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仔细论起来,从昨晚分开到今日晨起,也不过四个半时辰而已。
看起来二爷不单单是个吃货,登徒子,而且还是个彻彻底底的粘人精。
苏玉锦弯了弯唇角,笑得戏谑,「有多想?」
「就像……」贺严修顿了顿,「三天没吃饭的人,看到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酱肘子。」
苏玉锦,「……」
不愧是二爷,比喻也离不开吃的!
但这比喻虽然粗俗,却也……十分贴切!
「二爷果然是饿得狠了。」苏玉锦吃吃地笑。
「嗯。」贺严修点了点头,捧过苏玉锦的脸,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不过现在好多了。」
陈年往事
苏玉锦,「……」
正经不过三秒钟!
在被贺严修猛吃了好几口后,苏玉锦便听到艾草在门外禀告,说是早饭已经准备妥当。
苏玉锦应声,让艾草在花厅摆饭,片刻后和贺严修一并出来吃早饭。
葱油小馄饨,山菌小笼包,新做的豆腐脑,甜津津的炸果子,以及几样爽口小酱菜。
贺严修腹中空空,对着一堆的美食大快朵颐。
苏玉锦早已习惯了贺严修在自己人跟前吃饭不大有吃相的事情,倒是苏云若此时惊诧地看着贺严修。
京城的公子哥儿,都这样豪爽而不拘小节的吗?
也不知道……
看苏云若一个山菌小笼包吃了三口都还没有吃完,仿佛一副满是心事的样子,苏玉锦笑问,「若若怎么了?」
苏云若回过神来,将那还剩了大半的小笼包一口吞了下去,「我在想,父亲和母亲这两日便要到京城了,待会儿我去街上买些当用的东西,早早备上。」
「好。」苏玉锦点头。
虽然她已经吩咐人将院落收拾好,预备着伯伯和伯娘入住,可苏云若这里也是要表一表孝心的。
苏玉锦接着道,「我等下要去一趟聚味斋,你逛完了,便到聚味斋一并吃午饭吧,郑叔做了新菜,一起尝一尝。」
「好。」苏云若笑眯眯地应下,继续吃包子,喝豆腐脑。
吃完早饭,三个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到了半下午,贺老夫人和陆氏刚刚从宫中看望淑妃回来时,田庄上便有人来贺家报丧。
因为晨起已经听杜松和兴安讲过事情原委始末,此时的贺老夫人和陆氏对此并不惊讶。
「儿媳这就安置发丧之事。」陆氏道。
「嗯。」贺老夫人点头,「便如严修所说,简单操办一番即可。」
末了又叹了口气,「到今天这个地步,严修心里一定不舒服的很,说到底还是当时我做事不够谨慎,性子也不够强硬,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见贺老夫人神伤,陆氏劝道,「当时那个情况,母亲也是没有办法,若是要仔细论的话,终究是大哥和大嫂当初走错了路。」
究竟是他们走错了路,还是她这个老婆子走错了路?
贺老夫人心中感慨,一些陈年旧事,亦是渐渐涌上心头。
贺严德的父亲贺承宣,是贺承业的大哥。
但并非是贺老夫人所生,确切来说,他本不该姓贺。
当年,贺老太爷按先帝的意思,南下任职两年,贺老夫人同他一起出行,在南下的途中,遇到了水匪。
水匪除了挟持贺家的船只外,更是攻占了与他们同行的另外一条船。
那条船上的人家姓袁,是家中做生丝生意的商户,此次夫妻两个带着襁褓之中婴儿南下的原因是为了归乡祭祖。
水匪贪婪凶残,搜刮钱财,殴打奴仆,尤其见贺老夫人和贺老太爷家似乎家境不俗时,妄图杀人灭口,以求能够死无对证。
贺老太爷领着家丁奴仆对抗,水匪便想先行除掉贺老太爷,以达到贺家群龙无首的效果。
就在一名水匪从暗地里扑出来想要要了贺老太爷的命时,被水匪控制的袁氏夫妻张口提醒,免去了贺老太爷的性命之忧。
贺老太爷得了机会,带着贺家上下奋起反抗,撑到了附近官兵赶到,齐心歼灭了那群水匪,但袁氏夫妇却也因为当初的出声提醒,在当时的混乱中被水匪杀害,只留下了襁褓之中的婴儿。
袁氏夫妇是因为贺老太爷而死,且袁家奴仆尽数被杀,已是无法确认婴儿是否还有其他家人,贺老夫人和贺老太爷便决定将这个婴儿带回去抚养。
而这个婴儿便是后来的贺承宣。
贺承宣性子平和,自小虽并不聪慧,却也算是本分之人,贺老夫人和贺老太爷尽心教导,视若己出。
这时间转眼便过去多年,贺承宣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贺承业亦是娶了陆氏进门,生下了贺严修。
原本贺家是该合家欢乐,其乐融融,可贺承宣夫妇的心思却越来越多,连带着将贺严德带的也越发掐尖要强,容不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