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蔡贤信在告辞之后,一路往家而去。
今日发榜,他成绩颇佳,应当回去报喜,再则也该让父亲为其指导一二,好在不日的殿试上大展风采。
今日的阳光甚好,草木欣欣,春意盎然。
一年之际在于春,他是断然不能荒废掉这大好时光的,需得趁在年岁尚轻之时,大展宏图为好。
至于婚事什么的……
随缘便好!
蔡贤信微微扬起了下巴,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一些。
——
按朝中制度,官员的婚假,通常只有九日,取长长久久之意。
到了第十日,论理来说,贺严修该按照时日晨起上朝,下朝在家中用过早饭后便去户部上衙。
苏玉锦早先已经打听好了贺严修上朝起身的时辰,这日也是早早醒来,叫贺严修起床。
「还早。」贺严修并不起身,反而是将苏玉锦抱在了怀中。
「时候可不早了,晨起天还未亮,行走速度有限,若是上朝迟了,皇上怪责不说,只怕其他人也要笑话你。」苏玉锦连声催促。
贺严修见状,干脆吐露了实话,「我昨日递了奏折上去,称病告价,皇上已是允了,所以此时起床还早。」
苏玉锦,「……」
为色所迷!
当真是贺严修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你这般生龙活虎的,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苏玉锦没好气道。
「怎会?」贺严修将苏玉锦的手放在了胸口,「为夫这几日心慌失眠,夫人身为大夫,怎能瞧不出来?」
心慌失眠当真不曾瞧出来,但厚颜无耻是真瞧出来了。
这个时候向皇上请病假,倒也难为了皇上肯信他。
苏玉锦心里一通吐槽,却也没耐住贺严修这会子的扭糖儿似的撒娇,只由着他去。
只不过贺严修也并非是完全不顾政务之人,这病假告了三日后,便乖乖如往常一般,正常上下衙。
并不曾出现迟到早退的现象,但素来都是踩着最后的时辰抵达,在下衙时间之时,率先冲出户部大门。
至于其他人的邀约应酬,皆是一概婉言拒绝。
众人讳莫如深,也皆是并不过多坚持。
蜜里调油的日子过得极快,转眼到了三月中旬。
草长莺飞,百花盛开,春景宜人。
淑贵妃册封皇后大典如约举办,皇上与太后亲临,百官朝见,众妃嫔叩拜,更是在后宫大摆宴席整整三日,供京城中命妇入宫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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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贵妃出身名门,素日贤良淑德,实惠上下,在后宫乃是命妇跟前威望极佳,且三殿下贵为太子,备受敬仰,此次封后,可谓众望所归。
前来叩拜的命妇心中欢喜,更是卯足了劲儿,好好表现一番。
一来惦记着新后刚刚继位,必定会扶持拉拢自己的圈子,后宫与朝政千丝万缕,后宅社交对丈夫的官职皆是有所帮助。
二来盘算着太子殿下还不曾正式选太子妃,族中皆是有适龄女子,若是因为身为长辈的她们表现的大方得体,而被皇后娘娘觉得是联姻人选的话,那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都是荣耀之事。
本着这两个心思,前来叩拜的命妇们皆是规规矩矩,不敢出半分差错。
而皇后贺淑华亦是和颜悦色且颇为热情的招待了一番,甚至挑选了几个地位尊崇,其丈夫或者儿子在前朝效力尽忠的几位命妇,留下用上一顿饭。
到了晚上,皇上过来。
见皇后已是沐浴更衣,倚在塌上闭目养神,皇上坐在了她身边,「竟是这样疲累?」
皇后睁开眼起了身,顺势依靠在了皇上肩上,笑答,「这几日每日要迎来送往,说上许多话,摆上许多的笑脸,难免有些劳神。」
「不过还好,命妇们皆是贤良淑德,能够相夫教子的贵妇人,臣妾倒也没有太过于劳神,不过是年岁有些大,这精力实在有些跟不上罢了。」
「动不动便说自己年岁大,你若是年岁大,那朕岂非已是老人?」皇上伸手捏了捏皇后的鼻子,打趣起来,「依朕看,你还是如当年入宫之时一模一样,容貌不减分毫。」
就连性子,亦如当年一般温婉和顺,且不失风趣可爱。
许多妃嫔久在宫中,多少总会被宫中许多事影响,或变得嚣张跋扈,或变得阴险歹毒,或变得心思深沉……
唯独皇后,这么多年,能够坚守本心和原则,待他已是数十年如一日。
年少时的倾心欢心,现如今的长相厮守,岁月静好,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夫妻情爱。
皇后被皇上这番打趣逗乐,忍俊不禁,「皇上现如今到是越发睁眼说瞎话了,只知道哄臣妾开心。」
「岁月流逝,容貌减损是寻常事,臣妾明白这个道理,亦不会为此伤感,时移世易,容貌再如何变化,心境不变,那便足以。」
没错,无论整个世界如何变,只要彼此的心意不变,那便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