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升几乎想叹气了,当真是白费口舌。
既如此,说话也不必如此客气了。
“你那是为我考虑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为你那无耻的占有欲考虑?”
“还是你觉得我脆弱到被人看一眼就会魂飞魄散?”
容渊沉默,洛云升按了按眉心,问他:“你愿意给三皇子当狗吗?”
容渊想都没想:“当然不可能!”
“对,但他如果当了皇帝你就是他的臣,他可以主宰你的生命,想杀你就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君为臣纲,主人与狗。”
洛云升这话说得重,容渊狠狠皱眉,每个五官都摆出不赞同的样子,加在一起便是满脸的凶神恶煞。
如果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人,他大抵已经暴起伤人了。
“‘王爷’与‘王妃’亦如此。”
容渊隐隐约约悟到了一点,但那念头像雾,看得见摸不着地藏在脑海里。
“你刚才说,因为我不是女人,所以你不会给我立贞节牌坊,但如果我是个女人……你便打算将我铸进那贞节牌坊里去了?”
“因为,我是你的‘王妃’,我‘属于你’,我要‘听你的话’,如果不,就要受到惩罚。”
“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杀了刘公公还是杀了洛朗?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权力,让我恐惧牵累他人变成你手中的傀儡、抱在怀里的猫又或者养在笼子里的鸟?”
容渊沉默,洛云升不知道他是在抗拒还是在思考。
“还记得洛朗说的话吗?他说,果果和他一样是奴仆,这样的出身就算长大也只能嫁不了什么好人家,或许也会像他们母亲那样被丈夫打死,早死也是解脱。”
“容渊,”洛云升闭了闭眼,调整情绪,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怨愤,“在我眼里,你要我只能给你看,只被你看,就是要截断我的后路。”
“我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如果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只能离开,或者和你鱼死网破。”
容渊既不能接受洛云升离开,也不想鱼死网破,他觉得自己没想那么多也不会做那么极端的事,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洛云升或许是对的。
他是生出过将人捆在身边的念头,但都因为洛云升是“鬼神”而消灭了。
如果洛云升只是一个普通人呢?容渊思考,随即又觉得不必想。如果洛云升只是个普通人,他就会像上辈子那样黯然死去,如今这场争辩不会存在。
实用主义者不会有太多伤春悲秋,哪怕他可能要长恋爱脑了,长得也是实用主义恋爱脑。
他不知道洛云升想要自己怎么做就直白地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不要命令我做事。”
“有事和我商量,不能商量的事也要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