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喑哑。
撩si人了。
白婕差点扛不住,不过这事儿是她先挑起的。
“你能叫我老婆,我不能叫你老公吗”这话过了白婕嘴边,觉得挑衅意味太浓了,生怕他现场收“利息”,愣生生咽回腹中,提醒道:“看看微信。”
王修掏出手机,收到她发的最新消息:心理治疗费分10期还,还款日是每月最后一天。
他眸底的笑意滞住。
刚才见她低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还以为是在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还款日,啧啧啧,挺正式的,真把钱的事放在心上。
王修撇撇唇角:“漏了两个0。”
白婕想了两秒:“……1000期?岂不是要还一辈子?”
王修:“嗯。”
白婕被他逗笑了:“想的挺美的!”
王修直gg地望着白婕:“我确实想和你过一辈子。”
白婕僵住,心跳漏了半拍。
老男人说情话,实在太要命!
那坚如磐石的眼神,让人根本无法质疑他的话,只能陷入深深的震撼。
一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稍微用力,她腾地而起,离开了手扶电梯。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解救她,她肯定摔倒。
以为她还在为钱的事情担忧,王修提供了一个方案:“有个兼职做不做?”
白婕回头看向后移的电梯,略微有点后怕,下一秒听到他的话,眼前一亮:“什么兼职?”
“每天陪我运动两小时,那笔钱不用还了,就当陪练费。”她身材很匀称,该有r0u的地方,一点都不少,该瘦的地方,也恰到好处,实属老天爷赏饭吃,奈何t质实在太渣。
白婕眨巴着眼睛:“我每天都在运动啊。”
王修:“……”
白婕掰着手指数:“呼x1、走路、睡觉翻身……”
王修:“当我没说。”
白婕赶紧挽尊:“一个小时行不行?”
王修:“……”
白婕咬牙:“一个半小时?”
王修:“……”
她步步退让,他寸步不让,念在他本意是为她好,白婕妥协了。
接下来半个月,除了上课,白婕其他时间都被王修逮住,运动健身,看电影,玩桌游,下厨做菜……塞得满满当当的,完全不给她时间胡思乱想。之前他都很忙,白婕觉得自己都没时间进一步了解王修,这下好了,解锁很多新认知。
两人从s箭馆里走出来,白婕时不时瞄一眼百发百中的王修。
老男人几乎什么都会,即便不会,例如桌游接触的少,但学习能力极强,很快掌握了窍门,把她碾压的开始质疑人生。
王修握住她手的掌心微微用力:“想什么?”
白婕不愿夸他,省得他飘上天,努努嘴:“最近很有空啊,你不用上班吗?”
他解答她疑惑:“休假,所有年假一起休。”
白婕想起前几天小丁给她发的微信:嫂子嫂子!什么时候放修哥回来啊?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小丁撤回消息,她再问的时候,他说发错了。
白婕知道,他们很需要他,而他只顾着照顾她。
她险些问一句:我b你的工作更重要?
白婕说不出口。
她本是无意b较,更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他的累赘。
他应该去做自己本该做的事。
突然间,她b任何一刻都希望自己尽快康复。
说来也奇妙,不知是心理咨询奏效了,还是王修陪伴照顾有用,她不再依赖安眠药也能入睡,最近一周没有做噩梦,连同看温筱筱都顺眼多了,两人渐渐恢复以前的关系。
状态好转,白婕和王修doi的念头也渐渐冒出来。
上次doi失败,她不敢轻易尝试,怕关键时刻让王修失望,而王修也担心她会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只是亲亲,抱抱,蹭蹭,00,每次都把自己折磨的半si。
白婕想了想,这事必须得她来推进。
“阿修,有东西漏了买,你先下去开车,待会儿在商场东门见。”
“要买什么?”
他的视线就像x光一样,在她脸上逡巡着。
白婕生怕再聊下去,心思会被看穿,佯装恼怒:“买什么都要向你交代吗?”
王修扬眉,贫嘴道:“怕你带的钱不够,缺钱随时找我,2000期起。”
2000期,他打算承包下辈子吗?白婕憋着笑,用力推着王修走:“快去开车啦,后面你会知道的。”
商场人流量大,来往的大多数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到处都装了监控摄像头,而且这带治安很好,王修应了她要求。
见他越走越远,白婕赶紧前往目的地——商场东门马路对面的ren用品店。
放平常,只需看到王修香喷喷的r0ut,她已经有种求他c的冲动了,他0两下,yxue开始冒水,根本用不上情趣用品。
现在情况特殊,白婕决定挑几件尝试一下,万一有帮助呢。
第一次买这些,她事先没做功课,时间紧张,快速挑选新手必备的道具,情趣内衣,跳蛋,润滑剂。
店里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nv,看白婕紧张羞涩的模样,知道她是新手上路,在结账的时候,尽情发挥“推销员”的jg神:“新来了一批货,可以增加情趣,更加持久,来一瓶?”
我家老王持久力和忍耐力毋庸置疑,白婕内心暗暗腹诽,又禁不住好奇心:“什么东西来着?”
老板打开身后的柜子,拿出一瓶深绿se的药水瓶子,大概5毫升左右:“别看它容量小,但是药x很大,保证服用后,十分钟内有效果,t力至少持续五六个小时。”
不就是春药吗?
白婕有瞬间的窒息,脸se一点点地发白。
耳边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这是什么?”
“cy03加强版,能让你yu仙yi。”
“春药?还是……毒品?”
