秦志尚对她始终如一,便不会怎样。
但很快,王氏发觉秦志尚看赵芸初的目光中越发多了些温柔,时常提及不说,连每每从外面得来的东西,除了赵氏和王氏的,也有赵芸初的一份。
每每王氏问及秦志尚,秦志尚的回答都只有一个。
不要多心,只是表妹而已。
若是问的多了,秦志尚便有些不耐烦。
明眼瞧着这其中必定有她不知道的内情,王氏心中忐忑,也渐渐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最终看到了秦志尚和赵芸初二人夜半之时在后花园幽会时衣衫不整的场景。
王氏的一通质问,得来的是赵芸初哭诉她成全,以及秦志尚的理所当然,还有赵氏让她同意秦志尚纳赵芸初为妾的劝说。
本是王家嫡女,王氏气性高傲,自是接受不了这些,当夜命院中奴仆收拾了嫁妆物件,要回京城娘家。
而当时的王氏,已是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
一路舟车劳顿,加上王氏因为赵芸初和秦志尚二人之事郁郁寡欢,终于在途径河东府时羊水早破,有了现如今突然临产,又遭遇难产的情况。
王氏一脚踏入鬼门关,这个赵芸初可谓功不可没。
李妈妈咬牙,双目中的怒火几乎喷了出来,「你是一直跟着夫人的,夫人素日里施恩上下,待你们皆是不薄,你竟是为了一百两的银子,便做出这等事来?」
「你如何对得起夫人!」
「夫人平日里是待婢子不薄,可夫人善妒,又如何容得下婢子?」花枝哭的梨花带雨,语气却是愤然,「旁的主母家陪嫁丫鬟,都是要在主母怀孕之时开了脸抬姨娘的,偏生夫人就把持着不让,连老爷近身的事儿都不让婢子们经手,是何道理?」
「婢子是奴婢,夫人不抬婢子做姨娘,往后只能拉个小厮配了,生下的孩子依旧是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人,夫人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那赵芸初可是答应了我,只要她能顺利地嫁给了老爷做妾,以她和老爷的旧情,老爷对她必定十分宠爱,而夫人善妒,又满身大小姐脾气,往后必定会被老爷厌弃,整个家早晚是她说了算,到时候她一定会举荐婢子去伺候老爷,得上一个正经的名分……」
所以便铤而走险,背弃主子!
「当真是平日里小瞧了你的志向!」
李妈妈几乎咬碎了一口的银牙,「你既是背信弃义,又这般想着往男人床上爬,那我也就成全了你!」
「先将这小蹄子给绑了,再去寻了人牙子来,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黑心烂肚皮的贱蹄子给发卖了!也跟那人牙子说清楚,卖多少钱无所谓,只要这人牙子能将这小娼妇卖到那最脏的勾栏院子里头去,再给安置好,倒贴他五十两银子!」
既是这般馋男人,那就让你好好享受个够!
花枝闻言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只急忙磕头求饶,「李妈妈,饶了我吧,我不要被卖到那种脏地方去!」
「对了,夫人,夫人,我要见夫人,是伺候了夫人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就是犯了一个小错,夫人一定会原谅我的,妇人,夫人……」
已有粗使的婆子和丫鬟走上前,将花枝五花大绑起来,更是嫌她吵闹,将破布条塞进她的口中。
花枝挣扎了一通,最终因为被绑成了粽子的模样,又出声不得,眼睁睁瞧着自己被扔进了柴房,等着人牙子上门来领她。
夫人当真是善妒之人,连她这样的心思都容不下。
表哥表妹的……哼!
成熟稳重二表舅
早知道,她早就该寻上赵小姐,兴许她此时已经成了姨娘,也不至于遭此祸端……
一行泪从花枝的眼角滑落,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苏玉锦和艾草一路回到了府衙后院,自己的房中。
忙活了大半日的功夫,苏玉锦累的够呛,此时满脸都是疲累。
艾草吩咐小厨房去准备晚上的饭菜,让青葵去准备一些入口的茶点,自己则是先给苏玉锦煮上了一碗红枣姜茶来。
苏玉锦在那忙碌时精神紧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连里衣都湿了大半,此时正值春寒料峭之时,这般带着汗最是容易着凉。
喝上一些姜茶,也能去一去先前身上因为出汗而带来的寒意。
待苏玉锦接了茶杯,艾草则是「噗通」跪在了地上,「今天都是因为婢子的疏忽,让姑娘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虽然艾草从药材铺抓完药后到了朋来客栈,当时看到的已是苏玉锦在忙着帮王氏催产,但她从王氏身边的奴仆中还是得知,苏玉锦刚到客栈时,被怀疑刁难的事情。
而自家姑娘受这样的委屈,都是因为她滑了脚,惹出来的事端所致。
她当时若是小心一些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艾草此时可谓懊悔无比。
苏玉锦起初因为艾草下跪之事惊诧无比,在听到这些话后,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你原也不是故意的,不必这般在意。」
「婢子若是再当心一些的话……」
便不会如此。
「凡事讲究天意二字。」
苏玉锦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日兴许也是老天爷有意保得秦夫人母子平安,所以才让你生出事端,让我前去救治吧。」
且今日虽然忙碌劳累,甚至还受了些委屈,但报酬却是十分丰厚的。
一百两银子,还有一匣子圆润且品相极佳的珍珠,这比自己名下产业忙碌一日赚的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