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锦前去帮忙。
「好端端的,这马匹为何发了狂?」秦毅澍拧眉喝问。
「儿臣当时与大哥分开行走,并不知晓。」秦霈佑回答,「当时跟着大哥的,应该是恭王世子等人。」
恭王世子此时惊慌十足,忙跪在了地上,「回皇上,微臣和两位武大人是一并跟着大殿下的,只是大殿下一心想要多猎得野物,冲得最为往前,微臣等人跟的虽近,却也隔了一段距离,瞧得并不真切。」
「正是如此。」武星河急忙回答,「微臣怕扰了大殿下,不敢跟得太近,途径一片矮树丛时,便见大殿下的马匹忽的发了性,先是嘶鸣喊叫,而后便开始狂奔。」
「待狂奔了一阵后,便来回跳跃,将大殿下给甩了下来,微臣等人急忙前去阻拦,但赶到时,那马已是因为发狂踩踏了大殿下数次,致使大殿下成了这副模样……」
秦毅澍的眉头拧的越发高,抬眼去瞧那匹致使秦霈垣到如此地步的马匹。
此时的马匹,已经被随行的侍卫们制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动弹不得,邹云奇正在查看马匹此时的状况。
待仔细查看后,邹云奇道,「这匹马暂时并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但马匹突然发狂,大约是因为狩猎时看到其他野物倒地,受了刺激的缘故,或者是野性难驯,对人敌意颇大。」
「说起来,朕记得昨日垣儿所骑的是一匹白马,好端端的,今日怎么换上了这个?」秦毅澍问。
「回皇上。」明海回答,「老奴方才询问过,说是昨天下午,大殿下着人更换了所有的马匹。」
「为何要更换马匹?」
「大殿下说昨日骑乘的马匹不够健壮,奔跑速度过慢,实在不过瘾,且大殿下听闻围场这里不日前有一批从西域而来的马,体型高大健壮,最是适合狩猎,便要试一试。」
明海回答,「当时底下人提醒过大殿下,说这些马到围场日子还浅,可能不大适应,且狩猎的话,最好还是骑乘惯用的马匹最为合适,但大殿下执意如此,底下人便只能依了大殿下。」
「大殿下骑乘的这匹马,是这些马匹中最为健壮的一匹,平日里性情也还算温顺,不知为何今日会……」
秦毅澍低头沉思了许久,再抬起头来时,脸色阴沉,「将这些难以驯服的畜生尽数处置掉,围场和垣儿身边的人不尽心劝诫,各自罚一年俸禄!」
「是。」明海应声。
因为担忧秦霈垣的状况,秦毅澍到一旁前去等候,其余之人,或各自散了回去候着,或一并等候太医这边的消息。
贺严修则是到了围场旁的马厩。
此时,邹云奇正领着人,处置这些西域的马匹,看到贺严修,迎了过来,「贺大人。」
「邹统领。」贺严修拱手,「这些马匹,待会儿要如何处置?」
「拉到附近的山坳中,让野兽分食。」邹云奇道,「贺大人这会儿过来,可是皇上有旁的吩咐?」
「没有,我只是来这里看一看。」贺严修在秦霈垣骑乘的那匹马跟前站定。
那匹黑马此时已经咽了气,没有半分气息。
贺严修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查看那匹马的状况。
「贺大人觉得有不妥?」邹云奇也蹲下了身。
「嗯。」贺严修点头,「这马虽然是西域来的,身上还带有些许野性,但倘若十分凶险的话,底下人哪怕是被大殿下责罚,也不会贸然将马匹拿给大殿下的。」
「且我看方才这匹马的脖颈处光滑平整,毛色亦是油亮,并无多少缰绳的痕迹,可见平日里十分通人性,极好驯服。」
「这样的马,突然发狂,怎么都觉得……」
贺严修顿了顿,目光落在马匹屁股上的伤口,「这是什么?」
邹云奇也看了看,「看着伤口不大,也没怎么流血,应该是当时不小心蹭到或者利器所伤吧,我听陆大人说,当时场面十分混乱,有这样的伤口也颇为寻常。」
三殿下指使
话是这么说。
但是今日的事,怎么都觉得并不寻常。
贺严修犹豫了片刻后,从腰间抽了匕首出来,对着伤口的位置便刺了进去,更是将那一块的皮肉都硬生生地割开。
被割开的血肉呈现在二人面前,青紫中混着乌黑。
「这……」邹云奇拧眉,「这马中了毒?」
「不太确定,但看着像是。」
贺严修用匕首更往深处挖了一挖,竟是从里头挖出了两枚银针。
在日光的照耀下,银针通身呈现幽深的青蓝色,泛着诡异的光芒。
「有人将这银针刺入马屁股,所以这匹马才会发狂?」邹云奇惊呼。
「看好这匹马,任何人不得靠近。」
贺严修寻了帕子将那两枚银针包裹好,急匆匆地去寻了苏玉锦。
而苏玉锦将银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后,拧眉道,「这似乎是三更阎王草的毒。」
「三更阎王草?」贺严修沉声,「有何说法?」
「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这三更阎王草,寓意的是这毒的毒性颇强,但这毒虽然厉害,却并非见血封喉,中毒初期更是会令人神志不清,举止怪异,表情狰狞,似被黑白无常勾了魂魄要去见阎王一般。」
苏玉锦道,「这毒针既然是从大殿下骑乘的马匹身上找寻到的,想来便是有人趁大殿下狩猎之时,将此毒针刺入马身,导致其吃痛受惊,而后又因为中毒发狂。」
「应该如此。」贺严修再次用巾子将银针包了起来,「此事非同小可,需得禀明皇上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