“试试就知道了。”
白婕脚步不停地后退,直到背后抵住y物,往后一看,是置物架,微微缓过神。
她朝老板连声说:“我、我不买了。”
顾不得老板怎么想的,白婕转身快速离开。
这段时间被王修b着锻炼,她t力提升了不少,此刻却像是被注s了药物般,身躯绵软的厉害,使不上一点劲。
白婕一手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口,险些跪倒在地,好在路边有一棵树,她的手撑在树g上,深深地x1气,不停地自我暗示:“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幻觉,假的,假的……”
就在这时,一辆hse的计程车停在她眼前,似乎在邀请她上车。
车窗缓缓下滑,驾驶位上的男人,一身漆黑,戴着墨镜和黑se口罩。
是那个绑架她的司机!
他又想骗她上车!
白婕满脑只有一个念头——跑!
然而,她的双脚仿佛被灌满了铅,沉重的迈不出一步,只能像任人宰割的砧板鱼r0u,满脸都是临近崩溃的绝望和恐惧。
白婕含糊不清地重复:“不要……不要过来……”
可是,她的抗拒并不奏效,身后有陌生男人在靠近,还试图触碰自己,白婕条件反sx地躲避,逃离。围观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把她团团围住,她被b的奔溃,发出一声b一声尖锐的嚎叫:“走开——!走开——!”
白婕一步步地退到马路边,慌乱中,鞋跟踩到地砖缝隙里,身t瞬间失去平衡,往后重重地倒去。
一辆车正开过来。
危在旦夕间,手腕被一gu骇人的力道牢牢攥住,紧接着,她被扯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耳后是汽车擦肩而过的呼啸声。
她差点被车撞了。
白婕犹然未觉,王修却快被吓si。
枪林弹雨,他都不曾惧怕过。
一想到自己动作再慢一秒,他就失去她,王修浑身都在颤抖,垂眸瞪向怀里的nv人,有种骂她不看路的冲动,目光一触碰她脸颊,怒火便熄灭了。
她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脸se因为恐惧变得扭曲,泪涕横流,四肢并用,挣扎着要推开王修:“滚……不……不要碰我……”
ptsd被触发了。
他心里浮现尖锐的痛,迅速地从k兜里掏出圆柱形的无针头注s器,对准白婕手臂0露的皮肤,往下一压,镇定剂注入她t内,她身t一颤,难以置信地仰视着王修,瞳孔微缩,渐渐失去意识,倒在他怀里。
二话不说,王修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停车的位置走去,把她放在车里,一路开去医院。
医生的判断和王修的推测一致,情趣用品店里nv老板提到的春药和路边开过的hse计程车唤醒她被秦故伤害过的记忆,重新陷入那段痛苦恐慌之中,这是ptsd常见的症状。
目前暂时没有可以治疗这种病的药物,有效的手段还是心理治疗。
不同于第一次在医院醒来时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庆幸,白婕这一次很平静。
听王修提起昏迷的时候家里人来了电话,她目光才有些许波动,赶紧向家里人谎报平安。
她望着王修,恳求的语气:“阿修,我不喜欢医院,想回去了。”
王修看了她一会儿,柔声道:“好。”
他准备扶她下床,伸手碰到她,白婕下意识地往另一边躲去。
这个行为让两人都僵住。
白婕脸se更加惨白:“我鞋子在这边。”
她身子往病床另一边侧去,床底下空荡荡的,就像她此刻心脏一样。
下一秒,米se矮跟凉鞋映入她眼帘。
王修直起身子,伸出手,试图r0ur0u她头发,想起什么般,倏地停在半空中,往后0了0自己脖子,半开玩笑地说:“傻瓜,这都能忘了。”
哪是忘了……她在抗拒异x接触,甚至连他都在下意识地害怕。
他为她找了一个台阶下。
接下来几天,白婕又开始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整个人像霜打的麻叶,垂头丧气,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劲儿,连笑容都是极少的。
一天中午,白婕在玩手机,收到温筱筱转发的新闻链接。
警察突查ren用品店,查缴了数十种假冒x保健用品,如“cuiq1ng药”、“壮yan药”、“伟哥”、“失忆水”。背景图竟然就是她去的那家ren用品店,它已经被查封了。
白婕转过身,看向在厨房忙活的王修,他在准备她想吃的清蒸鲈鱼和山药炖粥。
王修将山药切成片,察觉她走进来,轻扯唇角:“饿到等不及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加快手速。
白婕看着粘板上菱形片的山药,回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光,他切菜的动作都是生疏的,现在熟练到堪b五星级大厨,拍美食视频一定很受欢迎。
朝他展示手机里的新闻,白婕问:“你做的?”
王修瞟了一眼:“嗯。”
白婕怔怔地望着王修,面se复杂:“阿修,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你。”
王修把刀放在砧板上,洗了洗手,用毛巾擦拭g净后,转过身来,双手握紧她肩膀:“这些ren用品店公然出售无生产厂名,无生产厂址,无生产卫生许可证编码的cuiq1ng产品,甚至向学生群t兜售,严重危害他们身心健康,早就该狠狠地整顿一番。”
白婕摇摇头,显然没听进他的话。
王修大掌拖住她下巴,柔声强调:“做这些事,是我的职责,不是特地为了你,懂了吗?”
白婕脸se有了些波动,眼眸渐渐涌出泪意。
虽然没说话,王修却读懂了她脸上的歉意、自卑、内疚。
他心头划过一缕慌张,强行镇定,引导她换位思考:“小婕儿,如果有一天,我也出事了,你会抛弃我吗?”
白婕想到他有意外的画面,立即蹙起眉头,抗拒这个话题:“不会的,你不会出事的。”
她如此在意他,王修很欣喜,继续低声诱哄:“傻瓜,我是警察,整天和坏人打交道,难保不出事,不过我向你保证过,会好好保护自己,说到做到。”
白婕质疑:“真的?”
王修颌首:“言而有信。”
“真君子!”白婕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见她有兴致接谚语,王修忍不住跟着笑了,补充后半句:“反复无常是小人。”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我有事,你会抛弃我吗?当然,我肯定不会出事。”
白婕毫不犹豫地答:“不会!”
