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宫中家宴如往年一般照常,各宫的妃嫔、皇子、公主等依旧正常赴宴,谈笑风生,满脸喜色。
秦霈佑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个差不多,亦是出席。
许久不曾相见,淑妃满心欢喜,太后亦是喜笑颜开,就连秦毅澍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先苦后甜
不但对秦霈佑嘘寒问暖,更是将其安排到了下首最近的位置,甚至将自己桌上的一份进贡的蜜瓜赏给了秦霈佑。
「多谢父皇。」秦霈佑这段时日精神和胃口极佳,此时也是神采奕奕,大快朵颐,连声夸赞那蜜瓜香甜多汁。
「你既是喜欢,便尽管吃,都给了你去。」秦毅澍满脸都是慈爱且宠溺的笑意。
「儿臣贪嘴,父皇还是不要纵着儿臣了,这些便已足够。」秦霈佑笑道。
「好,便依你所言……」
这样父慈子孝的模样,引得在场其余人呵呵直笑,却是刺痛了在场皇后,秦霈垣乃至武氏的眼。
自家宴开始,皇上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淑妃和秦霈佑以及五公主的身上,对皇后不过是面上的客套,甚至连看都没看秦霈垣和武氏夫妇二人。
皇上,当真是对秦霈垣起了生分?
此时对秦霈佑又如此偏爱……
皇后咬了咬牙,袖子里的手用力攥紧,几乎要掰断半个指甲。
而这一切,都是被秦霈衡给害的!
皇后恼怒不已,这会子却有侍女急匆匆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娘娘,龚婕妤宫中有人来报,说是龚婕妤突发疾病,起了高热,呓语不断,想请太医前去诊治。」
「请太医?」皇后冷喝,「皇上吩咐过,无诏不得任何人探视,分明便是要让他老死在宫中,这会子竟是想着请太医?是拿皇上的旨意不当回事吗?」
「是,婢子知道了。」
来人匆匆退下,皇后的脸色却是依旧阴沉难看。
「母后。」武氏将自己桌上的梨子拿给皇后,「秋梨润燥,母后尝一尝。」
「嗯。」皇后神色和缓,却也仍旧紧绷。
「母后要不要尝一尝这道菜?」武氏笑道,「这菜里面虽有苦瓜,初初吃着有些泛苦,但是要是能忍了过去,再吃便觉得滋味甘甜,美味无比。」
皇后侧了侧脸,片刻后嘴角上扬。
换了一副笑颜,坐得端正,比着方才多了几分皇后应有的端庄贤淑,大有一副母仪天下的威严。
是了,先苦后甜。
这些算不得什么。
人这辈子这么长,谁还不遇到几个不顺心的事,不如意的人呢?
皇后笑了笑,拉过武氏的手拍了拍,「还是你最善解人意,是本宫的贴心小棉袄。」
「能为母后解忧,是儿媳的本分。」武氏谦虚地笑了笑,更是羞赧地瞥向秦霈垣。
秦霈垣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并不看武氏。
武氏咬了咬牙,一股恨意从眼底掠过,转瞬即逝。
无妨,苦尽甘来,一切都是她的!
在此之前,她需得先忍一忍……
武氏抬手,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摸了摸。
宫中宴席热闹,宫外京城中许多高门大户内,今晚也因为小年夜颇为喜庆。
贺家也不例外。
因为小年夜,陆氏今晚归家,和家人团聚用晚饭。
且今年因为苏玉锦留在贺家过小年夜,实打实先预演了一番合家团圆的场景,贺老夫人心中欢喜,自晚饭开始时便满面笑容,一直到晚饭结束也仍旧合不拢嘴。
甚至待吃完了饭后,也留着陆氏和苏玉锦在身边说话。
听着内间里三人说笑声声,贺严修在外面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外面的星光密布,略显哀怨。
好容易今日有空闲,可以拉着苏玉锦去看星星赏夜色的,结果……
他果然不是祖母最喜欢的孙子了!
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贺严修招呼在一旁伺候的丫鬟,「祖母这些时日,可对什么感兴趣?」
得寻个能够分散祖母注意力和心思的事情才成。
「若是有的话,便说上一说,临近过年,我也好知道祖母的喜爱,哄她老人家开心。」贺严修又补了一句。
「有啊。」那丫鬟笑得眉眼弯弯,「老夫人这段时日最喜欢平安县君了,只要能跟平安县君在一起说话,便高兴的很,就算不能,也时常念叨,总之,只要跟平安县君相关的,老夫人都感兴趣。」
贺严修,「……」
「还有旁的吗?」贺严修有些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