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宴席,最是适合巩固君臣情谊,也最能看的出来许多东西。
「正是这个道理。」太后点头。
她虽久在深宫,可后宫和朝堂素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知道一些事并不难,反而是想要不知道一些事变得有些难。
能够从贵妃做到太后之位,太后自认为自己的见识和谋略,不比男子少。
「只是这些事情,让你受累了。」太后伸手拍了拍淑妃的手背。
动作亲昵。
「太后这般说,到是叫臣妾无地自容了。」淑妃笑道,「寿宴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臣妾也不过打打下手,不累的。」
「你这孩子,惯会将功劳推给旁人。」太后眉梢微挑,「当哀家不知道不成?寿宴说的是皇后在做,可内里全是让你和贤妃在打理,贤妃倒也罢了,素日里也喜欢这些,到是你,本就是爱静的性子,非要做这些事,实在是为难你。」
「更何况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又是头三个月,最是不能劳累,待会儿你便呆在哀家身边,事情都交给下人来做就是。」
说起淑妃腹中的孩子,太后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容,「你这个年岁怀孕,倒是跟我当初怀丰正公主的年岁差不多,不过你上一胎是五公主,这胎大约是个皇子。」
「不瞒太后,臣妾到是希望这一胎是个公主。」淑妃的手下意识搭在了小腹上,亦是满脸爱怜,「臣妾这般年岁,若是再得上一个小棉袄,不让臣妾操那般多的心,才是臣妾的福气呢。」
「话说的不错。」太后点头。
倘若真的是公主,于淑妃而言,的确是一件有福之事。
储位相争,不同母的皇子视彼此为死敌,即便是一母战友的兄弟,在这般大的利益跟前,也难保不起歪心思。
若是淑妃膝下有两个皇子,兄弟和睦的话倒还好,倘若各自有些心思,难保会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淑妃身为白发人,眼看着亲生骨肉如此,心中该是何种伤痛?
如她所言,反倒不如是位公主,反而能过得平和安宁,顺遂舒心。
太后再次点了点头,颇为认可淑妃的观点。
但又想到了皇后,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若是皇后还能再有身孕的话,只怕想方设法也要再生一个皇子出来。
皇后的出身虽然不错,又是家中的嫡长女,论说本该是贤惠得体,具有高瞻远瞩的管家之才,可她亲生母亲难产去世,父亲娶的继室虽然能干漂亮,却是私心太重,对皇后的教导实在是有限,以至于皇后的眼界格局实在有限。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才被先帝的皇后选中,塞给秦毅澍。
面上看起来是为秦毅澍打算,实际上给她和秦毅澍添了一个堵。
好在皇后虽然眼界不宽,胆子也不算大,对秦毅澍也十分尽心,这么多年倒也没生出太多事端来,面上相处的还算可以。
可现如今,有些人的心思越来越大了……
太后垂了垂眼眸,「你有孕之事,还是要到四个月显怀时再对外宣布吧,免得到时候后宫来往恭贺,你又得操心应对。」
「是。」淑妃明白太后口中「操心应对」的暗示,点头应下。
太后和淑妃往一旁走去,附近不远处的亭子中,陆雯静正和几个高门千金在听曲看戏,吟诗作对。
陆家显赫,陆雯静这些高门千金中地位不低,跟几位郡主平起平坐,享受众星拱月的待遇。
闫思颖身为尚书之女,也在其中。
闫家亦是世家高门,闫思颖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才女,平日的宴席中时常拔得头筹。
可此时闫思颖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只坐在角落里,捧着一盏茶,愣愣地出神。
「颖姐姐。」陆雯静素日和闫思颖交好,此时见她这般便坐到了她旁边,「颖姐姐可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闫思颖摇了摇头,「还好,并无什么大碍。」
话是这般说,但脸色看着有些苍白,整个人的精神也不大好。
陆雯静十分不放心,「颖姐姐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么?」
见陆雯静这般说,闫思颖的眼中泛起了泪花,但强忍着将泪花和雾气尽数都逼了回去,「前段时日,父亲托人去贺家说亲,贺家拒绝了,父亲又想让皇上为我和贺大人赐婚,可皇上也并未答应。」
「父亲昨日告诉我说,帮我相看了平南王世子,两家准备私底下先透个底,若是两家都觉得可以,大约年前平南王便要着人上门提亲了。」
陆雯静见闫思颖话满脸委屈,张口安慰,「我听说平南王世子也生的十分英俊潇洒,大约也是不错的……」
「静儿。」闫思颖抽了抽鼻子,「你年岁还小,大约不懂这个,心里一旦有了思慕之人,满心满眼都是他,再放不下旁人。」
见陆雯静似乎有些不解,闫思颖又道,「就好比你最是喜欢吃芙蓉栗子糕,其他任何糕点都再无法入你的眼了。」
陆雯静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就算不喜欢吃别的糕点,我还是会喜欢吃其他的,譬如红焖羊肉,麻辣火锅,酸梅汤,糟鹅,杏仁豆腐……」
「对对,还有荠菜馅儿的饺子,芝麻叶馅儿的包子!」
呜呜呜呜,已经很久都没吃到这些了。
太馋了!
有些话,说着说着,眼泪就从嘴角流出来了!
闫思颖,「……」
早起时间紧张,某先生给做的三明治没顾得上吃,他建议我带公司,然鹅我拒绝了,现在的我十分后悔……曾经有一份三明治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现如今肚子饿的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