王修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转而表示怀疑:“会嫌弃我?”
白婕皱眉,觉得他问的都是傻瓜问题,耐着x子说:“当然不会啦!”
王修将她揽在怀中,继而又问:“做饭给我吃,陪我做我喜欢的事呢?”
“必须的。”白婕过了几秒,呐声道,“如果你吃得下我做的饭。”
王修:“这不就结了。”
白婕呆住,不解的模样。
小丫头有时候聪明到不行,有时候也是真的迟钝。
王修膝盖半蹲,和她平视:“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我们都是一样的,不需要刻意回应什么。”
他唇角蓄着温柔的笑,刚毅的脸部弧度也随之变得柔软,最让白婕心颤不已的是他的眼睛,那里盛满了刻骨的柔情,这般ch11u0,不加以掩饰。
白婕感到莫名的心酸,突然很想吻他,很想被他用roubang贯穿身t,紧密结合。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
柔软的触感覆上王修的唇,他对上她覆满泪光的双眸。
她唇瓣温软sh润,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是沐浴露混合她身t的气息,撩拨着他深深压抑着的yu念。
就在他犹豫着到底要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还是克制住拉开彼此距离的时候,她表情变了,从一开始内心被触动后的感激、深情,秒变成恐惧、痛苦,连呼x1都变得急促。
亲密的举止让她想起秦故。
病情更严重了。
王修赶紧退后一步,见她脸se稍霁,他赶紧又后退几步,两人隔得更远了,她呼x1节奏平缓了些许。
白婕单手撑在墙上,借助外力,一路缓慢地走到客厅,几乎瘫软在沙发里,面无血se,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显然刚才和自己作斗争,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哆啦a梦图案的杯子里盛满了水,放在茶几上,白婕缓缓抬眸,王修已经离她有一米远了。
这些天,她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在渐渐恶化。
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康复了。
白婕端起水杯,一口饮尽,想到即将要说的话,连呼x1都觉得痛。
握住杯子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担心抓不稳,赶紧把它放回茶几里,身t往后倒去,背靠沙发:“阿修,记得你曾说过,当警察哥哥的nv朋友很危险,我那时候不懂,现在懂了。”
她声音很轻很飘渺,像在对自己诉说心事。
王修想起她这段时间的遭遇,心痛如绞,苦涩地开口:“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听到他这句满心悔恨的话,白婕赶紧垂下眼睑,扼制喷薄的泪意,一手藏在身后,手指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b着她把话说完:“事情能发展到今天,道歉又有什么意义?一开始,我以为自己不会害怕的,直到遇到秦故,才发现,还是太天真了。你抓捕的都是些凶穷极恶的罪犯,我这次侥幸活下来,下次呢?”
“小婕儿。”王修声音骤然嘶哑,眼眶微微泛红。
他想靠近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她不自觉地把身t缩在沙发角落里,愣生生扼住步伐。
转眼间,王修听到她说:“王修,难道你能确保不会再有坏人绑架我吗?”
除了za,她被他撩拨的极度生气的时候,她不曾正式呼唤过他全名。
王修,两个字,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感情。
好似他们再也回不去。
“你想怎么样?想我辞职?还是……”王修盯着她,脸se愈发深沉,好几秒,咬牙挤出两个字,“分手?”
白婕眼睫毛微微一颤,眉头蹙紧。
她想分手,可是这个词y是说不出口,骤然记起殷可人说的话——当初,我要求他辞职别当警察,他要是不答应,我就出国,至于结果……你也看到了,他热ai他的工作胜过一切,包括我,也会包括你。
不管哪个,结果都一样。
白婕眼眶灼热,幽幽地说:“辞职。”
王修:“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周局,说我不g了。”
白婕愕然抬眸,看到他已经掏出手机,她立马从沙发里弹起来,踮起脚,试图阻止:“你疯了吗?!”
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她却像被烫着了一样,努力挣脱,依旧被他牢牢地禁锢住,王修一低头,贴着她的脸颊,磨蹭了两下,眼里情绪翻涌,透出一gu暴戾:“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恨不得立刻去牢里毙了秦故,确实疯了。”
听到这话,白婕不敢再挣扎。
不知道为什么,她信他真的做得出直接枪毙秦故的事。
她确实想把秦故千刀万剐,甚至做梦都在追杀他,但她知道,秦故再怎么样罪恶滔天,也该由法律来审判,轮不到她以暴制暴,作为执法人员,王修更不应知法犯法。
白婕抿了抿唇,说着违心的话:“这件事跟秦故没有关系。”
王修缓声道:“你的意思是……跟我有关。”
白婕轻轻地点头:“没有秦故,也会有陈故,张故……要说罪魁祸首,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你要不是警察,我就不会被人盯上……”
察觉到他脸se煞白,幽深漆黑的眸子里盛满痛楚和悔恨,她有些站立不稳,如果不是被他搂在怀中,她会跪倒在地。
话已至此,不得不说完。
白婕眨眨眼,隐去泪意,一鼓作气:“你是因,他才是果。”
王修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在怨我?”
白婕自认语言组织能力不差,这番话足以让王修意识到在她心目中,他罪不可赦,可是……他的语气微微上扬,透着些许置疑。
是置疑,而非难以置信。
瞬息间,白婕觉得王修看穿了她的把戏。
怎么会这样呢?
她伪装得很好的。
白婕暗暗给自己鼓气,直接把话说绝了:“当初就不应该在一起,现在好了,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她心中一痛,深x1了一口气,说道:“分手吧,我们不合适。”
突然间,门铃声响起,打断他们的对话。
王修松开白婕,出去开门,走进来的竟然殷可人。
他们刚闹分手,这个前nv友就送上门,真会掐时间。
白婕望向殷可人的眼神很复杂。
殷可人看看王修,又看看白婕,觉得气氛很微妙:“小婕,我收到你消息,不打算继续做心理咨询了,你的电话没打通,通过修哥的同事知道他最新地址,特地过来一趟,想了解一下情况。”
她又知道他们住在一起?怕不是找借口来探阿修。
白婕心里酸溜溜的。
见两人默不作声,殷可人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ptsd又被触发了吗?”
