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身后的侃侃而谈声已经停下,清水清没有回头,他盯着地毯上繁复瑰丽的花纹,平静地答道:
“boss,我那时候的确陷入恐惧。”
随着这?句话响起,坐在窗边的男人嘴角开始上扬。
“但我怕的,是?您手中再也没有像我这?样趁手的刀……您需要一把好刀,而我曾经对您来说是?唯一的那把好刀,不是?吗?”银发青年对自己被称为一件没有生命的武器这?件事从?不忌讳。
男人缓缓轻叩桌面?的食指突然?顿住,今天自见面?以来一直自若的神?情一滞,抬眸看向?那个?背影。
“后来我发现或许琴酒可以代替我,我又突然?没那么怕了,仅此而已。”
书房的门被轻轻阖上,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那个?在组织内拥有绝对的决策权的男人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客座,盯着纹丝未动的那杯水看了一会儿,伸手将其端起,透过透明的玻璃和液体,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清晰又扭曲的世界。
“清水清……”男人莫名重复起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复杂,叹息道:“的确是?个?好孩子。”
“可惜了……”
随着清脆的碰撞声,一只杯子被丢进垃圾桶,清澈的液体在桶底潺潺流淌蔓延。
“可惜长大了。”
六十七瓶酒
“你对他做了什么。”
昏暗迷蒙的灯光下,在吧台的角落里,一场紧张的对峙徒然发生。
附近的几个人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只能依稀看?到对立的双方后?还有一个趴在桌子上的青年,但还未来得及多看?两眼看?清楚,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个充斥着杀意的眼神,他们几乎没拿稳手?中的酒杯,快速收回视线匆匆忙忙换了个位置,只有在慌乱中打翻的酒瓶还在留在原处,酒液从瓶口缓慢地流淌出又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我可什么都没做,琴酒。”贝尔摩德撩了撩头发,侧目看向旁边醉得一塌糊涂的家伙,不?紧不?慢道:“卡尔瓦多斯说看到某人独自在这里喝酒,我好奇过来看?看?罢了……毕竟他在这里向来只喝气泡水,真喝酒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我没想到他会醉成这?个模样,真是……”在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中,她识趣地将?未说出口的“狼狈”二字消音。
贝尔摩德心中生出几分趣味,她见证了那个茫然的少年一步一步冲破迷惘走到今天,但是还从未见过他此刻的模样,饶有兴趣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头柔顺的银色发丝,但不?出意料地在空中就?被?拦截住了。
“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漆黑的枪管直指手?腕,女人也不?多加纠缠,自?然地收回手?,耸耸肩道:“他把这?把枪送给你,然后?你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让它派上?用场,真是一点儿都没浪费他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