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听听,是有道理,点头:“好,我记住了。”
大嫂说的都是对的。
桑萝笑着给热油里加盐搅拌,这样猪油能存的时间更长一些,而沈安和沈宁又开始团团琢磨他们的猪油渣该往哪藏了。
这东西太香,不止招人,也招虫鼠。
桑萝也由着他们折腾,自己用大木勺把热猪油一勺一勺舀到备好的瓦罐里,等做饭用的那个罐子不那么烫以后,端起来连残油也尽可能倒出来。
自然,这样倒是倒不干净的,罐子里多少会剩点儿油,但不要紧,晚一些做午食的时候做个葵菜猪肝汤,这些油水就全进了肚。
原本有这些残油,做茄子是最好的,但奈何家里只一个瓦罐,这些油弄不出来,就只能先烧茄子再弄饭,要煮饭就势必要往陶锅里添冷水烧开,只这一点就弄不成。
瓦罐不比铁锅,冷热交替,用不了多久这罐子就得裂。
真要等罐子慢慢凉了,饭能吃了,菜也成冷菜了。猪油做的冷菜……桑萝想想就算了,老实挪到下一顿去折腾。
她起身:“走吧,咱们去找点儿紫苏薄荷野葱回来。”
沈宁忙起身跟上,沈安却不走了:“大嫂,我在家看着这些东西。”
他们现在也是小有家当的了,尤其吃食,今天格外多,家里连个可以锁东西的柜子都没有,两小只一致觉得家里没人这些东西不安全。
当然,这所谓的看,防的不是人,是山鼠小兽,他们这住的到底是山里,香味浓郁,招来些小东西也是有的。
桑萝点头,顺手拿了一把石锄,提了一个背篓。
鱼篓子还是要下的,她们现在这点食物存储才哪到哪,不过如果明天一早去县城的话,这鱼篓傍晚就得收了,至于另一个背篓,要留着下午摘神仙叶。
沈宁看到她拿这些,有些懵:“大嫂,还要用石锄的吗?”
桑萝:“要是找到了就连根挖回来,在屋后种上,下回要用就直接屋后掐一把就行。”
一听是挖东西回来种,沈宁一下子精神了,自己也拿了一把石锄:“这个好,我也挖一些回来。”
沈安也有些蠢蠢欲动,但看到石台上的油、猪油渣和剩下的生肉,还是按下了念头老实守着了。
一连几天,旁边的山溪桑萝带着两个小的没少下篓子,今天她就带着沈宁绕得稍远了些,鱼篓子下好了,想找的紫苏和薄荷也找着了四株,连根带土的挖了,找了几片大叶片裹住根土拿了回来。
等在家里的沈安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兄妹俩乐颠颠一起去种薄荷紫苏去了。
种完了又浇好了水,沈宁那兴奋劲过了,有些不确定地问:“大嫂,这薄荷紫苏是野地里长的,咱应该能种得活吧?”
实在是上一回种菜全军覆没一点儿收获也没有,给两小孩儿的打击太大了。
桑萝想一想自家屋后那地,土质真不算好。
尤其这一片当初盖草房的时候都被平了,房前屋后连棵树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落叶之类的回馈山地,土质甚至比不上那些树木丛生未经开荒的。
“要是想种好的话,你们到附近树底下找点腐叶土回来用,应该能长好一些。”
事实上屋后开出来地桑萝都准备到山里弄一些腐叶土回来做种植土,后边吃的菜总要靠自己种出来,堆肥有个时间过程,从山里搬运树下表层的腐叶土是最便捷的。当然,这得等她再赚着钱买两个挑土用的竹畚箕回来才行。
沈安和沈宁却等不了,兄妹俩弄好几张大叶子就从附近开始收集捣腾。
日近中天的时候,桑萝做好了午食。
半瓦罐葵菜猪肝汤。
除了鱼肉,这是小兄妹俩小半年来头一回吃着了“肉”。
没有米饭,只半罐子放了不少猪肝的汤,小兄妹都喜得跟过大年似的,一只碗盛了猪油渣,家里能用的碗就只有两个,桑萝就拿了个竹筒当碗用。
在桑萝吃来,这猪肝算不得美味,没有淀粉,也不舍得敲一个鸡蛋用蛋清来抓一抓,因而并不如前世做的那样嫩滑。沈安和沈宁却连说好吃,半罐子汤,桑萝吃得不多,小兄妹俩确定大嫂够吃之后,连肉带汤都分了个干净。
中午小睡了半个时辰,桑萝就要往陈家去一趟。
一听去陈家,沈安和沈宁都挺兴奋,沈宁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放着猪油渣的碗。
“大嫂,我能给小丫儿拿几块油渣不?她从前请我和哥哥吃过。”
“当然可以啊,本就是给你和小安的零嘴,你们自己做主就行。”
陈老太太是说不让回回给拿东西过去了,桑萝这趟过去也确实没准备给捎什么东西,但小孩子之间的交情嘛,自然是小孩子自己做主了。
沈宁一听大嫂应了,欢喜的就去拿小竹筒,往里放了两块,想一想又放了两块,想是觉得自己拿得有点多,小心跟桑萝和沈安解释道:“给二山哥哥也带两块。”
二山就是陈家二郎,小丫儿的二哥。
沈安当然没意见,兄妹俩就都瞧桑萝。
桑萝笑笑:“说了你们自己决定就成,不过,你再多拿两块吧,总不能一会儿你和小安就干看着二山和小丫儿吃。”
是让兄妹俩一会儿可以再吃一块的意思了。
沈安和沈宁就都笑了,倒不是因为自己能多吃一块,而是从前都是二山哥和小丫儿给他们分吃的,这一回他们也能给小伙伴分吃的了,两小孩儿心里别提多激动。
激动归激动,沈安还是留下来看家了,家里这些个家当现在都是他的宝贝。
所以沈宁那个小竹筒里只带了五块油渣,她拿着自己的小竹筒,颠颠儿跟在桑萝身侧往陈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