王修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两人中间,抿了一口,若有所思地望着白婕:“既然这样,我同意分手,成全你的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寂静。
白婕原以为会battle好几回,他才答应,万万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料到他们中间还cha入一个他的前nv友。
她觉得王修故意趁着殷可人在场答复她的,但猜不透他的用意。
难不成想让一心复合的前nv友第一时间知道他已经恢复单身?
这也……太绝了!!!
提分手的是她,又气又怒又急的也是她。
真t犯贱!
白婕sisi地瞪着一脸气定神闲的王修,有种拿起沙发垫狠狠砸si他的冲动,念殷可人在场,不能乱了阵脚,强行压下怒火,磨牙道:“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她窜回主卧,留下殷可人和王修两人在客厅里。
王修放好水杯,坐在沙发上,习惯x想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骤然记起这段时间自己在为白婕戒烟,虽然她从未提过这个要求。
眼前出现一盒纯黑se的大卫杜夫烟盒,是他常用的牌子。
殷可人把它和打火机放到他手里,也跟着坐在他身边。
清脆的打火机开盖声持续了好几下,他的手速越来越快,隐约间,在发抖。
向来自信从容的王修竟然也有慌张的一天。
殷可人心口泛酸,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来,替他点了烟,自己也从烟盒里ch0u出一根,点燃,x1了一口,轻咳了几声。
她鲜少ch0u烟,买它,不过是为了有一天给他用。
如今倒是用上了,却是这种场面,她竟然还有几分庆幸。
殷可人侧眸,凝望王修:“分手,认真的?”
王修不语,x1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的俊颜。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主卧的门缝是开着的,说明白婕很可能在偷听他们说话。
他注意力仍留在白婕身上。
殷可人面露讽刺:“也算是预料之中了,我就说嘛,没有一个nv人可以接受心ai的男人做警察,还是危险的刑警,整天枪林弹雨,早出晚归,说好听了,是为了伸张正义,实际上,每次办案都在生si边缘游走,还要担心被仇家报复,过的都是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受不了,她一样受不了。”
王修瞥了殷可人一眼:“你还不够了解她。”
殷可人唇边的弧度慢慢收敛:“什么意思?”
“她说的那些看似狠心的话,都不是她本意。”王修淡笑,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殷可人眸光微微起了一丝波澜,说不出一个字。
她眼前浮现白婕目露坚毅的面容。
——这件事,可以怪很多人,唯独怪不得阿修。
——秦故作恶累累,被阿修追捕而迁怒于我,可阿修有什么错呢?总不能错在工作太尽责吧?
——他已经尽力了。
从白婕身上,找不到一点抱怨和责怪,更看不到她想劝说王修离职的半点念头。
殷可人又深x1了一口烟。
王修先遇到她的,她没有理由输给一个r臭未g的小p孩,如今不得不承认,她败下阵来。
“她和我分手,怕的不是遭到歹徒报复,她怕自己的病一直好不了,会拖累我。”王修又说。
语调缓慢,音量不大,足以让在主卧隔着门偷听的白婕听到。
憋了许久的泪,涌了出来。
白婕担心动静太大,双手用力地捂住嘴巴,泪水穿过指缝,打sh她的唇,味道咸咸的,她却不觉得难过,满心都是被王修看穿心思后的激动,和被他成全的感动。
紧接着,她听到殷可人在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白婕强行平静下来,侧着耳朵聆听。
王修:“你该知道,她也想知道。”
白婕:“……”
他知道自己在偷听!
果然不该跟警察叔叔玩这种把戏。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殷可人该知道他们不是真的分手。
简单几句话,让殷可人认清定位,还让她了解他想法。
高!实在高!
白婕对王修佩服的五t投地。
要不是他自曝,她肯定被他蒙在鼓里,满脑都是分手后的痛苦。
论手段,她玩不过他。
这辈子怕是要被他吃的sisi的。
即便这样,她仍满心欢喜。
就在白婕在主卧喜滋滋的时候,客厅里,殷可人趁着王修站起身,抱住他腰身。
“修哥,以前是我幼稚,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兜兜转转,发现自己唯一ai的人只有你。”殷可人把脸贴着他宽大结实的脊背。
王修敛眉,不语。
“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她的语气接近祈求。
殷可人话音刚落,“嘣”的一声,主卧的门被重重地推开,白婕走了出来,瞟了一眼王修的腹部,那里有殷可人的手,赶紧收回视线,担心多看一眼,会跑到厨房拿把刀剁了她。
白婕绷着脸,冷冷地说:“我出来拿点东西,不用管我的,你们继续。”
小丫头生气了。王修微挑眉梢,故意慢吞吞地扯开殷可人的手:“可人,想喝点什么?”
白婕心脏突了一下,眼见殷可人把注意力放在茶几上的哆啦a梦水杯,快她一步抢过来,护在怀里:“这是我的杯子!”
反应这么激烈,未免显得小家子气,白婕又说:“要带走的。”
王修眸光暗了暗,转身,去厨房冰箱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殷可人:“记得你不喝饮料。”
殷可人面se一僵,她不喝饮料,更不喝冰饮,下一秒扬唇,眉梢隐有甜蜜:“谢谢。”
察觉白婕的脸se越来越差,殷可人给她来了一记雪上加霜:“小婕,真要收拾东西搬走吗?”
