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来的穿着日常的服务生笑着来续上:“没事,不要紧,小孩子喜欢吃就多吃点。”
随后对秦时宜友好地笑笑。
秦时宜当着小伙子的面咬了一口阿壮牵掣住他的手,看着像是玩闹,实际上舌尖已经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阿壮痛的出了身冷汗,偏偏不敢在人前教训他,实在难以忍耐便蹙眉松开了手。
秦时宜见机溜走了,阿壮要去追,但宴会上人来人往,都一齐挤在这个院子里。秦时宜人又矮小,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小孩子就是顽皮,任他玩去吧。”服务生还没意识到不对,反而感叹道。
阿壮心道不好,揪着眉给秦立刚发了消息。
秦时宜跑着穿过人群,迎着他们或惊艳或好奇的神色,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逃脱束缚。
院子就那么大,秦时宜离开人群,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就慢了下来。
眼前有扇拱形园门,能看到里边的梨花树和假山湖泊,和外边闹腾腾的世界简直是两番天地。
秦时宜伸出手臂皱着鼻子嗅嗅自己身上,他嗅觉灵敏,却分不清鼻腔里的味道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从里边传来的,于是因着这份好奇心就趋步走了过去。
才到园门口,秦时宜就瞧见另一个比他高上许多的少年。穿着衬衣黑裤,正屈腿坐在窗台边,骨节分明的手间拿着一本很厚的旧书,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窗边的梨花树挡了他的身形,影影绰绰,散了些许阳光至他身上,像点点繁星。
他似有所感,好奇地抬眼朝自己的方向望来,露出一张白净俊秀的正脸,如玉如月。
秦时宜下意识躲开来,让园门挡了自己大半身子,双手撑在布满青苔的墙上,因为太过匆忙用力指缝间嵌入墨绿色的苔。
他轻颤着眼睫,心跳不止。
这一天,秦时宜才真正对人类这种生物在脑海里产生具象化。
此前,除开那片雪山的一切不过是恍惚扭曲的光影。
秦时宜妄想藏得严实,但肢体不受感觉的控制,他时不时要伸出半个脑袋来,就像在试探对方有没有看到他一样。
如果没有的话,他要再好奇地多看两眼。
姿势十分滑稽。
陆延林抿唇笑了,是自他死后第一回舒畅的笑,整个胸腔都开阔起来,眼里的情绪浓的化不开。这一刻,他才对重生有了实感。重生一次,秦时宜不再望不见他,不再听不到他的话,不再以为自己只有一个人。
哪怕现在秦时宜根本认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