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做什么?还有刚刚是不是有其他人……」
我也蹲低,一起躲进楼梯后方的阴影下,阴影下的地板有块马路上常见的那种圆型水沟盖,只是这个水沟盖上面还有把手,方便人提起。
「这是往地下室的门吗?」
「只有这个看起来很新不是吗,应该是后来做的。」
力气比较大的我将水沟盖门抬了起来,果然露出了往下的铁梯。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了小型手电筒,往下面照了照,发现并不会很深,他直接跳了下去。
我也跟着跳下,着地后,好像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洞窟,黑蝶用小手电筒察看四周,发现了一个像是电灯开关的东西,将他按下之后,整个洞窟里有了照光。
我抬头看天花板,掛了很多旧式的圆球电灯泡,电线看的出来是后来接上的。洞窟里有点潮湿,看起来就像是用鑽土机挖完之后直接上水泥,没有做其他处理,漏水的地方长满红红绿绿的青苔,感觉很不舒服。
不过在一个普通客厅左右大小的洞窟里,除了一些装杂物的白色置物箱外,还有些生活必备的家具,像是桌子椅子各一,一张床,一个小冰箱,甚至还有台桌型电脑。
只是我很怀疑,住在这种地方会舒服吗?不会生病吗?
「有人。」
黑蝶开口的同时,有东西从我眼前射过来,我完全闪不过,还好黑蝶的反应快抽出匕首一挥就用把那个东西弹开,掉在地上。
我低头看,是一隻铁製箭,十字弓用的那种,前端非常尖锐,要是刚刚正面被射中脸,八成会直接穿破脑袋。
「我们不是敌人,是你委託要杀红薏仁的杀手。」
对方听到之后,才从小冰箱的后面出来。
「原来是这样……」
是一名看起来很病弱的男子,穿着宽松的白t桖和有点破旧的牛仔裤,长长的瀏海微捲看起来有点凌乱,黑色长发随意用橡皮筋绑了一个小马尾。
「抱歉抱歉,因为我住的地方不小心被找到了,所以不得已我只好逃到这里,没想到又很快被找到,刚刚他就在外面,我还以为要没救了,没想到下来的是你们。」
「但这里也不安全了。」黑蝶收起他的匕首,捡起地上的铁箭,「刚刚那个人也不是红薏仁本人,应该只是个探子。」
「你没有杀他?」
「虽是个探子,但很强。」黑蝶拿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像是被人徒手扭歪,整个刀刃扭曲变形,「虽然打起来并不是不会赢,但是有可能红薏仁就在附近,可能会趁隙被攻击,对方也是一整个顾逃,脚伐比我还要快,追也没有用。」
「是刚刚……你怎么没有对我求救?」我看到那把匕首想起了先前听到的扭打声。
「没有必要。」
「喂……」什么叫做没有必要啦……
「旁边这位是……?」病弱的男子对我上下瞧了瞧,他的视线让我有点不愉快。
「我是雷诀。」不等黑蝶介绍,我自己先报上名字,「你是黑蝶的委託人,情报屋水愧?」
「正是在下。」他对我礼貌性的笑了笑,接着看向黑蝶,「我很少直接跟人见面呢,不过我有耳闻黑蝶是一名漂亮的杀手,早就想见见本人,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男的呢,看来情报错误错很大。」
「如果可以,继续传我是女的也没什么关係,错的越大对我越有利。」毕竟对于杀手而言,不管是在表里社会,错误的情报会让他有更多的藏身处。
「我也是这么打算,我喜欢看人惊讶的表情。」
听他这么说,我白了一眼。
对阿,当我知道黑蝶是男的时候惊讶到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
「总之先离开这里,红薏仁很快就会……」黑蝶话讲到一半,往天花板看去,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有人。」
我也抬头,「有人?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看灯泡。」他指了指距离出口比较近的灯泡。
我看了看,还是一个端倪都没看出来,黑蝶也似乎懒的跟我解释,回头催促水愧:「有没有什么重要资料?这里得拋弃掉。」
「欸──不会吧,你们不是来保护我吗?」
「只保你的人,不保你的东西,刚刚是给你忠告,有的话就快点弄弄带在身上。」
黑蝶的神情有些紧张,我看到水愧嘟了嘟嘴,立刻开啟他的桌型电脑,拿起随身碟在下载什么重要资料。
「雷诀,我们得快点上去。」
「为什么?在这边等对方下来吧,若是已经在入口,我们爬梯子上去的时候搞不好会被偷袭。若对方要进来就得跳下来,也许还可以趁他着地的空隙偷袭他。」
「你不是曾经吃过红薏仁的亏,还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杀手吗?」黑蝶用很快的速度攀上梯子,使力推开水沟盖门。
「嗄?」
「她是……」
黑蝶将水沟盖推开一半之后,立刻又将水沟盖推回原来位置,然后跳了下来,本来也跟在后面要爬上梯子的我差点被他撞到,「喂,你做什么,不是要出……」
「趴下!」
他将我的头压低,随即我听到一声震耳的爆炸声。
「靠!」是炸弹吗!
轰隆!
地下室的天花板整个坍方下来,直接埋没了整个地下室。
好黑。
我眨了眨眼,阿……我没死。
「唔……」我勉强的伸手摸到一点湿湿的东西,大概是血吧,我身上应该是哪里被碎石擦到,不过好像没什么大碍,没有说像之前受的枪伤那样剧痛。
确认自己没受什么伤,我动了动身子,空间很窄,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我。
不是破碎的水泥块,有点温温的,是什么?
我低头,但什么也看不到,只好到处乱摸,摸到了像是头发的东西,应该是黑蝶吧?
「喂,你还活着吧。」我摸了摸,那应该是他的头,靠在我的腹部上,这么说现在压在我身上的是黑蝶啦。
我的眼睛开始习惯黑暗,渐渐看出身处的状况,彷彿就像是进入石棺般,我们两人躺在破裂的水泥板与地板间的夹缝中,我是仰躺黑蝶应该是俯躺在我身上。
我伸手往旁边摸,摸到像是梯子的东西,看来是刚刚爆炸的缘故梯子也倒了,但铁製的毕竟坚固,躺下的梯子刚好立了起来为我们製造出一个容身的空间,否则我们两个应该都被炸下来的天花板压成烂泥了。
我动了动,同时问:「喂,你能动吗?我被你压住了动不了,得想办法……」
我发现了异状。
腹部上好像有点……像是被什么给溽湿的感觉。
「喂。」
黑蝶没有回话,我尝试移动的同时,闻到一股腥味。
是血的味道。
不是我的。
「喂……你……」
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我左右张望,赫然发现黑蝶用的小手电筒在我的右肩旁。
我拿起小手电筒,往躺在自己腹部上的黑蝶照过去。
我看到我的衣服腹部的一块已经全被血染红,而我很清楚那绝对不是我的血。
「黑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