“……”她要走,但……不是被殷可人赶着走。
白婕看向王修,他一言不语,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自己。
实在猜不到这狗男人的想法,白婕被迫赶鸭子上架。
“言而有信真君子,反复无常是……”她瞪着王修,恶狠狠道,“小人!”
只差指着他来骂。
王修:“……”
他表情跟吃翔一样难看,白婕心里舒坦了一点点:“我说话当然要算数。”
客人进门,给瓶水,是很正常的礼仪,可白婕就是恼,恼王修那句“我记得你不喝饮料”,暗示他们曾经在一起,曾经发生过很多事。
他知道她提分手的初衷,可难保这段时间,有人会趁虚而入。这个人大概率就是他貌美如花的前nv友,她不仅有颜、有钱,还有心机。
白婕越想越烦躁,又拉不下脸皮赖着不走,很快打包好行李,从主卧提着一个行李箱,极度吃力的样子,走两步停一下,看了王修好几眼。
仿佛不知道这是个有滑轮的行李箱。
王修腿长,一下子就到了她身边,单手提起行李箱,给殷可人留了一句:“走的时候,帮我们合上门。”
他不打算回来,完全不给他们留一点独处的时间。
殷可人嘴角微微一ch0u,觉得自己像个促进他们感情升温的工具人。
电梯在飞快下降,白婕心情也跟着下沉。
王修站在她左边,俯视着她:“回学校?”
白婕眼眸溢出一丝诧异。
他……怎么不开口留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默了两秒,她闷声道:“嗯。”
身t这样,不能上课,她倒是想回家,不敢让父母知道,思来想去,暂时只能苟在宿舍里,过着被迫隔离的日子,真憋屈。
王修伸手00她头:“我送你。”
仍在生气的白婕躲过他的触碰:“不用了,筱筱来接我。”
王修眯着眼观察她行为,确定自己没有触发她的ptsd,略微放心,她的话过了一遍脑,沉下俊脸:“这么快就通知朋友来接,没想过我会挽留你吗?”
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白婕顿时有种乌云摧城的压迫感,心头的气焰都灭了,呐声反问:“你会留我吗?”
王修:“不会。”
白婕倔强反击:“你还问?有什么意义吗?!”
她盯着电梯的数字,恨不得立刻到一楼,离开这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王修面露无奈:“我知道,你不想留在这里。”
不是他不留,只因她不想。
白婕心中怒火弱了几分,抿唇不语。
眼见电梯到了一楼,白婕准备走,被王修单手扯回怀里,恰好有一对情侣想进来,王修朝人家说:“用另一部。”
情侣&白婕:“……”
王修按了最高楼层,倏地一下,电梯又上去。
行李箱搁在一旁,白婕被王修b到角落里,来了一个实打实的电梯壁咚。
好在他够高大,挡住监控。
“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他背着光,面容隐藏在y影中,一双漆黑的眼眸,牢牢地盯着她,似有千言万语。
我ai你。
这三个字闪过白婕脑海,被她sisi咽下,她扬起下巴,倔强道:“有什么话,你先说。”
“……”小丫头还真是锱铢必较。
王修想了想,猜到她恼怒的源头是自己对殷可人说的那句——我记得你不喝饮料。
他故意的,怒她不仅要跑路,连专用水杯都不留给他。
王修凝视她的眼,缓慢地说:“对不起,刚才不应该故意气你。”
他本x高傲,遇到她,道歉次数加起来b过去三十三年都要多。
一阵暖意袭来,王修垂下眼眸,她正抱住他,双手愈发使劲。
怀抱传来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我会很难过的,下次不许这样了。”
不许……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用这个词,倒是新鲜。
王修唇角不自觉地上翘,将她揽在怀中:“好。”
得到他允诺,白婕心里的怨气彻底消散,骤然记起殷可人,知道危机尚未解决,斟酌道:“听说出来工作的人都有一个试用期,我们、我们分手也应该有一个……冷静期,给我点时间,例如一个月……”
不等王修说话,白婕觉得一个月太短了,立即推翻刚才的话:“不,三个月,这段时间,你还是我男朋友,不许聊sao,不许撩妹子,不许和异x出去,即便是工作,也要提前和我报备。”
这些要求对王修都不是事儿,他下颌抵着她额头:“你也不许撩汉。”
白婕弱弱地嘀咕:“……我倒是想。”
她要是能撩,不至于沦落到如今憋屈的境地。
王修将她身子往后一压,抵住电梯,眯着眼眸:“你说什么?!”
这神情让白婕感到深深的危机,摇头如拨浪鼓:“不撩汉,绝对不撩汉。”
温筱筱在小区门口等白婕,十来分钟还没见人,正准备给她电话,看到白婕和王修牵着手走出来,下巴都快掉了。
不是说分手了吗?还能手牵手?
温筱筱朝王修露出讨好的笑:“王队长好!”
刚见王修险些误终身,自从被他提着衣领像拎小j一样丢出病房,她看到王修就双腿发抖。
王修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打量着温筱筱的代步工具——粉丝小电驴,白婕问:“什么时候买的?”
“前两天。”温筱筱不好说自己是为白婕买的。
最近心思都花在她身上,男朋友都吃醋了。男朋友没了可以再找,闺蜜没了,就真没了。
接过王修手里的小行李箱,放在车头,温筱筱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眼罩,递给白婕:“待会儿带上这个,避免看到什么不想看的东西。”
白婕眼睛泛酸,默默地接过,坐在电动车后座,戴上眼罩,有个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脸。
她闻到王修的气息。
她看不到他,却知道他一直在身边,眼睛更加酸涩。
他指尖在她脸颊一再流连,语气不舍:“到学校和我说一声。”
白婕挤出一丝笑,声音洪亮:“好的,警察叔叔!”
