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2)

做个不甚恰当的比喻,这就好像你隔壁门口拴了十年的大黄狗,突然开口说人话,第一句就是要同你成亲。

她冷心冷情,根本不曾对他的追求抱有一丝丝感动或者惊喜,郑熙怎会看不出来。

恼羞成怒道:“你好好想清楚,难道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还是说,你还在记挂那个宁——”

沈遥凌倏地抬眼盯他。

郑熙后半句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沈遥凌已活过两世,对一个绣花猪头实在没有多的话好说。

冷静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竹笺给我,我去回绝。第二,你收回去,当做没有来过这一趟。”

说到底,沈遥凌虽然不喜郑熙,但对方今日巴巴地送竹笺来,终究还是费心又费力。

她给他多留一条退路。

当做没有发生过,她不说,郑熙不说,郑熙的名声仍不会受到损伤。即便他的竹笺作废,今年无法再向其他女子递送婚帖,却也不妨碍有心佳人给他送来花笺。

郑熙果然闭上嘴,退开两步。

“那,那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沈遥凌“嗯”了声。

郑熙还想说些什么。

但沈遥凌面色寡淡,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再给他。

他又想起沈夫人说的来日方长。

最终咽下不甘,去唤了家丁离开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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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灰色信鸽飞过鳞次栉比的街道,落进宁府大院中。

羊丰鸿伸手接了,看了眼信鸽爪上绑的纸条颜色,拢着鸽子送进了演武场中。

“公子,有十一送来的信。”

宁澹抬头。

摘下护腕跃下擂台,径直伸手,让鸽子走到自己手指上。

摘下信纸展开,看完后没多久,面色瞬时变得比鸽羽还灰。

郑熙去沈府送了婚帖。

郑熙?

宁澹将纸条捏成小团,想扔进灯笼里烧了,又收回手,重新展开看看。

看完眼底暗火更炽,手上内力几乎将纸团化为齑粉,又停了停,再次看了看。

怎么看都是那一则消息。

且十七并未在后注明沈府的回应,只说郑熙已经离开。

羊丰鸿见了他变幻莫测的脸色,便伸手接过纸条。

那张宁澹像是不知如何处理的纸条被羊丰鸿轻易接了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羊丰鸿有些吃惊。

“公子,您从来恪尽职守行事磊落,从不探问官僚府中的事,为何会把十一留在沈小姐身边?”

宁澹转眸看他,没有回答。

行事磊落有什么用?如果他还跟以前一样正大光明,他现在连沈遥凌每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从前沈遥凌会自个儿想着法儿地告诉他,现在他只能用不光彩的手段探听。

若非用了此等手段,今日之事,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郑熙怎么配?岳平侯府难道没有铜镜。

宁澹向来无波无澜的心中,也冒出了堪称嫉恨恶毒的话语。

沈遥凌讨厌郑熙已经讨厌得那般明显,郑熙原先给沈遥凌找麻烦的时候已经非常碍眼,结果谁能想到,他还能更加没有自知之明。

想象着郑熙怀揣婚帖去沈府的场景,宁澹好似看到一坨狗屎非要去玷污一块小粘糕,胸中气怒交加,非常担心沈遥凌会被郑熙给害得心情不好,只恨不能在现场,他要将郑熙从沈遥凌身边撕开免得吓到她,扔出沈府大门,扔得远远的。

宁澹冷峻英朗的面容扭曲片刻,对羊丰鸿匆匆交代一声:“往后叫十一消息递快些。”

也来不及换衣裳,抓过一旁的外袍直接罩在薄薄的内衫上,疾步出了门。

宁澹径直造访公主府,好在宁珏公主今日恰在府中。

宁澹问:“我可以给别人送竹笺?需要怎么做?”

宁珏公主愣了下,连忙回答:“当然可以。本宫把竹笺给你的那日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啊。你想送给谁?”

宁澹抿了抿唇。

又很小幅度地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