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
“不用了,不要再吓唬一次研究员了。”
他们并未拉开?距离,仍靠得?极近,清水清听着耳畔处蓬勃的心跳声,喃喃道:“没用的……没有用的。”
琴酒的喉咙滚动,原本准备退开?的动作骤然?顿住,这是他从前从未做过的出格的行为,但是来自仰慕的人的亲昵和脆弱感让他不可避免地将这个原本是为了确认身份的挟制转变为了一个克制的拥抱。
琴酒似乎又说了什么劝慰的话,但清水清已经无力?去?辨认再给出什么回应。
这是他五感失灵症状出现的初期,一开?始是味觉突然?缺失,但是他并没放在?心上,后来是视觉出现问题,但是很快又自动恢复,再然?后是听觉、嗅觉、触觉……最终变为五感的随机出现问题。
研究员们面对他时会从自信到自我怀疑再到焦头?烂额,他很久很久以后都不会痊愈,甚至病情还会愈演愈烈,伴随而来的后遗症被判定为无法根治,于是琴酒的代为掌管行动组将一直延续到两年后,而清酒的名字会被更新换代极快的组织成员们淡忘,直到他遇到两个新的下属后决定重整旗鼓——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给予他这个偌大的、充满金属感的实验室中?唯一一丝温暖的人,还没有那么如刀刻般锋利的棱角和那头?只称得?上中?长的金发无一不在?提醒他,这是他记忆中?的两年前的琴酒。
这里不是现实,是他的回忆,是他的一场梦境。
他厌恶虚假,此刻却无可救药地、清醒地沉溺其中?。
清水清知道这是一场梦,但他无法叫醒自己,他还无法醒来,他还没能为那个长久地被忽略和回避的困惑寻求到一个真正?的解答。
——我,究竟是谁?
七十三瓶酒
那是两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身?为当事人,清水清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在那个阶段的想法,唯一陪在他身边的琴酒更不会主动去?问,所以便也没人知道他的惶恐。
是的,惶恐,大抵是他表现得过于风轻云淡,以至于竟然就真的没人看穿那张平静的皮囊下掩藏着的浓重?的不安。
疼痛和伤病并不足以令他畏惧,但是难以治愈的、日益严重的身体机能让他开始产生动摇,他忍不住慌张于自己或许即将失去?价值,少年时曾经不止一次被抛弃、被留在原地,所以他就更加无法去想象和接受boss即将不再需要他了的这种?可能性。
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或许是因为在度过了一叶障目的阶段后,猛然发?觉了自己心底的更惧怕的东西,而这样东西的意义和重?要性又?远高于他关于所谓的“自身价值”的浅薄的惶恐。