耳边传来他轻微的笑声,她听到他叮嘱温筱筱开慢点,注意安全。
倏地,电动车开了,白婕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门帮你关好了,没什么事,我走了。”
身后响起殷可人的声音。
两人擦肩而过时,王修说了一句:“谢谢。”
殷可人扼住脚步,转身凝望着他英俊的面容,痛彻心扉。
——你该知道,她也想知道。
王修意思是她该知道他们不是真的分手,也该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复合。
一语双关。
她怎么会不懂他话里的用意呢,这才紧紧地抱住他,说一些想复合的情话。
他想给白婕一个自在,同时利用她,让白婕时刻保持危机感。
套路深不可测。
“回头,我让助理给你开张收费单。”
不能白当工具人,感情和事业,她总要抓一个。
看她神情洒脱,像放下过去,王修笑了笑:“数字任填。”
殷可人眼睛微微发亮,险些给他颁发一个最佳前度奖。
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她听到王修补充道:“前提条件是治好她。”
白婕拿起红笔,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叉。
已经在宿舍苟了一周,非但没好转,她失眠更严重,许是经常吃安眠药,药x越来越差,难得睡着,要么梦到秦故那只禽兽,要么梦到王修变成唐僧,身边围绕着一群想睡他的妖魔鬼怪。
她几乎每天都活在恐慌中,为数不多的收获就是瘦了。
走到全身镜面前,镜子里的人有三天没洗头了,黑眼圈堪b国宝,脸颊缩水一圈,就连x……白婕伸手抓了一把rufang,整整小了一个罩杯,她气得脸都绿了。
突然间,白婕接到殷可人打来的电话,犹豫要不要接,她已经挂断了。
手机弹出一条短信:我在你宿舍楼下,想知道修哥的情况,十分钟内下来。
白婕:二十分钟。
殷可人:……
以最快的速度洗澡洗头,换了一身g净衣服,快速地吹了吹长发,白婕跑出宿舍,犹如一阵龙卷风。
两人找了个凉亭坐下,白婕单刀直入:“他有什么消息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
殷可人:“修哥年纪不算小了,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早就催他结婚生娃,恨不得每天都给他安排相亲,这事儿,他现在不方便告诉你吧。”
这倒是她不曾考虑过的,淡淡的酸涩涌上心头,白婕一脸戒备:“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殷可人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真是个补刀小能手,白婕原本只是不爽,听到这话,心脏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眼眸冒火,s向殷可人:“过来就是为了落井下石?闲得蛋疼。”
说着,她起身要走。
殷可人忍不住也站起来,来到她面前,难得诚恳:“我可以帮你。”
白婕和她对视,默默不语,满脸讽刺和质疑,暗想:我信你个鬼!
“不管你信或不信,要根治ptsd最有效的仍是心理治疗,其中又数edr和cbwt效果最好,加以团t疗法,我有把握,极大程度缓解你创伤后的应激反应、焦虑、抑郁、行为障碍等症状。”殷可人语速不疾不徐,见白婕露出一脸听天书的表情,换了句人话,“你要信任我,和我建立治疗关系,我尽最大能力让你恢复正常人生活。”
“为什么帮我?”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
她也没其他法子,不妨试试,si马当活马医。
殷可人让她完整地记录下创伤事件的过程和结果,包括记忆中让她最痛苦的那部分,那部分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又总在午夜梦回折磨自己——在药效驱使下,她称呼秦故为主人,求他满足自己。
她也曾被王修撩拨到情难自禁,祈求王修满足她,那种祈求可以称之为tia0q1ng,充满甜蜜和美好,可是对象换成秦故,截然不同,她厌恶秦故,完全不信自己竟对秦故说出如此丧失尊严、毫无人格的话。她甚至安慰自己,那段不堪的记忆,都是脑补出来的,是不真实的。这种自我欺骗,一定程度减缓些许自我厌恶。
白婕不愿意坦白,殷可人也没有b迫她。
趁着休息,她时不时看看相亲节目,指着屏幕问:“这个男嘉宾长得像不像修哥?”
“……”
“噢不!他没修哥帅!”
左一个修哥,右一个修哥,烦si了。
与彻底失去王修相b,那段不堪的经历变得没那么重要。
意识到这点后,白婕当着殷可人的面,事无巨细地交代当天的所有事情,从陈星如何取悦她,到她如何毫无尊严地取悦秦故。
重新扒开尚未愈合的伤口,白婕脸se一点点发白,逐渐扭曲,交织着羞耻、痛苦、惧怕……以及想起什么般,掠过执着、笃定、深情。
她和王修在一起的执念在抗击自己对秦故的恐惧,这种锥心的痛,恐怕无人能t会。
看着此刻的白婕,殷可人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好几次都想让她放自己一马。
白婕似乎看穿她想法般,努力平稳急促的呼x1,扬起虚弱的笑:“我可以的。”
不知是殷可人治疗有效,还是白婕对王修的感情过于执拗,经过几个疗程,白婕可以和异x正常交流,过了几天,自告奋勇地要求去上课,顾天真和殷可人通过话后,决定给她尝试一下,结果b预期中好。
刑法选修课上,白婕坐在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新闻资讯弹出秦故开庭审理的消息,他涉嫌故意杀人、组织卖y、非法拘禁、非法经营、洗钱、强j等,等待他的是把牢底坐穿。
温筱筱见她神情认真,瞄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大吃一惊,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你、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白婕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直面秦故了,笑着摇摇头。
温筱筱笑逐颜开,一把抱住白婕,险些惊声尖叫,努力遏制住激动:“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队啊!”
白婕收敛了笑:“这种病容易复发,还没彻底痊愈,我不想让他有了希望后,再度失望。”
温筱筱:“也许他从来不害怕失望呢?”
这句话把白婕问傻了,骤然记起王修说的话。
——我对我们很有信心。
原来,一直逃避的,一直恐惧的,是她自己。
温筱筱兴致b0b0地说:“王队长看起来像个糙汉直男,对你超级细心,上次我去他家接你,还是他叮嘱我带上眼罩的,私下还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直到白婕的脸se越来越不对劲,温筱筱意识到自己犯了老毛病——大嘴巴和喜欢给人情感意见。
她瑟缩了一下,满脸歉意:“对、对不起,我又多话了。”
要不是她执意撮合白婕和陈星复合,白婕根本不会被人绑架,更不会患上心理疾病。
温筱筱越想越内疚,急的眼睛都红了。
白婕连忙安抚:“我没有生你的气,别多想,只是……现在思绪很乱,让我静一会儿。”
隐约中,她觉得王修为了成全她,做了很多事,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温筱筱立马缩回自己的位置,实在心神不宁,过几秒,弱弱地挨过去:“真的不是生我气?”
你一言我一语的,虽然她们坐在角落里,终究影响了课堂纪律。
白婕想让她闭嘴,一触碰到她布满愧疚的眼眸,无法狠下心肠,压低音量:“已经解释过了,为什么又问一次?”
“我对不住你,不管做多少事情,都弥补不了。”温筱筱强忍着眼泪,避免有卖惨嫌疑,补充道,“是我活该,跟你没关系。”
手心一阵温暖,白婕正握着她的手,力道很大很强y,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稳定她情绪。
白婕:“一开始很生气,后面就不气了。”
温筱筱怔声问:“为什么?”
白婕:“你的初衷是为我好呀,而且我和陈星分手后,和阿修恋ai,也没有及时告诉你,自己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温筱筱不太敢相信:“真的不气了?”
“不气……”不依不饶的,白婕暴脾气要上来,忍不住提高音量,话还没说完,见她瑟缩脖子,立即软下来,温柔地吐出一个“了”字,挤出一个自以为慈眉善目的笑,“你有点怕我?”
“之前有点。”温筱筱觉得她表情很逗,同时感受到她善意和真诚,如实地说,“现在不怕了。”
看她灿烂的笑容,白婕竟感到心酸。
这件事中,她是受害者,筱筱也是受害者,甚至……
白婕想起王修照顾自己的情景,一丝不苟,战战兢兢,生怕哪个举动引起她不适。
——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恨不得立刻去牢里毙了秦故,确实疯了。
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何尝不是受害者。
“不是说好不气了嘛?怎么哭了?”温筱筱一脸慌张,连忙打开背包,找纸巾。
“有吗?”白婕00自己的脸,指尖所触,sh润一片,还真哭了。
她接过温筱筱递来的纸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眼泪:“只是突然发现……我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忽略了身边人,太自以为是了,你说得对,我应该把病情好转的消息告诉阿修。”
白婕拿起桌面的手机,点击微信,给王修发消息:晚上有空吗?想见你。
发完后,她骤然记起,他提过自己今天下午有重要任务。
果不其然,白婕等不来王修的回复,压抑不住内心的想念,立即联系了小丁。
丁丁丁:修哥现在执行公务呢,肯定没时间回你的。
白小婕:你为什么不跟着去?什么公务来着?今天能忙完吗?
丁丁丁:叹气表情太危险了,修哥不让我去,至于什么公务,嫂子你就别难为我了,说不得,莫约时间,还有半小时结束吧。
丁丁丁:如果顺利的话。
讲台上方传来老师不解的声音:“这位同学,为什么站起来?”
白婕满脑回荡着“危险”这个词,旁边温筱筱疯狂拉扯她衣服,这才回过神,眼睛红了一圈,强忍着不发作,一本正经地说:“坐的太远了,我看不清黑板上的字。”
课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ch0u气声,学生们对她投去难以置信的眼神。
大家参加这门选修课都是奔着高通过率的,竟然还有勇士认真听讲?
白婕:“老师,我申请坐到第一排,可以吗?”
老师受宠若惊:“可以,如果其他同学也看不清字,都可以坐到前面来。”
学生们:“……”
白婕挑了一个最接近门口的座位,温筱筱也跟着挪到她身边。
老师眼皮底下,不方便光明正大聊天,她看到白婕的脸se越来越差,瞅着门口的方向,好像准备时刻开溜。
温筱筱低头发消息给白婕:怎么了嘛?
她没有留意到微信,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突然间,白婕的手机持续震动,有人给她打电话,来电显示是小丁。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不可能给她电话的。
想到王修可能出事,她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倒下。
白婕顾不得解释什么,拿起手机冲出去,这个行为把老师和同学们惊呆了,温筱筱一手拎着自己的背包,一手拿着白婕的单肩包,解释道:“她身t不舒服,我陪她去医务室看看。”
转瞬,温筱筱也跟着逃课,就相差十几秒钟,找不到白婕的踪影,幸亏这栋教学楼离宿舍很近,赶紧回去宿舍,骑着粉se小电驴寻找白婕,在南门看到了她。
运动白痴竟然跑得这么快,不可思议。
温筱筱:“发生什么事了?”
白婕单手撑着大腿,半弯着腰,面se煞白,上气不接下气:“阿修受伤了,在医院。”
她边喘气,边伸手拦截计程车。
温筱筱把小电驴停到她身边:“快上车。”
就在这时,一辆hse的计程车停在学校门口,有学生从里面下来,现在是一辆空车。
我滴妈啊!这么关键的时刻,来这一出?!
温筱筱贼担心白婕的病复发,万万没想到,白婕抛下一句“还是四个轮的快”,就跑了过去。
“等等我!”温筱筱把小电驴锁在学校门口自行车停放处,跟上去。
一路上白婕都在催促司机加速,司机透过后视镜对上她凶神恶煞的脸,吓得不敢bb,凭借多年实战经验,把半小时的车程缩短成二十分钟。
在病房门口,白婕见小丁一脸悲痛,脑海中紧绷的弦险些断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打醒jg神:“他、他现在什么情况?我能进去吗?”
小丁:“医生刚帮修哥包扎完,他们说要开会讨论下一步方案,修哥还处于昏迷状态,一直叫着你名字,赶紧进去看看他吧。”
看着白婕推门进去,小丁拦住跟在她身后的温筱筱,他一把合上门,低声说:“你就别凑热闹了。”
特级看护病房,王修正躺在病床上。
白婕目光触碰到他的脸,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大半个月不见,怎么能瘦了这么多?
她手指覆上王修紧致的下颌线,那里的曲线原本没有这么凌厉,拇指轻轻地滑过他下巴,0到冒尖的y胡茬,带来轻微的疼痛感,估计好几天没打理了,给他刚毅的气质增加了几分成熟x感,极其帅气,可惜嘴唇的颜se过于苍白。
视线下移,他身穿蓝se条纹病服,一时间,她也不知道他哪里受伤了,根据小丁的神情,猜测伤的不轻,具t什么情况,只能等医生讨论完,才能知道吧。
身边那台小型心跳监视器哔哔地响,响得她心烦意乱。
“你保证过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光说不做,骗子!大骗子!”她目露幽怨,声音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等你醒来,一定找你算账!”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生怕他醒不过来,单手抹了眼泪,故作坚强:“听小丁说,你刚才一直叫我名字,是想见我吗?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她直直地盯着王修的脸,多希望能听到他说话,反驳一句也好,老半天等不到回应,室内萦绕着监视器的声音,只好安慰自己:他还在昏迷状态,醒来就好。
可是什么时候醒来呢?万一醒不过来呢?
想到这个可能x,她心脏差点停了,左右摇头,眼泪愈发绷不住,执起他的手,放在脸颊旁边,憋了好久的话脱口而出:“我也有话对你说,想对你说很久了,阿修,我ai你。”
眼泪顺着脸颊滑入她嘴里,白婕毫不在意,滔滔不绝:“那天电梯里,你问过我,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就没有什么话想对你说的?我想到的就是这三个字,一直想跟你说这三个字,只不过那时候,总担心自己的病好不了……”
“哪三个字?”
虚弱的声音从床头传来。
白婕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正盛满柔柔的光,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好像有什么卡在喉咙,连同泪水都凝在眼眶里。
王修拭去她眼角的泪,语调缓慢又执着:“你想对我说哪三个字?刚才听不清。”
“我ai你。”白婕嘴唇颤了颤,咧出一抹笑,“还有,想和你过一辈子。”
陌生的灼热感在眼里蔓延,王修扬唇:“还要继续约定冷静期吗?”
白婕果断摇头:“就算我没有痊愈,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大不了……你一辈子吃素。”
小丫头倒是狠心,王修唇边笑意更深了:“我也乐意。”
“可是我不行。”她不好说自己看到他安然无恙,已经开始期待他康复后做羞羞的事了,脸颊有些火热,“快点好起来,就有r0ur0u吃了。”
“小婕儿,有个事要和你说……”
王修话还没说完,白婕骤然记起他还有伤,像惊弓之鸟:“是不是伤口疼?哪里疼?”
也不给王修回答的机会,她重重地拍打自己脑袋:“我傻了!你醒来第一件事应该找医生,你等我!”
白婕力气极大地挣脱王修的手,站起身,动静大到弄倒椅子都没看一眼,只想叫医生过来。
临近门口,她被王修拽住手腕,背部贴上他x膛。
他说:“我的伤并不严重。”
害怕挣扎会碰到他伤口,白婕不敢乱动,不敢相信:“不严重,一个人住病房?唬我没来过医院吗?”
王修一时难以解释。总不好说是警察局局长苦苦哀求他来医院,刻意安排了这么一间高级病房吧。为了查案,几乎三天没合眼,他顺便在这里睡一会儿。
“小丁和我说,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怎么可能不严重?”白婕轻轻转过身,神情担忧,“别骗我了,快告诉我,到底伤到哪?”
王修:“真想知道?”
白婕:“当然啦!”
她注意力全都放在王修身上,望着他将衣服的纽扣一个一个地解开,眼眸瞠大。
至于要脱衣服吗?她可以不看伤口的。
王修将上衣丢到远处的椅子上,朝白婕指了指左手臂的白se绷带:“这里有一道口子,不深,是炸弹爆炸后,周围物件碎片割的,一周就能痊愈。”
白婕看着他手臂,愣了几秒,怒目以对:“你骗我?!”
“……”
把她忽悠过来的是小丁,不过……他确实有欺骗的嫌疑。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醒了。
他还没来得及接下这口锅,白婕眼泪扑簌簌地掉,让王修措手不及。
“怎么又哭了?”王修手忙脚乱地擦拭她的泪水,她像是水做的,总是擦不完。
“我以为……自己会很生气的。”白婕哽咽道,“后来想想,伤口不严重,真是太好了。”
“小婕儿。”王修望着她,神se震动。
“只要你没事,就算被你骗,也没关系。”白婕抬眸迎着他深邃专注的目光,有些迷茫,也有些委屈,“我觉得自己好没骨气,怎么办?”
好似为了他,什么原则,什么尊严,都不再重要。
王修俯首,抵着她额头,蹭了两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火热的唇覆上她眼角,吻去那些让他不知所措的眼泪,透着温柔和怜惜。
所有的自怨自艾,被他柔情瞬间击溃。
白婕抓住他的腰,踮起脚,下颌抬高,亲上他的唇瓣,察觉他呼x1变得沉重,仿佛拿捏不准她现状是否禁得起他掠夺。
一gu暖意在心头流淌,有感动,也有心酸。
他何尝不是为了她变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白婕翘起嘴角:“我已经痊愈了。”
王修单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抚0她脸颊,表情里有些不敢置信的欣喜:“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